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隻狼狗瘋狂地咬住了贔屭的褲腳,贔屭掄起手中的狼狗砸向這隻狼狗,兩條狼狗同時倒地。其它狼狗從他的其他部位衝上來撲咬,贔屭趁勢又抓住兩條狼狗的前腿掄了起來。


    遠處,喬龍帶著一些持著各種戰鬥武器的工友們一起向這邊衝了過來。


    贔屭力大無窮,毫無畏懼地兩手各抓著一隻狼狗的前腿在戰鬥,仿佛一位戰天鬥地的巨人,一個人勇鬥五六條狼狗,絲毫不遜,一點兒都不在下風。


    邱繼財眼看著喬龍帶著工友們快速地趕過來,急忙舉起手槍,對著贔屭扣動了扳機。


    “啪!啪!”兩聲槍響。


    贔屭中彈了,他使盡最後的力氣,把手裏的兩隻狼狗撞死了,然後眼前一黑,栽兩栽晃兩晃,終於轟然倒地。


    喬龍見狀,睚眥欲裂,驚叫著:“老六!”帶著工友們一擁而上,剩餘的兩三隻狼狗一瞬間全都被打死了。


    邱繼財見勢不妙,轉身逃走。


    工友們和殘兵又混戰在一團。


    喬龍猛然撲到贔屭的身邊,把贔屭的上半身抱起來,查看著他的傷情,贔屭的心髒部位中了兩槍,渾身都是被狼狗撕咬的傷痕,已經氣若遊絲,奄奄一息。他看著喬龍,微笑著倒在喬龍的懷裏……


    各方力量齊聚在中心廣場,一場場肉搏還在殘酷地進行著,工友們越聚越多,邱繼財的勢力也越來越少……


    狼狗隊長被負屭用刺刀結果了性命,狴犴和螭吻趕上來一人又補了一刀。


    敵方勢力消滅殆盡,海龍幫的兄弟和工友們全都歡唿雀躍著……


    突然,邱繼財又出現了,喪心病狂地在腰間綁滿了炸藥,手裏握著一支手槍,一副猙獰的麵孔,歇斯底裏地吼道:“喬龍!你哥哥喬虎呢?”


    歡唿的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全都看著困獸猶鬥的邱繼財。


    喬龍看到邱繼財如此喪心病狂,大吃一驚,急忙高聲喊道:“老七!招唿所有的工友趕快下井!疏散!快!”


    狴犴、負屭和螭吻立刻指揮工人們疏散,下井……


    邱繼財左手拿著導火線,右手舉著手槍,一步一步地向喬龍走近,嘴上惡狠狠地說道:“原來你就是喬龍,龍爺啊!你讓我找的好苦啊!”


    喬龍有意拖延時間,平靜地問道:“你找我幹嘛?”


    邱繼財猙獰地說道:“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怎麽當年都沒有摔死?”


    喬龍輕蔑地說:“老天不讓我們死,你作惡多端,專門讓我們找你索命呢!”


    邱繼財惡狠狠地說:“你哥哥呢?我要和你們一起同歸於盡!”


    喬龍義正辭嚴地說:“你死到臨頭了,還不幡然悔悟,還想著害人!”


    邱繼財得意地說:“老子已經活夠了,好吃的好玩的,都已經享受過了,拉你們兄弟倆陪葬還不錯!”


    喬龍嚴正地斥責說:“呸!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你抬起頭來看看吧,天氣是多麽晴朗,一絲陰霾怎麽能遮蔽朗朗日月乾坤?日本小鬼子已經投降了,你的末日已經到了!”


    邱繼財冷笑一聲說:“我知道,你是想拖延時間,讓你哥來救你?哈哈哈!你放心,我也在等他來喲!”


    喬龍冷笑一聲說:“哼!你窮兇極惡,我隻是怕你傷害這些無辜的工友。”


    邱繼財不屑地說:“他們這幫窮鬼,一群爛命,我才不稀罕呢!”


    喬龍機警地四下看看,看見廣場上的工友們,已經基本散盡,忽地臉色一沉,冷冷一笑,高聲說道:“邱繼財,我要你的命來了!”


    話音剛落,身形已動,喬龍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衝向邱繼財,手上一把刺刀飛快地向邱繼財刺去。


    邱繼財反應不及,已然來不及開槍,趕忙閃身躲避,肩頭立馬被刺刀劃了一個大口子,頓時血流如柱。


    邱繼財咬牙切齒,惡狠狠地對著喬龍的影子“啪!啪!啪!”連發數槍,瞬間打光了槍裏的所有子彈。


    喬龍一招沒能刺死邱繼財,急忙定住身形,再要發招的時候,槍聲已響,恰在此時,翠兒飛身趕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邱繼財罪惡的子彈……


    翠兒連中數彈,緩緩地倒了下去,喬龍驚呆了,沒想到翠兒會突然出現為他飛身擋子彈,一把抱著翠兒,睚眥欲裂。突然斜刺裏跑出了平生,平生不顧一切地快速衝向翠兒,大聲唿喊著:“媽媽!媽媽!”


    邱繼財沒有打死喬龍,怔住了,扭頭看見平生,一聲冷笑,急忙向著平生奔過去,眼看就要接近平生了。


    喬龍抱著翠兒,沒想到還會出現這麽突然的變故,大睜雙眼,趕忙放下翠兒衝向孩子,倉促之間把手裏的刺刀同時直接向邱繼財甩了出去……


    奔跑中的邱繼財被喬龍甩過來的軍刺再次刺中臂膀,也一下傻眼了,愣怔的工夫,喬龍已經超越他,搶先抱起平生,飛速離開。


    邱繼財麵露猙獰,近距離地看著喬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毫不猶豫地引爆了身上的炸藥,拉下了導火線,同時瘋狂地再次衝向喬龍和平生……


    “啪!啪!啪!”槍聲又響了,邱繼財胸口連中數彈,緩緩倒了下去。


    邱月影及時趕到並開了槍,雙手握著的手槍槍管裏還在冒煙,握槍的雙手在不停地抖動著。


    邱繼財迴身看到邱月影,一臉恐怖地倒在地上,眼睛絕望地盯著女兒,邱月影看著邱繼財恐怖的神情,驚恐地扔掉了手裏的槍。


    喬虎遠遠跑來,發瘋似地向前奔跑著,嘴裏不斷高聲喊叫著:“龍弟!龍弟!”


    喬龍聽到喊聲,抱著平生不顧一切地向喬虎跑去,高聲喊著:“哥哥!哥哥!”


    兄弟倆相互看見了,相向奔跑著,兩人的眼前同時浮現出曾經在一起成長的歲月,在包頭,在馬車上,在喬村……


    喬虎結婚到現在,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聲“龍弟”和這聲“哥哥”的唿叫聲,恍如隔世……


    喬虎向前猛跑,高喊著:“龍弟!龍弟!哥哥來了!”


    喬龍抱著平生向前猛跑,高喊著:“哥哥!哥哥!喬龍來了!”


    兩人越跑越快,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了,仿佛空氣都要靜止了……


    “轟!”地一聲巨響,邱繼財身上的炸藥爆炸了,邱繼財的身體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飛向各處。


    邱月影驚呆了,喬虎猛地衝過來撲倒邱月影趴在地上。


    “轟!轟!轟!轟!轟!”中心廣場上出現了一連串的連鎖爆炸……


    滿眼的戰火,彌漫的硝煙,眼前什麽也看不見了,喬龍和孩子全都被爆炸和火海覆蓋了起來。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喬虎和邱月影,以及隨後趕到的大奎、二奎、喬安等人,刹那間全都驚呆了,眼前是火紅的一片,像燃燒的雲一樣……


    喬虎歇斯底裏地叫著:“龍弟!”話音未落就發瘋似地往裏衝。


    邱月影、大奎和二奎一起衝上去,死死地抱住他。


    喬虎狂叫著:“龍弟!”撕肝裂肺的叫聲被還在不斷的爆炸聲所吞噬,喬虎掙紮著,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連續爆炸,瘋狂地掙紮著,目眥盡裂……


    這一天的夜裏,靜謐的夜空中,繁星點點。


    藤田站在平州城日軍司令部的屋頂上,看著滿天的繁星,仰天長歎:“尊敬的天皇陛下!支那民族,是一個了不起的民族,是我們永遠都無法戰勝的民族!”


    說完,他拿下佩刀,脫掉上衣,拔刀出鞘,寒光逼人。


    藤田麵朝東方跪下,緩緩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那把曾經沾滿中國人民鮮血的戰刀。


    中國人民前仆後繼,不屈不撓,英勇抗爭的鏡頭一一在他的眼前不停地劃過。


    隻聽“噗!”的一聲,藤田雙手握著戰刀,戰刀從他腹部插入,鮮血噴湧而出,藤田用力一擰手中的鋼刀,頓時頭部著地,雙目猙獰,永遠地跪下了。


    夜色深沉,煤礦中心廣場上硝煙滾滾。


    喬龍領著孩子,雙手被熏得全身黝黑,滿臉恐怖地站在硝煙和火光裏,滿天的火光。


    平生露出白色的牙齒,稚嫩的聲音問道:“叔叔!媽媽走了嗎?”


    喬龍食指擋唇,麵無表情地說:“噓!媽媽睡了!我們千萬別吵醒她!”說話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平生天真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喬龍平靜地說:“天太黑了,我們朝有亮光的地方走。”


    平生伸手向天空一指,說:“叔叔!天空有星星!”


    靜謐的夜空中,風卷殘月,彌漫的硝煙漸漸散去,一顆流星悄然滑過。喬龍領著平生向前方走去,留下一大一小兩串背影。


    一顆明亮的星星在天空中頻頻眨動著眼睛。


    尾聲向著太陽前進


    清晨,微風徐徐,一輪朝陽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把天邊映照得紅彤彤的,霞光萬丈。


    喬龍牽著平生的手,默默地站在喬村的墳地,墳地上又多了幾座新墳,有翠兒,有喬生,有喬有寶,有鬆鼠先生,還有彩鳳和阿嬌。


    平生手裏拿著一隻玉鐲,跟著喬龍肅立在翠兒的墳前,怔怔地地問道:“叔叔,您說媽媽去哪兒了?”


    喬龍平靜地說:“媽媽上天堂了。”


    平生天真地問道:“天堂在哪兒?很遠嗎?”


    喬龍靜靜地說:“很遠很遠。”


    平生疑惑地問道:“那我爹呢?”


    喬龍淡淡地說:“你爹在城裏,嬸子要給你生小弟弟了,等小弟弟生下來,叔叔帶你去找你爹!”


    平生認真地點點頭:“嗯!”


    此刻的武工隊要迴歸本部去接受新的任務,喬虎也要立刻趕赴東北去了。


    平州城外的一條官道上,喬虎、邱月影、大奎、二奎、喬安一起騎著馬奔馳而來。


    喬虎勒馬停下:“籲!”


    邱月影也勒馬停下:“籲!”


    大奎、二奎和喬安縱馬離去。


    二奎甩下一句話說:“隊長!你們話別吧!我們在前邊等你!”


    喬虎罡音十足地說:“好的二奎同誌!你們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大奎、二奎和喬安縱馬跑遠了。


    喬虎和邱月影雙雙下馬,牽著馬並肩而行。


    喬虎一往情深地說道:“月影,我又要走了。”


    邱月影麵對喬虎,深情地為他整整衣服說:“去吧,我等你迴來。”


    喬虎關切地說:“你自己一定要保重!”


    邱月影也關切地說:“你也是!”


    喬虎縱身上馬,在馬上莊重地行了一個軍禮,邱月影也鄭重地還了一個軍禮。


    喬虎不再說什麽,一勒馬韁,調轉馬頭,迎著朝陽策馬跑去。


    邱月影一直在目送,在揮手,任憑清風吹拂著她的秀發,一雙殷切的眼睛裏有兩滴眼淚打了幾個轉,最終緩緩滑落。


    喬虎騎著馬漸行漸遠,朝陽下,他的影子越來越小,他的聲音卻越來越響亮,久久迴蕩在耳邊:“一塊煤炭,黑黑的,看似其貌不揚,卻有著一種靈魂,一種燃燒自己,挫骨揚灰,為人類進步與光明的靈魂。我願自己有這樣的一個靈魂,生生不息,燃燒自己!”……


    萬道霞光普照大地,一片朝陽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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