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太陽落山,大地再度沉入黑暗,漆黑的夜幕,籠罩一切,諸葛明心的房中,仿佛經曆了一次心靈之旅的王守朝,悠然醒來,第一眼便看到懷中因為傷心過度而陷入昏迷的麗莎,王守朝臉上泛起一絲苦澀,一絲心痛。


    遠處的諸葛明心,依舊還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窗外漆黑的雲層在朦朧月光照射下,閃動著淡淡銀輝,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你醒了。”盡管因為步入衰竭,諸葛明心的實力日益衰減,但是當世頂尖的諸葛明心實力有多強?恐怕隻有死在他手中的人才知道,即使已經經曆過一段時間的衰竭,但現在的諸葛明心,仍舊給王守朝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嗯。”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何而陷入昏迷的王守朝,盡管心中不解,不過卻沒有去質疑唯一可能知情的師公。


    “現在,感覺如何?”收迴目光,轉過頭來看向王守朝的諸葛明心,輕聲問道。


    經諸葛明心一提醒,剛從昏迷中醒來,隻是本能觀察周圍情況,並未來得及查看自己情況的王守朝,默默感受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因為接受訓練,而造成的傷勢,已經不知不覺痊愈,生怕驚擾了昏睡中的麗莎,王守朝並沒有大幅度活動,而是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


    “不僅傷勢痊愈,還精進了一分。”感受到更精粹一分的真氣,王守朝有些欣喜地點點頭,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能讓王守朝感到高興的話,恐怕除了東方璨和喬安娜複活在他眼前,解決師公天人五衰,恐怕也隻有實力精進了,剩下一切,現在已經無法讓王守朝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知道王守朝會有疑惑,諸葛明心直接解釋道:“這是極北散,又稱極悲傷,隻有在特定情況下才能有用,效果就是你現在感受的一切,極短的時間內,治療絕大數非致死的傷勢,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後遺症和藥效沉澱。”


    如果通過諸葛明心的解釋,王守朝還不能判斷出這所謂的特定情況的話,就可以找個地方撞死,難怪師公哪壺不提哪壺開,莫名奇怪的就提到璨姐和喬安娜的事情,原來不僅是想要解開自己心結,還有這個原因。


    “那麗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師公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恐怕他提前說出這些,恐怕自己還沒那個心境了,看著在月光下,宛如睡美人的麗莎,王守朝心中有一刹那有一種觸電的感覺,不過隨即又被他壓下。


    “她沒事,隻是昏睡過去,這極悲傷,最大的好處,就是無任何藥效沉澱,即使無傷的人,也無事。


    “是藥三分毒,這是z國的老話,所以以往你服用過的任何療傷也好,迴氣也罷的藥物,其實都有一部分對身體有害的東西,留在了你體內,或許你正值壯年,身體正處於上升階段,這細微的藥毒,對你並不影響,但當你步入衰竭,或是身體遭受極端的重創時,這些東西,會要了你的命。


    “所以除非必要,我一般不讓你和天樂使用任何藥物,而現在你使用的這個極端的極悲傷,卻正好能消除你體內的藥物殘餘。”


    雖然知道將麗莎視為孫女的師公,絕對沒有害她的道理,但直至此刻,王守朝才放下心來。


    王守朝並不知道,他這下意識的擔憂,被諸葛明心看在眼裏,欣慰地點了點頭,隻有在王守朝關心一個人,才會為之擔憂。


    “還是隔壁的房間,好好照顧麗莎,你不知道這段時間,不止你經曆了不少事情,麗莎,她也經曆了不少,也是為難她了。”歎了口氣,諸葛明心憐惜地看著王守朝懷中的麗莎。


    “她……”正當王守朝準備追問之時,諸葛明心突然揮手打斷了王守朝的話,道:“這是個秘密,你就不要問了,麗莎變成現在這樣,並非她所願,你好好珍惜吧。”


    “可是……”正當王守朝想說不想因為自己注定的宿命,而傷害她時,似看穿王守朝內心的諸葛明心,再度抬手打斷了王守朝的話:


    “不要說什麽狗屁的命運,十個殺星結局悲劇,並不能代表什麽,你沈文彥覺得你就一定比他們差,隻能步他們後塵麽?那你還不如揮刀自刎,還掙紮個什麽。


    “既然你注定要害死你所有你愛的,你關心的,你珍惜的,你何必還活著?我相信你肯定不是沒有自殺的勇氣,而是你覺得還有希望,還有轉機,還能改變,所以你才選擇去變強,去改變這所謂的命運。


    “東方璨的死,喬安娜的死,我提前步入衰竭,讓你開始懷疑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她們不會落得這種結局,但是孩子,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東方璨還在威尼斯為父母的醫藥費苦苦掙紮,如果不是你的出現,她或許比現在的下場還要悲劇。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沒人戳穿哈裏斯的陰謀,現在他早就順利解決掉傑森,你認為喬安娜會比現在這種結局更好麽?哈裏斯或許最初會對喬安娜有一絲的感情,但當他厭倦這一切時,喬安娜又是什麽下場?移動血袋?血奴?想來你不會比我知道的少。


    “而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那個暗中謀劃一切的勢力,也會從其他地方入手,毫無防備的聯盟,可能受到的打擊比這個大,而作為四大戰將的我,顯然不能坐視不理,你怎麽知道當我前去調查這一切時,是否迎來更厲害的埋伏而身死當場?”


    諸葛明心剖開一切的反問,直指王守朝內心深處的疑惑,心中有些認可的王守朝,開始思考。


    王守朝倔強的性格,決定他認定的事,沒人來改變的了,但是這個世界上,還幾個人說的話,能讓他反思自己的抉擇,其他人的話,王守朝隻會當做放屁,而這幾個人中,諸葛明心占據了其中一個位置。


    見王守朝因為自己的話,而陷入沉思中,諸葛明心乘熱打鐵,繼續道:“所以,孩子,不要把一切的悲劇,全部歸咎到自己身上,你背負的東西,已經太多了,壓得你喘不過來氣,讓你無法正確的去看待一切,如果沒有你的出現,你覺得,現在的東方璨、喬安娜,會比現在死去的結局更好麽?”


    “我……不知道。”受到諸葛明心話影響的王守朝,一刹那變得迷茫起來,似乎按照師公的話,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反而因為他的出現,讓璨姐和喬安娜的命運,變得更加好了一分。


    迷茫隻是一刹那,當王守朝腦中閃過璨姐死在自己懷中的畫麵,自己被已經無藥可救的喬安娜,絕情地逼著離開的畫麵,心碎的痛苦瞬間將他淹沒,但看著如遲暮老人般,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諸葛明心,王守朝又盡量收起這些情緒。


    並沒有因為是師公的話,王守朝就全然認同,雖然師公說的很有道理,但王守朝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總感覺有點歪理邪說的感覺,難不成,自己應該高興因為自己害死東方璨和喬安娜不成?


    不過這些猜疑,王守朝並沒有說出口,他怕師公沒有因為衰竭而死,反倒被自己氣死了。


    “經曆了這麽多,你也應該累了,去休息吧,房間還是隔壁那個房間,已經被我騰出來,作為你的房間,明天還有忍者大師的教導,好好珍惜這一切。”一語雙關,諸葛明心沒有再過多地去說什麽。


    深深了解王守朝的諸葛明心明白,王守朝極其固執,可能有時候會迷茫,但一旦他認定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勸迴來的,現在他固執的認為東方璨和喬安娜的死,以及自己提前步入衰竭,全是他自己,那就算自己說上一天,也最多讓王守朝產生一絲懷疑,想要將這個懷疑放大,隻能讓王守朝自己去想,說得多,反而有可能更加堅定王守朝的想法。


    不過王守朝對於麗莎本能的關切,諸葛明心還是感覺到了,雖然可能一時半會發展不成愛,但是已經留下種子,直待他日生根發芽,諸葛明心不知道這時間需要多久,是否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但一切已經不那麽重要了,這個世界上,最令他擔心的三個人,其中已經有兩個在這裏,還有可能成為他所希望的一對,再也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了。


    “嗯。”輕輕抱起麗莎,腦中不斷思索著師公剛才話的王守朝,默默走出房間,這個世界上,能讓王守朝產生動搖的,也隻有僅僅數人,而諸葛明心,很顯然是其中一個,所以他的話,王守朝並沒有全然否認。


    “天樂,你這樣,你徒弟也這樣,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不愧為你徒弟,現在,有了忍者大師的教導,守朝一時半會也出不了什麽問題,倒是你,這麽久了,你放下了麽?”默默注視著王守朝的離去,隨著房門再度關上,轉頭看向遠方的諸葛明心,憂心忡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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