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是不是跟這些‘無’有關係。”季滄海敏銳地感覺到鴻鈞的話裏有話。


    “你如果能夠突破那個天淵裂縫,你就可以迴到自己的世界。”鴻鈞指著天淵裂縫:“但是你一走,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的秘密,將會永遠對你關上大門。”


    “再見了。”季滄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聲音。


    看著飛速離去的他,鴻鈞咬了咬嘴唇。


    “居然連這種隻有我一個人知道的秘密都留不住他嗎?”她喃喃自語:“這種秘密,可是隻有我知道的東西,也是超脫的秘密,居然沒留住他?”


    “是我沒跟他講清楚秘密的分量,還是他真的不在乎?”鴻鈞自言自語,第一次在無人的時候,露出了真正的情緒。


    她感到了迷茫。


    混沌雖大,季滄海的速度也已經到了極限,仿佛是原野上奔馳的孤狼。


    “若離,我要迴來了,原諒我晚到些。”


    ……


    “世尊已經知曉了。”對著胖和尚與瘦和尚,迦葉笑了笑:“這是世尊賜下的丹藥,你們二位先迴到佛殿中靜養,其他事情不需要再多管了。”


    “阿彌陀佛。”胖瘦和尚齊宣佛號。


    目送兩人遠去,迦葉身邊多出了一個人。


    由道化佛,懼留孫。


    “過去佛,您真身到此,有失遠迎。”迦葉露出微笑,輕宣佛號。


    “我來這裏,是奉了聖人師命。”懼留孫看著迦葉:“我們究竟在尋找誰?”


    “這個,世尊除了吩咐那兩位師兄弟,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迦葉的迴答滴水不漏:“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尋找了誰。”


    “是因為那個新的成聖通道?”懼留孫問道。


    “也許吧。”迦葉不鹹不淡地迴答:“過去佛若是沒什麽事,我便要先走了,世尊吩咐我要盡快迴去複命。”


    “你去吧。”懼留孫也不強留,站在這通天河畔,有些沉重。


    迦葉轉身離去,慶雲遮身。


    當年,那隻猴子鬧了天宮之後,最後渡過的,也是這條河流。懼留孫在脫胎渡旁站定,看著那空無一物的河水,想起了那場佛道兩家有史以來最大的交易,心中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是過去佛,屬於過去派係,而現今佛陀屬於現在賢劫,掌握大權。


    他隻是一個空有力量,卻無法出手的過去之人。


    “佛道兩家,在那一場取經之路之後,已經成為了堅實的同盟,天庭僅有一位聖人,翻不起什麽大浪……”他自言自語,對著這脫胎渡的船隻:“如果因為這一次的聖人之位,搞得同盟破裂,那麽在底層躺著的那兩位,會不會再次浮起來,我覺得問題很大。”


    “當年鎮壓過的,現在也能夠鎮壓。”一位枯瘦的和尚從脫胎渡中走出,看著懼留孫:“怎麽,今日想到來老衲我這說說話了?”


    “不,隻是突然想到了些事,想來跟教主您說說。”懼留孫一屁股坐下:“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佛道兩家決裂。”


    “是什麽事情,讓你生起了這個預感?”接引佛祖也坐在他的爛蒲團裏。


    當年這個蒲團,還是從通天教主那裏拿來的,坐著舒服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我覺得,無論是我們佛門,還是道門那邊,都出現了很不妙的先兆。”懼留孫看著接引佛祖:“原始和太上同時召迴了十二金仙,而如來召喚了阿難與迦葉,還有先前驚鴻一瞥發現的燃燈……”


    “有什麽奇怪的嗎?為了新生的聖人之位,大家都可以放手去爭,不是嗎?”接引佛祖倒是沒說什麽:“你為什麽能夠從這裏看出決裂?”


    “正是因為這個聖人之位,來得奇奇怪怪,我才覺得是陰謀。”拘留孫的神情很嚴肅:“原本不是要等到五十個元會之後,那新生聖人才會出世,繼承未來佛位,然後登上那一代的法王之位,威震諸天嗎?”


    “沒錯,原來的計劃,就是這樣子的。”接引佛祖點了點頭。


    “可現在,這個新生的聖人之位,不明不白就出現了成聖階梯,那全宇宙那麽多的鴻蒙強者,不得殺得個頭破血流?”懼留孫眼中的擔憂之色越來越重:“而且,目前明麵上爭奪這幾個席位的,便是佛道、天庭三方。”


    “天庭拿不到這個席位。”接引搖了搖頭。


    “那退一步,隻有佛道兩家,才會真正爭奪這個位置,那底下那兩位剩下的魔門可不這麽想。”懼留孫看著接引佛祖:“一旦開始聖人之戰,我們這個宇宙,說不得也要被打出眼中的隱患,甚至會導致大道崩毀的恐怖情況。”


    “懼留孫,我知道你來這裏說這些是為什麽。”接引佛祖作出拈花印:“無非就是不希望到時候站在一個兩難的立場而已。”


    “對。”懼留孫直言不諱。


    “那你能給我想出什麽好辦法嗎?”接引佛祖問道:“如果你能想出辦法,那我們按你的辦法去做,說不定能夠走到你希望的未來。”


    “未來不歸我,我隻管過去。”懼留孫笑了笑:“不過辦法嗎,我這裏的確有。”


    ……


    “師兄,不要想太多了。”原始站在丹房裏,看著太上一爐一爐地煉丹,甚至把時間都調快了不知多少倍的流速。若不是已經化作不朽,就單單是站在這個丹房之中,任你是天仙強者,也得在轉瞬之間化作枯骨。


    “我在煉丹,沒有想什麽。”太上自那次之後,原本智珠在握的形象,就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寡言。


    原始實在是擔心這個師兄的情況。他清楚,自己這位師兄雖然認死理,講信用,卻總會鑽進牛角尖裏。


    他可不敢讓一個聖人處於這種狀態。


    萬一到時候道心走錯,宇宙時間開始變化,影響的可不僅僅是自己兩人,甚至會影響整個宇宙的生靈,那種怨力,哪怕是聖人都難以承受。


    “師傅當年讓我一天煉一爐丹,我現在正在趕。”太上煉了不知多少爐之後,終於開始說話。


    “那是要你煉心,不是要你燒心!”原始看著師兄萎靡的模樣,心下大歎。


    “不,我隻是想,那是師傅走之前對我最後的教誨,今天我要讓師傅徹底消失,那就先把她最後的吩咐完成。”


    “完成之後,大道朝天。”


    各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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