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平原麵積非常大,地勢低平,一片片廣袤的麥田點連成線,線連成麵,像是給地球上增添了一顆綠色的明珠。


    這小鎮,顯然就是一個以農業為主的小鎮,可現在卻變成了這些罪則會成員的聚集地,還真不清楚究竟有什麽東西。


    在小鎮的東北方向,一條條凹槽從麥田裏被勾畫出來,線條平直簡約,卻奇闊無比,一直蔓延了百來平方公裏,等到明天早上,就會有新聞出來報道本世紀最大麥田怪圈。


    “李先生功參造化,不愧是華夏首席風水師,居然能夠創造出這樣一個奪天人造化的陣法。”倒提長槍立於馬上的男子神思一動,便開闊百裏,一下子就察覺到這塊土地的不同之處。


    “那還得歸結於公爵閣下您的功勞。”看起來像個駝背老農的李淳雨站在地上,比之高高在上的黑甲公爵,要矮了不知多少,卻沒人敢因此而小看他。


    他的威望不是光靠布布陣就自動冒頭的。


    那是靠殺人殺出來的。


    黑甲公爵把長槍舉起:“李先生,我何時需要動用法力轟擊?”


    “不急,等到時間到了再說,那十字教的陣法可恐怖的緊,光靠這個陣法,隻能夠拖延一炷香的時間。”


    “這麽短?”黑甲公爵雖然不知道一炷香究竟是多久,但是絕不太長:“以這一塊膏腴之地作為獻祭,居然就隻夠拖延一炷香的時間嗎?未免太過玄幻了。”


    “你不要忘記,他們帶來了什麽。”李淳雨的眼神陰暗,竟是個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瞎子:“除了那幾十位樞機主教,其中應該還有兩個得到教皇親自授意的人,把那惡心的東西帶來了。”


    “可李先生您不是才從米國帶迴子彈嗎?”黑甲公爵眼神中透出些須不愉,卻沒有在話語中表現出來。


    “你以為,這東西真能汙染聖器?”李淳雨瞥了他一眼。


    他明明是個瞎子,可為什麽好像能夠看到我的眼神?黑甲公爵心下一震,不敢再興起別的心思,隻好按著魔子的命令。


    “一切之事,全聽李先生指揮,不得違逆!”


    那個嘶啞的聲音,他絕不敢忘。


    ……


    “就這麽說吧,我來這裏是為了找一樣東西的。”已經完全看不出是靈體的季滄海仰頭,把少女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一邊看著少女調酒時上下翻飛的金發和俏臉,一邊說:“我也不是為了來找你們麻煩。”


    他的話語乍一聽挺有禮貌的,可細想之下卻是霸道至極。


    不管你們要做什麽,我就是來找我的東西,你們別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去尋你的晦氣。


    作為罪則會裏年青一代的天才,蓋伊的心中有著天才必然會有的驕傲。


    “請前輩指點。”蓋伊站起身,活動開筋骨,兩隻與屍妖相像的牙齒瞬間冒出,青麵獠牙之像盡顯。


    季滄海轉過頭,也不擺出架勢,就這麽大馬金刀地坐著:“請吧。”


    一條血紅色的絲線從蓋伊的左手一抖,就伸向了季滄海的身體。無聲無息的紅線好像月老的紅繩,想要在自己與季滄海之間搭建一道橋梁。


    “我可不喜歡男人。”季滄海看著那來勢洶洶的紅線,屈指一彈。


    原本無往不利的紅線,在接觸到季滄海手指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像往常一樣深入吸血,哪怕是穿破一層薄薄的表皮,都做不到。


    蓋伊的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柄薄如蟬翼的小刀,欺身上來。


    柔道中的舍身技,傳武裏的進膛,就是這種打法。


    不過沒有任何凡間武者,能夠達到蓋伊這種速度。吸血鬼本來就以速度著稱,哪怕是號稱淨化世間的十字聖光,也難以欺近吸血鬼那黑夜般的翅膀。


    “你以為你很快嗎?”季滄海一閃而逝。


    一柄小刀被季滄海捏在手中,而蓋伊卻緊緊地貼在牆上。


    他沒有受傷,隻是看著季滄海的身體瞬間穿過了自己,然後迴手一拉,把自己狠狠地按在牆上。


    在按到牆上之前嘛,季滄海猛地一滯,貼著牆停下,把他按在了上麵,卻不受傷。


    羞辱!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他從牆上跳下來,全身變得雪白無比。


    “明明是吸血的人,為什麽打架的時候不變紅,而是變白呢?真搞不懂。”季滄海抬起手,將食指翹起。


    “貴族,是不可以被侮辱的。”蓋伊的雙眼通紅,正應了季滄海的話。


    他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下一刻就消失在小酒館中。


    季滄海依舊坐在那張吧台椅上,還順手再拿了一杯酒。


    “你的身體強度很大,那麽血液一定也很鮮美。”一個殘忍的聲音從上空傳來,有些悠遠。


    看起來他飛的很高啊。季滄海抬頭望天,就剛好從那個小蝙蝠西斯撞出的孔中看到了星空。


    有一點小星星迅速變大,變紅。


    “還能變肥的嗎,有點意思。”季滄海看著天空上快變成一輪紅月的蓋伊,嘖嘖稱奇。


    一道血光從天而降,連帶著無數餐刀餐叉,甚至還有幾根鐵勺子。在血光的加持下,他們都好好地認清楚了自己的目標,老老實實地向著季滄海而去。


    “堂堂貴族,連把趁手的兵器都沒有,不知羞。”季滄海刮了刮臉,示意蓋伊。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柄柄餐刀餐叉好像樂團中的打擊樂手,在用力地敲著三角鐵,發出叮叮當當的好聽聲音。


    就是節奏快了些。


    季滄海右手食指翹起,正是歸元黿形。一層無形的龜甲擋在季滄海的頭上,就像雨傘一般擋住了所有的餐具和血光,甚至沒能給他帶來一點點的傷害。


    還能讓他悠閑地喝酒。


    “謝謝。”他把手伸出龜殼外,像金發小姐姐示意。


    又是一杯倒滿。


    當血光最盛的時候,從季滄海的身後櫃台下,冒出了一柄長矛。


    “特拉古特。”一聲低語從長矛後傳來。


    卻是蓋伊。


    迎接矛尖的,是一個拳頭。


    歸元虎形,獸王咆哮。


    季滄海沒有選擇用拳頭硬接這長矛,因為他覺得有些詭異。這銀身紅紋的長矛,好像有生命一般,遠比蓋伊這個人本身要恐怖。


    所以他選擇用別的辦法。


    空心的拳頭猛然一緊,將手中的空氣好像海中的槍蝦一般,猛然合緊,最高能達到太陽表麵的溫度。


    他的拳頭可比槍蝦的硬多了。


    一聲爆響。


    蓋伊整個人淒慘地被炸斷了一根手臂,飛出酒館,一直落到田裏的壕溝中,再也不能動彈。


    季滄海的拳頭,卻還是抵在了這根長矛之上。


    陣法也在這一刻啟動。


    “來了。”李淳雨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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