福安郡主兩眼一亮:“青秋,你有辦法?”


    “孫貴妃這種人,目無法紀心無敬畏,她之所以咬死了什麽都不肯認,不是因為她怕了,而是不想因為她自己而連累到二皇子……”顧青秋微微眯著眼,“隻要給她足夠的刺激,她會開口的!”


    “那……”福安郡主埋頭苦思,“要拿什麽來刺激她?”


    “麗妃!”


    ……


    顧青秋往宮裏遞了牌子,並通過蕭皇後向景和帝表達了想去見見孫貴妃的想法。


    景和帝允了。


    蕭皇後歎息一聲,拍了拍顧青秋手背:“青秋,誰能想到你爹娘竟是間接被孫貴妃害死的……”


    顧青秋沉默不語。


    蕭皇後:“皇上年長你爹幾歲,但與你爹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知道你爹的事竟是孫貴妃一手造成的,皇上也很生氣,還與我說過對你有愧……”


    顧青秋低聲道:“娘娘,臣女不敢當。”


    知道爹娘之死與孫貴妃有關,顧青秋也曾想過,景和帝這些年來對她的庇護與縱容,是不是因為他早就察覺到了孫貴妃的所為。


    但後來,顧青秋卻是否定了這個猜測。


    孫貴妃確實是這些年來後宮妃嬪之中最受寵的一個,但也還沒到被景和帝獨寵的程度,更不至於讓景和帝為了她昏了頭,連她殘害忠良這樣的事都能瞞著護著。


    至於景和帝到底是為何對她如此與眾不同……


    顧青秋心想,總會知道的。


    蕭皇後見著顧青秋如此,又歎了一聲,“你是個通透的孩子,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知道你今日進宮是想見孫貴妃,這就隨著黃嬤嬤去鹹福宮吧。”


    顧青秋行過禮,隨著黃嬤嬤一起去了鹹福宮。


    鹹福宮的宮門緊閉,外麵還有人嚴加看守。


    四下裏極為安靜,全不見往常的熱鬧。


    自從孫貴妃被景和帝下令禁於鹹福宮,鹹福宮內外就陷入了這樣的沉寂。


    黃嬤嬤上前。


    因有景和帝的口諭,兩人很順利的就進了鹹福宮,來到了正殿。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的碎裂聲。


    “本宮還沒落難呢,你們就敢如此陽奉陰違了?”孫貴妃怒聲道。


    “娘娘息怒!”


    “奴才不敢!”


    “娘娘,不是奴才們陽奉陰違,是禦膳房那邊得了皇上的吩咐,說是,說是……”


    孫貴妃更憤怒了:“說是什麽?”


    說話的宮人死死低著頭:“說是……皇上說娘娘您這段時日不會有好胃口,讓一日三餐備個一菜一飯就行了,別的,別的都被削減了……”


    “滾!”


    孫貴妃寬大的袍袖在桌上用力一拂,將桌上的一碗飯和一盤素菜都掃落在地。


    又是一陣碎裂之聲。


    “都給本宮滾!”


    “本宮是堂堂貴妃,你們這些奴才竟敢如此苛扣本宮的用度!”


    “該死,你們全都該死!”


    宮人們垂著頭趕緊快步走了出來。


    顧青秋便是此時進入正殿的。


    聽到腳步聲,孫貴妃憤怒地看過來:“本宮讓你們……”


    一個“滾”字還沒說出口,便因為見著顧青秋而生生咽了迴去。


    顧青秋上前兩步,“貴妃娘娘,許久不見……”


    比起往日的容光煥發,此時的孫貴妃衣著雖然仍是精致華麗的,頭上也戴著珠翠,但再厚重的脂粉也掩不住她眼下的青黑與憔悴的臉色,就連眼角也悄悄爬上一條條細密的紋路。


    看著,倒是一下了老了十歲。


    孫貴妃揚起頭,冷笑一聲:“顧青秋,你是來看本宮笑話的?”


    顧青秋不理會她的話,先是四顧一番,然後才“嘖嘖”道:“看來,貴妃娘娘近來過得不怎麽好呢!”


    “堂堂貴妃,被禁在這鹹福宮也就罷了,一日三餐竟隻有一飯一菜,嘖嘖……”


    顧青秋一邊憐憫地看著孫貴妃,一邊搖頭,“真該請了宮裏其他的娘娘們一起過來瞧瞧,想來娘娘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孫貴妃眼裏幾欲噴出火來。


    “說起這個,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顧青秋慢悠悠地道:“說是民間村婦沒見過世麵,總覺得宮裏的娘娘們每頓怎麽著也得吃上大餅卷大蔥才行……”


    說著話,又“嘖嘖”著搖頭。


    雖然沒明說,但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


    您這一菜一飯……


    說不定連那大餅卷大蔥都比不上呢!


    孫貴妃抬手便要朝著顧青秋的臉上打過去。


    顧青秋一把握住孫貴妃的手腕,再用力一拽:“貴妃娘娘,今時不同往日了,您還沒看清形勢嗎?”


    孫貴妃掙紮。


    顧青秋順勢一鬆手,便叫她一個踉蹌,差點在顧青秋跟前行個大禮。


    “娘娘這是覺得愧對我爹娘,所以想給我行個大禮嗎?”顧青秋沉下臉,冷冷地看著孫貴妃。


    孫貴妃咬著牙站直了,“本宮隻是與顧將軍顧夫人開個玩笑而已,顧將軍和顧夫人的遭遇,本宮也很遺憾。”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孫貴妃仍咬死了這句話。


    顧青秋早就已經知道了,此時倒也不以為意。


    “貴妃娘娘請隨意,能一直這樣嘴硬下去也不錯,”顧青秋勾起唇,“對了,方才從皇後娘娘那裏過來,正巧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孫貴妃的心莫名往下沉。


    “貴妃娘娘一定不會忘記麗妃娘娘吧?”顧青秋看了孫貴妃一眼:“畢竟,當初麗妃娘娘還在宮裏的時候,貴妃娘娘一個月也難以見到皇上兩麵,想要忘記也難呐……”


    麗妃。


    這兩個字,孫貴妃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隨後,憤怒與惶恐同時襲上孫貴妃的心頭。


    顧青秋仿佛沒看到她的臉色:“聽皇後娘娘說,皇上這些年來一直在派人尋找麗妃娘娘,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於最近找到了麗妃娘娘的下落,貴妃娘娘很快也就能見到故人了,是不是很高興?”


    孫貴妃惡狠狠地瞪著顧青秋。


    怎麽看也不是高興的樣子。


    顧青秋就當她高興了。


    “皇上念了麗妃娘娘這麽多年,如今總算把人找迴來了,定是隻顧著眼前人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想起貴妃娘娘這個舊人?”


    這每一個字,都戳到了孫貴妃的心裏,讓她再也忍不住暴怒起來。


    “麗妃?”


    “那個賤人!”


    “她就應該死在外麵!”


    “當初自己要走,現在哪裏來的臉迴來!”


    顧青秋微微一怔。


    麗妃……


    不是失蹤,而是主動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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