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門外蕭弱雨看到情緒亢奮的爺爺,不像損耗很大啊。


    “爺爺,你在四處看啥?門外沒人!”蕭弱雨發現精神亢奮的爺爺一打開門,不先接過大補湯,反而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好像有什麽見不得人似得,很奇怪。


    “哎呀,爺爺,快接著!湯太燙了,我被燙著了---快!”蕭弱雨大喊大叫,湯剛煲好,就被祖母催著來了,她可是一路沒耽擱。如今,墊手的帕子已經被燙透了。


    蕭宰相趕緊接過去,“咳咳,雨兒啊,我這裏還有幾本折子需要看看,明兒要報給皇上,你先下去吧。迴頭,我找你,商量一下你與洪基元帥的婚事。”


    “婚事兒?爺爺,我,我還不想嫁人!”蕭弱雨腦中一陣轟鳴,猛然間又點兒暈,終究是拖不過。她極力鎮定,囁嚅著迴到,頭腦中快速的閃過一個無賴流氓的嘴臉。可隨之,一連串的陰謀連閃---


    不!不不----


    對了,司空宸!


    *****


    親王耶律宗元府。


    “蕭老匹夫!”耶律宗元狠狠一拳砸在座前的千年鑠木茶幾上,哢嚓一聲,案幾四分五裂,杯盤狼藉。“這是要徹底綁上耶律洪基這條破船,準備明刀明槍的和我對著幹了,好好好!”


    “親王息怒,此時不是無轉圜之機。”耶律丹川上前躬身行禮道,“我們可以讓耶律洪基那邊的人,動一動手了。”


    “哦?怎麽動?”耶律宗元看了看耶律丹川,笑嘻嘻的問道。看到耶律丹川麵色如常,好像早有謀算,心下大定。“隻要能攪了這樁婚事,怎麽做都值!”


    耶律丹川看看左右,上前悄悄的與耶律宗元耳咬幾番,如此如此---


    耶律宗元麵上變來變去,最後豁然一震,雙目精光大勝,方才那副憂愁之象頓時無影無蹤,滿麵的舒坦,看著耶律丹川緩緩點頭道:“幸好有丹川幫我,此事辦成,我記你一大功。”


    “不敢,全賴王爺神威!”耶律丹川微笑著,不敢居功。“嗬嗬,說來也怪我好運。近日在外辦事,撿到了一個半大小子,是這小子無意間禿嚕出來這麽個法子。”


    “哦,這倒是稀奇!嗬嗬,這小子什麽來頭?”耶律宗元來了興致,問題解決,心情大好,也開起了下屬的玩笑。他眨著眉頭,笑著揶揄“你不會對**--嗯嗯?你懂得?”那眼神兒,就是看對**有變態性取向啊。


    “咳咳--親王殿下,咱不興這個,取笑取笑!”耶律丹川搞了個大紅臉,訕訕的說道:“小子是孤兒,十三歲,在社會上混跡,歪點子不少。不過,勝在可愛,很有眼力界兒。王爺知道,我--沒有子嗣,就暫時收了做個門童。”


    後麵的話題有點兒沉重。耶律丹川,官做的很大,老婆小妾一大堆,可惜無一所出,成為大遼一大笑柄。


    耶律宗元很是關心這個心腹,也給他物色了幾個美貌的小妾,漢人、契丹人、迴紇甚至西域美女,可惜---。


    聽到他如此低沉,趕緊關心的打趣,轉移話題道:“哈哈---天賜良機!我知道你,想法多,頭腦靈活。隻要對我們有利的方法,我們就要用!這個小孩兒這麽聰慧,過幾日帶過來,我看看。丹川,你可是我的好兄弟,要振作,我離不開你啊。以往,我們與老賊掰手腕,勝算的機會並不多。”


    耶律宗元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神采飛揚起來“我相信你!這次,嗯!最好把事情弄的大一點兒,有點兒損失也不怕!隻要讓蕭老匹夫和我那侄兒徹底喪了顏麵,就是功成圓滿。哈哈哈---去吧,辦的漂亮點兒!不要有任何顧慮---”


    親王府外向東一個拐角,一個衣不遮體的老乞丐,正哆嗦著坐在一顆老栗子樹下乞討,麵前是一個缺了一半的破海碗,就是一大塊髒兮兮的瓦片兒而已。


    “好心的人啊,給點兒吃的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老乞丐有氣無力,渾身好像真的被抽空了般,說不準下一刻就會躺在那裏,結束自己的一生。


    這裏是親王府,誰人敢在此逗留。所以,老乞丐每天的收入就隻有一文錢而已。今天也是不例外,有人又給他投了一文錢,然後揚長而去。


    隻是在此人走後不久,他就尾隨著去了。拐過兩條街,一個破敗的小屋子裏,探出一個腦袋,一閃而逝。老乞丐左右轉了三圈,確認沒有尾巴,一腳就跨入了小破屋子。“可凍死我了,快來件衣服!”


    “嗬嗬,你小子,練的就是這個,冷?鬼才信!?”另一人遞給他一件棉衣,乞丐三下五除二的穿上,邊穿邊絮叨,聲音很是稚嫩:“我靠,茶壺!你個龜兒子,你去大雪地裏一蹲好幾天試試。真不是人呆的地兒--阿嘁-你看,傷寒了--”


    “去去去,你在寒潭裏一呆兩時辰,騙鬼呢!”另一個小子跳過來,錘了一把,打趣道。“喲,三天不見,長肌肉了,這乞討的日子就是鍛煉。”


    “都別鬧了!”屋內有三四人,裝扮各一。其中一人,年齡不大,但看起來卻十分穩重“此事眼看就要成了,弟兄們再辛苦點兒,如果成了,等著莊內獎勵吧!”


    “這次卻是讓浪子拔了頭籌了!鬱悶,咋不選我呢?”那乞丐揉搓了一下,一張嫩巴巴的臉露了出來。


    -------


    第二天,北宰相蕭尊,邀請‘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洪基過府小坐。同時受邀的還有樞密院一眾官員、在京的二品以上大員四五人,與蕭弱雨有舊的北院大王千金-耶律柬霞、殿前都點檢司指揮使的小女兒蕭景琰、南京兵馬總管府總管的孫女耶律寒淑、惕隱(掌管皇族政教)耶律敦候的女兒耶律長今等,當然還有一些與耶律洪基交好的年輕俊傑一幹人。


    最沒有想到的是,西夏小王爺李秉常、迴鶻二王子-聖毗伽、吐蕃王子達瑪牒林、宋國醇親王的長子---小王爺趙純厚等,竟然聯袂而來,讓這次小聚竟然突然變的形勢詭秘起來。


    老賊蕭尊是幹什麽吃的,他馬上就體悟出,後麵有一隻手在攪弄風雲。


    “來人,給我把二少爺叫來!”蕭尊吩咐道。二少爺是其二子,蕭弱雨的叔父,為人謹慎,深得乃父奸詐真傳。


    “父親!”蕭千鳴推門進來躬身行禮,“您找孩兒?”


    “此次宴會,恐出周折,你給我安排人看好了,千萬不能讓洪基和雨兒出事!”


    ----


    蕭尊的正廳很大,廳內一片絲竹之音,人聲不斷。坐席兩邊排開,一人一幾,上麵擺滿各色佳肴。


    上首,一身黑虎皮紅緞子交領錦袍的耶律洪基二十許,相貌堂堂,儀態華貴,與看起來極為和藹慈祥的蕭宰相一左一右。


    老宰相舉杯邀酒:“佳節來臨,有縫今日良辰美景,老夫感謝諸位賞光,聊備薄酒,請諸位暢飲。諸位,請!”


    “感謝宰相大人垂愛,這杯,小王敬您!”耶律弘基舉杯示意,甚是尊敬。


    其他人也共同舉杯:“謝宰相大人,同飲!”


    蕭尊與耶律洪基頻繁領酒,室內老少相宜,杯盞煌煌,笑逐顏開,倒也賓主盡歡。案幾之後,兩隊名伶姬女,或弄琵琶,或調古箏,橫笛豎簫。樂曲飄飄,碗盞溢香。


    各色菜肴熱氣蒸騰之際,顯得極是熱鬧。姬女各持絲帶紅綾,腰臀輕擺,粉腿玉臂,熒光流轉,香風陣陣,帶起一股迷離奢靡的氛圍。在座都自持男兒英雄,也是目馳神迷,心中大是讚歎。


    席間,自是各色酒品都有顯現。幾位各國王子都是談談風月,喝喝美酒,講講趣事兒,倒是真像來喝酒的。


    但,老奸巨猾的宰相大人,是不會相信幾人的。他的目光一直在掃視全場,他倒要看看,他的政敵--親王大人的幺蛾子怎麽出。


    這不,沒等太久,就有人發聲了:“宰相大人,真是會享受啊!”狀似無意,隨口散發著酒意,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看戲的,當然是想看最精彩的。


    “看看看看,這種美人兒,即使親王府,更甚至是皇宮裏,也不多見!嘖嘖---”此人搖頭晃腦,很是想好好評論一番。


    “耶律大人,慎言!”有人出言勸道。你娘的,出言不遜啊!但,你放這種空氣,不能守著我啊,我是樞密副使啊,這種事兒,我不阻止,是要被忌恨的。


    什麽叫親王府,甚至皇宮都沒有?


    你這是把宰相大人往火上烤啊?拿宰相府跟親王府和皇宮比,蕭大人是膽兒肥了?


    你有的,親王府和皇宮都沒有?你蕭尊想幹嘛?


    耶律疊嶂就像喝醉了,不斷打著嗝,吐著酒氣,仍然在口出狂言:“呃,蕭閔蕭副使,餓哦,幾十個美女,這都是小意思。呃,你知道宰相大人每年多少進賬嗎?說出來嚇死你!這個數!”


    說著伸出了四根手指頭,在蕭閔的眼前晃了又晃,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四根指頭,心中是砰砰跳啊。“看到了吧,我是聽院裏的人說的,哎,傳的多了去了,你千萬別往外傳!”


    噗---唿嚕唿嚕---趴在小幾上,睡過去了!酒水順著案幾都流入了耶律疊嶂的衣領裏,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假醉。不過,大冬天的,讓酒水就這麽灌進衣服裏,這戲演的倒是很到位!


    蕭尊的臉黑的厲害,耶律洪基的表情十分豐富,幾國的王子們也都幸災樂禍,笑意隱然,此時唿朋喝友,接著飲宴。


    蕭閔蕭副使能夠感覺到全場的目光都掃過自己,就仿佛是他在配合著耶律疊嶂演戲埋汰蕭家宰相一樣,他心中那個恨和悔啊。怎麽就坐在這沒腦袋的家夥邊兒上了呢?!


    你死,可也別連累我啊---我哭啊,真不是我要配合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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