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關上小窗以後,和阿嬌相視一笑,一起返迴到海龍幫聚義廳內室,出了內室,來到聚義廳,在兩把椅子上輕鬆地坐下來。彩鳳得意地說:“這迴小家夥該老實了。”


    阿嬌故作神秘地說:“你還別說,這家夥火氣還就是旺盛。”


    彩鳳金枝亂顫地說:“可他就是不願意往咱姐兒倆身上發呀!”


    阿嬌無奈地聳聳肩說:“那有什麽辦法,還是咱姐兒倆沒有本事,無論如何都勾不住他唄!”


    彩鳳自我安慰說:“不是吧?還是他年齡小不懂事吧?”


    阿嬌訕訕地說:“但願吧,要不然,還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彩鳳看著阿嬌的樣子,不自然地笑笑,嗔怒說:“嗬嗬!騷貨!”


    阿嬌反唇相譏說:“你不騷!”說著話,兩人動手互相掐起來,咯咯咯咯,笑聲一片。


    螭吻急速跑進來,神色慌張地叫道:“二位奶奶……”


    彩鳳一驚,急忙問道:“怎麽樣?有什麽新消息?”


    螭吻支吾著,麵如死灰,半晌說不出話來。


    阿嬌急切地催促道:“老九你他媽這是要急死誰?快說呀!”


    螭吻低沉地說道:“在日本鬼子司令部門口,潘四爺渾身是血,身負重傷,被兩個騎馬的年輕人救走了。到現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彩鳳大吃一驚,急切地站了起來,脫口道:“什麽?”


    螭吻憤憤地說:“潘四爺跟著山本去了日本鬼子的司令部,出來以後,就在門口被幾名小鬼子用槍挑了。”


    阿嬌大驚失色,驚唿道:“啊?”


    彩鳳鎮靜一下,上前一把抓住螭吻的衣領,急切地問道:“看清楚了嗎?到底現在是死是活呀?”


    螭吻悲愴地搖搖頭,平靜地說:“一個人的身上被刺七八個血窟窿,怕是九死一生了。那兩個人騎著馬的年輕人,也沒看清是什麽人,馬跑得很快,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阿嬌強作鎮靜,急切地問道:“那神醫門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螭吻麵無表情地迴答說:“店鋪都還開著,可除了幾個夥計以外,神醫門的大掌櫃、二掌櫃還有龍爺的師兄,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彩鳳疑惑地說道:“怎麽會這樣子?到了關鍵時候連人也不見。”


    螭吻一籌莫展地說:“二位奶奶,趕快拿個主意吧,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


    彩鳳想了想,冷靜地說:“等等再看,你們要不斷地出去打探消息,隨時注意神醫門。”


    螭吻應一聲,急忙跑出去了。


    阿嬌疑惑地問道:“姐,事到如今,龍爺這裏怎麽辦?”


    彩鳳無奈地搖搖頭說:“這迴可真是出大問題了。我們兩個能有什麽辦法?隻能繼續瞞著了。”


    阿嬌一臉焦急地說:“這種事兒,怕是瞞不過去的呀!”


    彩鳳麵無表情,淡淡地說:“能瞞多久算多久,總強過讓他出去惹事兒,再枉送了性命。”


    阿嬌表現出一臉的無奈。


    又過了幾天,潘本淵的消息也沒有了,潘四爺本人生死不明,也杳無蹤影,街麵上開始又有人和日本鬼子幹起來了。日本鬼子先前一天殺死了三十名百姓,原因是死了三名日本士兵,就必須要三十名老百姓來陪葬。


    喬龍待在密室裏百無聊賴,彩鳳和阿嬌時不時地打開小窗跟他開開玩笑,逗逗燜子。


    這一天,小窗口又打開了,彩鳳嗲嗲地說:“龍爺,吃飯了。”


    喬龍懊惱地賭氣說:“不吃!”


    阿嬌把腦袋湊過來,發嗲說:“哎喲!一個大男人還學會發嗲了!”


    喬龍好言好語地說:“兩位姐姐,你們到底要關我多久嘛?”


    彩鳳幹脆地說:“我們也不想關著你。這樣吧,什麽時候外邊安靜了,什麽時候就放你出來。”


    喬龍疑惑地問道:“那外邊要是總也不安靜呢?”


    彩鳳嗔怪說:“我的龍爺啊!你總要長大吧?你好好想一想,隻要你能不出亂子,我們何必要關著你?”


    喬龍嗲聲嗲氣地說:“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嘛?”


    彩鳳幹脆地說:“萬事想清楚,不要強出頭!”


    喬龍繼續好言好語說:“我答應你們還不行嗎?”


    阿嬌發嗲說:“哦喲!我的小心肝,你以為你這樣,我們不心疼啊?”


    喬龍不解地問道:“你們說什麽?不是我的老哥哥讓你們關我的嗎?”


    彩鳳和阿嬌相視一眼,一時語塞。


    剛好螭吻從外邊進到聚義廳的內室,走到東海龍王的塑像前,一拱手說:“二位奶奶!有新情況!”


    密室的暗道就在東海龍王塑像的座下,有一個秘密的暗道門開關,這個開關打開是一個夾層,就是能與密室開窗口對話的地方,這裏竟然是一間布置豪華的起居室,一張雙人席夢思床和兩張真皮沙發,床上用品全都是高檔的絲綢製品。


    彩鳳急忙食指擋唇“噓!”的一聲,把小窗關上,喬龍洗耳恭聽,可這裏隔音太好了,哪裏還有聲響?


    與喬龍通話送餐的窗口就在起居室真皮沙發的背後,彩鳳和阿嬌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從密室暗道裏出來,在海龍幫聚義廳的內室裏與螭吻見麵。這段時間螭吻連續打探消息,彩鳳和阿嬌把密室的秘密也隻好告訴了他一個人。


    彩鳳、阿嬌一起坐下來,疑惑地問螭吻說:“老九啊!有什麽新情況?”


    螭吻很認真地迴答說:“主要是有兩件事。第一件是剛剛接到了警察局通知,說再有五天,海爺會被刑滿釋放,讓我們做好接人的準備。”


    一聽說海爺要迴來,彩鳳和阿嬌頓時感覺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海爺迴來以後,她們姐兒倆就不再孤單了,憂的是,龍爺竟然瞧不上她們,在長達將近一年的時間裏,她們姐兒倆近水樓台,聯合起來都沒把龍爺這麽個雛兒拿下,不知見到海爺該如何麵對。


    螭吻遲疑地說道:“關鍵是我們要不要去接?怎麽接?”


    彩鳳不假思索地說:“當然要去接!那是我們海龍幫的大當家,我和阿嬌妹妹,還有八位堂主都要去。”


    阿嬌理直氣壯地說:“怕什麽?我們還怕日本人?”


    螭吻認真地迴答說:“二位奶奶,我想過了,咱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首先我們都沒法騎馬。況且這麽多人,聚在一起會吃日本士兵的槍子的。”


    彩鳳和阿嬌聽了螭吻的話,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日本鬼子進來之後,幹什麽事情已經遠非從前那麽容易,如何接迴海爺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就迫不及待地問了螭吻第二個消息。


    螭吻認真地迴答說:“江湖上傳聞,最近日本人好像老實了,都不敢單獨上街,怕落單被殺……”


    彩鳳打斷他的話,嗔怨說:“這個殺日本人的英雄就算了,還是別說他了。也真是的,他殺了人一走了之,成了英雄,遭殃的卻是老百姓。”


    螭吻不以為然地說:“哎!彩鳳奶奶,現在可不一樣了。殺日本鬼子的這位英雄現在開始殺人留名了。”


    阿嬌頗有興致地說:“是嗎?真名還是假名?不知是哪路英雄?”


    螭吻一字一頓地說:“七峰山土匪喬虎。”


    彩鳳不耐煩地說:“什麽?這麽長一竄兒,別說日本人了,就是中國人也記不住啊!”


    阿嬌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好一個行俠仗義的英雄!用假名字也能唬唬小日本。”


    螭吻疑惑地問道:“阿嬌奶奶咋說這個名字是假的呐?”


    阿嬌不假思索地說:“哪有土匪自稱土匪的?”


    螭吻笑笑說:“一開始我也是這麽覺得,可後來一想,這正是這位英雄的可貴之處。你們想想,他把土匪的名號報出來,不是再也不給日本鬼子留下報複百姓的借口了嗎?”


    彩鳳和阿嬌聽了,連連點頭,一致認為七峰山土匪喬虎是個真正的大英雄。


    然而,這些消息對於平州城最大的幫會海龍幫來說,事情卻是越來越離奇,也越搞越大,加上海爺馬上要迴來,彩鳳和阿嬌覺得再也不應該瞞下去了,這麽重要的消息必須得立刻告訴幫主喬龍。


    這一天,彩鳳和阿嬌來到了海龍幫密室,把這兩個消息一本正經地告訴了喬龍。喬龍聽了,一種頗為自豪的情愫油然而生。一是海爺迴來,他要趕緊把幫主之位還迴去,自己去把潘本淵找到,然後一起聯合起來,放手跟日本鬼子幹;二是哥哥喬虎為了不殃及無辜百姓,不殃及喬村,秘密殺鬼子,把七峰山的名號打了出來,以七峰山的土匪武裝來對付鬼子,讓他既感到驕傲又極度欽佩,立時沉浸在對哥哥的思念當中。


    彩鳳和阿嬌看著他,麵麵相覷,對他的反應感覺莫名其妙,一開始還擔心喬龍會責怪她們,現在看來全然不用擔心,可又不知道喬龍究竟在怎麽想。彩鳳急切地問道:“海爺迴來,我們到底去不去接?”


    喬龍隨口說道:“去!當然去!還要大張旗鼓地去!”


    阿嬌詫異地說:“怎麽去?就不怕日本鬼子把我們當成槍靶子嗎?”


    喬龍很隨意地說道:“沒關係!我們就找人力車去。多找一些,幹脆找他一百輛!”


    彩鳳和阿嬌聽了,眼前一亮,頓感一陣欣喜,想不到喬龍隨便就能想出這麽好的主意,雙雙情不自禁地為他伸出大拇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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