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火焰有關的機緣。”白白嫩嫩的季滄海,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著眼前橫躺的白棋,笑了笑:“如果不是我的神魂本源現在破碎了,我還真發現不了你。”


    “你要對我師傅做什麽?”祝青菱站在他身後,無數次想要衝上前來:“放開我的師傅,你這個死禿驢!”


    “你說什麽?”季滄海麵無表情地迴頭。對於這種女人,他沒有一點憐憫之心。


    狠辣有餘,而智慧不足,既成不了梟雄,也當不了英雄。


    “我說……”看著季滄海比自己師傅還要冰冷的眼睛,祝青菱一下子就咽迴了自己即將出口的惡言。


    她猛然警醒,眼前的這個小孩子,雖然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大小,實力卻深不可測,連自己敬若神明的師尊,也都隻能敗倒在他的腳下。


    這樣的強梁,自己居然想要招惹?


    是不是找死?


    祝青菱的表情變化,季滄海全數收歸眼底。內心裏笑了笑,滿意於自己日趨熟練的假裝高人,季滄海就任由祝青菱在外邊傻坐著,盯住了白棋的頭顱。


    他的雙眼中,一寸寸的電光在閃爍,在迴環,無盡的數據流在其中急速地流轉,比什麽超級計算機,都要強上不知多少。


    在他的慧眼之下,白棋的前世今生,都盡數出現在他的眼前。


    但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破碎了神魂本源的季滄海,現在就相當於一個迴光返照的可憐人,一旦失去了最後的這口氣,別說恢複實力,就連轉世輪迴,都成了一個奢望。


    可如果不依靠神魂破碎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季滄海也隻能溺死在苦水之底,成為死在毒水下的冤魂。


    進退兩難之下,做這個滔天大賭,是季滄海最後的選擇。


    也是唯一的選擇。


    先前,白棋在苦水之中爆發的強烈憤怒,燒穿了季滄海所控製不住的苦水,也喚醒了他的一絲神智。真要說起來,他還欠白棋一個人情。


    “前輩……”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究竟要對我師傅做什麽?”


    季滄海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轉頭。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即使是地仙境的強者,迴光返照起來,也隻是比普通人稍長一些,約莫百日左右,他就得身死道消,本應是一點時間也不能浪費的。


    可計算之中,他也不用做別的什麽事情,迴頭逗逗這小姑娘,也不算浪費時間。


    “你師父?”季滄海唇紅齒白的,可被這陰森森的山洞襯托起來,有些滲人:“你猜猜我要對你師父做什麽?”


    祝青菱此刻心神不定,看到季滄海那帶著些許戲謔和瘋狂的眼神,心中更是湧起了害怕的情緒:“求求你,前輩,放過我師傅行嗎?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侍奉您一生。”


    “切,你這種不識五穀,不懂道理的女人,別說是做牛做馬服侍我,就算是做個小婢女,也嫌你菜。”季滄海吹了個口哨,看著眼中的進度條,又轉頭做自己的事情。


    “師傅,師傅!”無論祝青菱在背後如何喊叫,季滄海也不在理會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祝青菱有些累了,坐在結界之外,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下去。


    “唿。”季滄海歎了口氣,還是沒有研究出些什麽。


    這個看起來陰冷而小氣的男人,究竟是因為什麽,才能發出那般恐怖的火焰,居然能夠燒穿能夠淹死大羅金仙的苦水?


    不合理啊!


    “算了。”季滄海躺在地上,看著洞頂。這一處山洞,是季滄海特別尋找的山洞,處於這個小世界的龍脈核心上方,時時刻刻有著無數龍脈精華,從這一處上升,成為修士們趨之若鶩的靈脈。


    忽然,他耳邊傳來了“啪”的一聲。季滄海轉頭一看,發現是祝青菱搞出的聲音。她一介公主,在這逼仄的山洞之中,終於拋卻了自己的尊嚴,向季滄海這個“惡魔”般的存在,叩下了頭。


    “前輩,我以生命發誓,隻要您不傷害我的師傅,我便一生一世,為奴為婢。”祝青菱再度叩首,然後長跪不起。


    季滄海注意到,她的額頭上已經一片殷紅,顯然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已經不知道叩了幾個頭。


    白棋的身上,忽然又有一股澎湃的熱力升起。


    季滄海看著白棋正在逐漸複蘇的身體,有些驚訝。自己的沉睡符咒,那絕對是地仙巔峰級別的存在,而地仙初境與地仙巔峰,那是天塹之別。


    “不要……折辱我的徒弟!”白棋雖然沒有徹底迴複身體的掌控權,可他的雙眼之中,分明露出了強烈的火光,那能夠燒穿苦水的火焰,再度出現在他的身上。


    “真奇怪,之前完全沒有分析出來。”季滄海看著白棋身上燃起的無形火焰:“能夠瞞過我的感知和神魂探測,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等我打倒你的那一刻,你便知道了。”白棋終於奪迴了身體的掌控權,帶著法則之力的鞭腿,砸向季滄海那張小臉。


    季滄海一抬手,便擋住了那帶著熊熊火焰的鞭腿。


    在他的眼裏,白棋無論是武技,還是修為都平平無奇,哪怕是三重法則交纏的威力,在季滄海這個戰仙的眼裏,也不過爾爾。


    但那隻能被意誌感知的火焰,季滄海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始終找不出來。


    它跟業火不同,沒有那種本源的因果氣息;跟劫雷之火也不同,沒有那種霸道的生死之道……總而言之,季滄海曾經見過這種火焰,卻已經忘了他的存在。


    心念如電轉,季滄海想著這些事情,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些時間,白棋的下一腿就轟殺過來。


    季滄海仍然是用那隻右手,輕輕一接。


    從力量方麵來看,白棋才更像個孩子。


    第三腿再轟下,季滄海不再單純格擋,手指如彈琴般輕輕點在白棋的足少陰腎經上,然後一撥,將白棋送了出去。


    在這一刻,白棋整個人躺在地上,算是廢了一隻腳。


    可他仍然支撐著站起來,一拳轟過。


    “火焰?”季滄海疑惑地看著那一拳,好似慢動作一般,再度抬手。


    他再一撥弄,一股星輝真元,便從白棋的手太陰肺經傳入,阻塞了他的右手經脈,哪怕白棋天賦異稟,也隻能廢掉右手。


    “哈!”白棋整個人單腳跳起,左手握拳,像是打鐵般錘下。


    “我懂了。”季滄海看著白棋燃燒到極限的火焰,任由那一拳砸在自己臉上。


    氣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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