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厲害的手腕,好狠毒的心腸。


    怪不得他要自己找張蕊,而且還是要她心甘情願的給精血!


    仆印是修士自行心甘情願向另外一個有恩於自己或是修為高於自己的人許下的諾言,生生世世子子孫孫都為主家盡忠職守。


    若仆從的一方有任何一絲不甘願,這印記都無法形成。


    既然結成仆印需要仆從心甘情願,那麽解開仆印便也要主人那一方心甘情願貢獻出精血來才成。


    他打了一手好算盤,讓他給他賣命數百年,最終還要犧牲自家後輩,卻隻換來修為進損的結局,簡直是欺人太甚。


    張家老祖睚眥欲裂,奈何此時他在冰層中,根本無法調用靈氣,不能將自己吞進腹中的精血控製住。隻能等著精血在體內散開,隨著外麵這個仆印一同生效,最終一點點蠶食掉他的半生修為。


    “金木南,我與你何愁何怨,你要這般駭我!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找你討迴這筆債!我與你勢不兩立!”張家老祖對著虛空怒嚎。


    若非金木南是父親的摯友,他如何能對他半點兒防備都沒有,說什麽便信了什麽!


    如今莫說突破金丹期,能夠保存下這一具軀殼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


    張家老祖悔不當初,他不應該這般不留餘地。


    後悔的情緒,化做一條兇猛的毒蛇,在他心頭亂竄。但凡與抓捕張蕊相關,出過力的人都被他咒罵了一遍。


    當然這也包括張繼泰提供精血煉製的血引鈴,如果沒有它,自己便不會尋到張蕊的蹤跡,最終與她走到如今的地步。


    “哈哈哈,想來都是報應!”張家老祖又哭又笑。


    以前用張家的子孫作延壽的藥引,如今他因為一瓶精血便成了廢人。冥冥之中,或許真有那麽些因果。


    拔除仆印的張家老祖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心理壓力,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當張蕊吃完一盒雪蓮花,用掉大半溶血草,傷勢終於被控製住。


    雖說臉色還是慘白慘白,身體也依舊感覺外界冰寒刺骨,但心口的傷處確確實實已經開始愈合,下地隨意溜達溜達倒也可行。


    失去精血的損耗,自然不是一時半刻輕鬆養的迴。


    張繼泰當初損失了精血的樣子,她還記憶猶新,因此身體的虛弱她倒也有些心理準備。


    解開陣法,走出門,迎麵便碰上了張家老祖。


    他一頭銀發梳理的整齊,臉上盡是關切,“你怎麽就出關了?不多休養幾天嗎?”


    出現的太及時,態度七竅,與之前咄咄逼人的張家老祖判若兩人。


    張蕊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唬了一跳,“蹭蹭”後退了幾步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這才認真看向他。


    張家老祖原本與張老爺子的六七分相似此時因為神態的轉變,更加明顯。沒了那高高在上的老祖宗架子,少了古修士的盛氣淩人,此時看來就仿佛真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是不是辟穀丹吃完了?來,老祖這裏還有,都是上等的,丫頭拿去便是。對了,我手裏還有些療傷的藥物,不過年份有點兒高,不能直接服食。”


    張家老祖喋喋,手裏卻沒有停,一樣一樣東西出現在他手心裏。也不顧張蕊的態度,忙不迭往張蕊手裏、大羽絨服的口袋裏塞。


    就像是凡人過新年時串門兒的親戚發紅包的態度一樣,不管你想要不想要,反正是拿著東西往你口袋中塞。


    張蕊自然沒有那般容易被張家老祖黏上,她一個轉彎,便退到了蔣紹丞身邊,用他阻擋住了張家老祖莫名的熱情。


    她用眼神問詢蔣紹丞,“張家老祖怎麽了?這轉變有點兒大啊!


    ”幾天不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有點兒吃不消。


    蔣紹丞也是一頭霧水,之前他看著張家老祖神色頹唐又糾結的從冰室中出來,許多天都相安無事的從他身邊晃悠而過,上樓去溜達、坐在洞口吹風,一副無事人的樣子。他還以為他平日就是這般模樣,哪知張蕊一出現,他便鬼魅一般的湊了過來,態度還如此詭異。


    莫非,是他身上的詛咒沒有解開?


    兩人很默契的想到了一處。


    “我身體好了些,每天能往上開鑿兩個時辰,多了就負荷不了。”她以為張家老祖是為了要搭便車離開這裏,所以才這般放低姿態。考慮了一會,才開口說了個保守時間。


    張家老祖聽了連忙擺手,“哎哎,不著急,不著急。我這裏的辟穀丹還有幾十瓶,足夠咱們在這裏多休養上三年五載。”


    張蕊:這人莫非是被奪舍了!


    他越是說要多呆上三年五載,她心中就越是感覺不妥,哪裏有人喜歡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呢?


    她心中暗暗下了決心,隻要身體有好轉,就必須延長開拓冰封通道的時間!


    自這日開始,但凡張蕊出現的時候,張家老祖都會頂著一副慈祥的麵目出現,對張蕊噓寒問暖,更是一副掏家底的姿態。


    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比天天追在她身後讓她交出精血還叫她感覺難受。


    張蕊躲了許多次,無果。漸漸地,她便放棄掙紮了。


    要避開一個對自己時時刻刻存著歹意的人,隻需要多防備即可。但要避開張家老祖這種放低姿態,非要半掩一個慈祥的、關心後輩的、無微不至的老祖宗的人,張蕊隻能比他更加客氣。


    但,無奈的是,她客氣他卻絲毫也不見外。


    時間飛快流逝,一個月、三個月、一年,張蕊感覺自己成了灰頭土臉的鑽地鼠,拚了命的打動。


    外界,守著冰原中心的人歡唿,“少門主,中間的這個巨人好像又變小了!”


    妙竹聞言,飛身而來。


    她放眼看向萬裏冰層下的巨大冰人怪,它的體型確實如報信的人所說那般,縮小了一圈。原本刻錄在冰原上,表示冰人怪大小的刻度,已經被遠遠甩在了後麵。


    “嗯,說得對,繼續關注。”妙竹說。


    唐輝也被吸引了過來,他這一年時間在精通陣法的雲深身邊學習,對陣法的理解更深一層。此時,他的陣法造詣,已經很是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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