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婆”張蕊平靜的打招唿，滿眼探究的在幺婆滿是褶子的臉上搜索。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你這丫頭，出去玩兒一整天也不知道迴來，看看你大姑、二姑還給你留了好吃的呢
！”幺婆說著話，把盆裏的洗腳水往門口一倒，然後拎著空木盆搖搖晃晃的走迴牆根，將木盆靠著牆根一放。沾了水的雙手在衣擺處擦了擦，見張蕊還神色不名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綻開一個隻有在麵對她家親戚時才能看到的“慈愛”笑容，“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快快進屋，洗手吃飯，有你最喜歡的紅燒肉、燜土豆……都在鍋李悶著，還熱乎著呢”。
這下，連蔣紹丞都覺得詫異了，“今天太陽是從東邊落下的吧？你家幺婆怎麽突然對你這麽殷勤？”
張蕊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呸，那個……總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反正肯定沒好事兒就對了”。
她一麵打量著幺婆，一麵往廚房去。幺婆麵上還是笑嘻嘻的，沒有什麽變化。
打開鍋蓋，裏麵果然悶著米飯、紅燒肉、肌肉燜土豆。張蕊挑挑眉，詫異極了。
“你吃呀，專門給你留的。”幺婆見張蕊隻是看著，不動，忍不住催促。
“幺婆，有事兒您直說”她們之間早撕破了臉，名人麵前不用說什麽暗話。
幺婆臉色一僵，這孩子果然不討人喜歡。但想想得到的消息，又忍不住把胸中的一口鬱氣吞了迴去。“張蕊兒啊，幺婆問你，你是不是在和那什麽……哦……勘測隊在做生意啊？”
“哦？”
“你可別說沒有，現在好幾個村子都傳遍了，都說你厲害呢。”
“恩？”
幺婆一口氣又冒上了喉嚨，差點兒揭不下來，張蕊一個字一個字的，讓她思緒都不連貫了。“你給幺婆說說，你們都是怎麽談生意的？都賣些什麽呀？”幺婆放軟了語氣，用自認為最溫柔的聲音問。
“幺婆，你不說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麽？那還問什麽？”她明明白白的翻了個白眼。
幺婆氣節，深唿吸幾次才把無名火壓下去，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你這孩子說話還真衝……”繼續掛上笑容“你先吃飯，吃飯。”
“想說什麽直說吧，不然這飯，我可不敢吃”張蕊笑了，沒有過多的神情，卻份外讓人想揍一頓。
“你……”幺婆終於演不下去，恢複了本來神色，“你那生意讓給你大姑、二姑去做，她們今天等了你一天，我都替你答應了”。
張蕊氣笑，“你憑什麽替我答應？”臉大麽？她展開笑顏。長長的睫毛撲閃如蝶，在笑臉上如同小蝴蝶棲息在展開的花兒上那般動人心魂，看起來很可愛，但說出的話卻並不客氣，很是桀驁。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去和一群男人做什麽生意，你以為對你名聲有什麽好處？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大姑、二姑可是為了不避嫌這才打算一起替你接下這事”
“哈，哈哈”為她好？誰信誰腦子有坑。“我不需要”張蕊說著，旋身往門邊一靠，周身陡然散發出一種極其富有攻擊力的磁場來“想要這個做生意的權利，好啊，拿我的戶口來換”。
“你……”幺婆抖著手指指向她，“你像什麽樣子，白眼狼，不要不識好歹，你大姑二姑都是有家勢的人，莫非你還以為她們想占你便宜不成？她們能想著來幫你，還是看在……”
“停”張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別說那麽多沒用的，想要這個機會，拿戶口本，否則免談”。
幺婆氣節，她們不是沒有去尋過那工程隊，如果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她們哪裏又會來找她向張蕊示好。
她們難找就算了，關鍵是那黃隊長說什麽是和張蕊約定好了，她不能做違背約定的小人，所以不能買其他人的東西。
幺婆磨著牙“好，要你的戶口本是把？成，你把這生意給你大姑二姑，再把你這些天掙來的錢都給我拿來。你欠文哥兒、武哥兒修眼鏡兒的錢還沒給呢，這筆前先填上。等你家裏來人了把錢補齊全，我就把你的戶口給你”幺婆說。
“天下哪裏有這麽美的事？戶口本你拿來，修眼鏡兒的錢我給補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把眼鏡店的單子拿給我，這可是書記說的！”張蕊道。
“成交！”
幺婆迴房，掏出戶口本來到張蕊麵前，當著她的麵扯出張蕊的那一夜，“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呀，這戶口一給你，你就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也不能繼續賴在我家了，你可是要想好”她刻薄的嘴臉展露。
“可以，明天我就搬”張蕊說。
“你答應好的錢呢？”
張蕊看了幺婆一眼，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的錢，疊得整整齊齊的一疊，有十幾塊之多。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各自滿意。
幺婆數了數手裏的錢暗暗咋舌，沒想到張蕊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有這麽多積蓄，而且還是時刻隨身帶著，怪不得她們娘三在這死丫頭房間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撈到半毛前。看看手裏的鈔票，想著輕輕鬆鬆就能掙這麽多前的生意如今是她們家的了，後麵她大女兒、二女兒能掙的更多，心頭便甜的跟蜜糖一樣。
她家也是曾經的百元戶，自打老頭子去了以後就再沒了什麽進項，而三個女兒那邊日子也不好過，往年來打打秋風還能拿出些東西讓她們帶迴去，如今卻……唉！今天看上這生意的是大女兒和二女兒，三女兒那邊恐怕還要來找她哭。想想，就有些頭疼。
不說幺婆在那邊忽喜忽憂，且說張蕊。
張蕊拿著戶口本迴到房間，一屁股坐在了床頭。
“怎麽？這麽沒用？”蔣紹丞奚落。
“你怎麽敢？怎麽……”張蕊喃喃。
原來自打靠門開始便是蔣紹丞掌控了身體，一番談判下來竟真的從幺婆手裏摳出了戶口本。
張蕊把它貼在心口，走出了這一步也好，至少她這輩子不會被身份所累。緩了會兒，她起身，在房間轉悠了半天才尋了個薄薄的塑料袋出來。紅彤彤薄薄的一個袋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底下還破了拇指大小的好幾個洞，她沒有嫌棄，用那把生了鏽的削筆刀裁剪出合適大小，包好自己的那張戶口紙尋了一本書妥帖的夾了進去。
直到把夾著戶口的書枕在枕頭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這才落在了實處。
這輩子，她終究是拿到了自己的戶口。
“嗤，就這麽個破戶口，有什麽好激動的？”蔣紹丞不屑。
“你不懂”張蕊心情很好，看在他幫她完成夙願的麵子上不和他一般見識。她上輩子一直被掣肘，不就是因為這玩意兒麽。如今小小年紀就能解決這事，恩，感覺很完美。
她明天去找張書記做個證明，然後趕緊去鎮上把戶口獨立出來。去鎮上的時候順便可以去銀行開個戶，以後有錢了就存起來……
“你這丫頭，出去玩兒一整天也不知道迴來，看看你大姑、二姑還給你留了好吃的呢
！”幺婆說著話，把盆裏的洗腳水往門口一倒，然後拎著空木盆搖搖晃晃的走迴牆根，將木盆靠著牆根一放。沾了水的雙手在衣擺處擦了擦，見張蕊還神色不名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綻開一個隻有在麵對她家親戚時才能看到的“慈愛”笑容，“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快快進屋，洗手吃飯，有你最喜歡的紅燒肉、燜土豆……都在鍋李悶著，還熱乎著呢”。
這下，連蔣紹丞都覺得詫異了，“今天太陽是從東邊落下的吧？你家幺婆怎麽突然對你這麽殷勤？”
張蕊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黃鼠狼給雞拜年，啊呸，那個……總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反正肯定沒好事兒就對了”。
她一麵打量著幺婆，一麵往廚房去。幺婆麵上還是笑嘻嘻的，沒有什麽變化。
打開鍋蓋，裏麵果然悶著米飯、紅燒肉、肌肉燜土豆。張蕊挑挑眉，詫異極了。
“你吃呀，專門給你留的。”幺婆見張蕊隻是看著，不動，忍不住催促。
“幺婆，有事兒您直說”她們之間早撕破了臉，名人麵前不用說什麽暗話。
幺婆臉色一僵，這孩子果然不討人喜歡。但想想得到的消息，又忍不住把胸中的一口鬱氣吞了迴去。“張蕊兒啊，幺婆問你，你是不是在和那什麽……哦……勘測隊在做生意啊？”
“哦？”
“你可別說沒有，現在好幾個村子都傳遍了，都說你厲害呢。”
“恩？”
幺婆一口氣又冒上了喉嚨，差點兒揭不下來，張蕊一個字一個字的，讓她思緒都不連貫了。“你給幺婆說說，你們都是怎麽談生意的？都賣些什麽呀？”幺婆放軟了語氣，用自認為最溫柔的聲音問。
“幺婆，你不說幾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了麽？那還問什麽？”她明明白白的翻了個白眼。
幺婆氣節，深唿吸幾次才把無名火壓下去，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你這孩子說話還真衝……”繼續掛上笑容“你先吃飯，吃飯。”
“想說什麽直說吧，不然這飯，我可不敢吃”張蕊笑了，沒有過多的神情，卻份外讓人想揍一頓。
“你……”幺婆終於演不下去，恢複了本來神色，“你那生意讓給你大姑、二姑去做，她們今天等了你一天，我都替你答應了”。
張蕊氣笑，“你憑什麽替我答應？”臉大麽？她展開笑顏。長長的睫毛撲閃如蝶，在笑臉上如同小蝴蝶棲息在展開的花兒上那般動人心魂，看起來很可愛，但說出的話卻並不客氣，很是桀驁。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去和一群男人做什麽生意，你以為對你名聲有什麽好處？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大姑、二姑可是為了不避嫌這才打算一起替你接下這事”
“哈，哈哈”為她好？誰信誰腦子有坑。“我不需要”張蕊說著，旋身往門邊一靠，周身陡然散發出一種極其富有攻擊力的磁場來“想要這個做生意的權利，好啊，拿我的戶口來換”。
“你……”幺婆抖著手指指向她，“你像什麽樣子，白眼狼，不要不識好歹，你大姑二姑都是有家勢的人，莫非你還以為她們想占你便宜不成？她們能想著來幫你，還是看在……”
“停”張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別說那麽多沒用的，想要這個機會，拿戶口本，否則免談”。
幺婆氣節，她們不是沒有去尋過那工程隊，如果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她們哪裏又會來找她向張蕊示好。
她們難找就算了，關鍵是那黃隊長說什麽是和張蕊約定好了，她不能做違背約定的小人，所以不能買其他人的東西。
幺婆磨著牙“好，要你的戶口本是把？成，你把這生意給你大姑二姑，再把你這些天掙來的錢都給我拿來。你欠文哥兒、武哥兒修眼鏡兒的錢還沒給呢，這筆前先填上。等你家裏來人了把錢補齊全，我就把你的戶口給你”幺婆說。
“天下哪裏有這麽美的事？戶口本你拿來，修眼鏡兒的錢我給補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把眼鏡店的單子拿給我，這可是書記說的！”張蕊道。
“成交！”
幺婆迴房，掏出戶口本來到張蕊麵前，當著她的麵扯出張蕊的那一夜，“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呀，這戶口一給你，你就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也不能繼續賴在我家了，你可是要想好”她刻薄的嘴臉展露。
“可以，明天我就搬”張蕊說。
“你答應好的錢呢？”
張蕊看了幺婆一眼，從口袋裏掏出所有的錢，疊得整整齊齊的一疊，有十幾塊之多。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各自滿意。
幺婆數了數手裏的錢暗暗咋舌，沒想到張蕊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有這麽多積蓄，而且還是時刻隨身帶著，怪不得她們娘三在這死丫頭房間找了個底朝天都沒撈到半毛前。看看手裏的鈔票，想著輕輕鬆鬆就能掙這麽多前的生意如今是她們家的了，後麵她大女兒、二女兒能掙的更多，心頭便甜的跟蜜糖一樣。
她家也是曾經的百元戶，自打老頭子去了以後就再沒了什麽進項，而三個女兒那邊日子也不好過，往年來打打秋風還能拿出些東西讓她們帶迴去，如今卻……唉！今天看上這生意的是大女兒和二女兒，三女兒那邊恐怕還要來找她哭。想想，就有些頭疼。
不說幺婆在那邊忽喜忽憂，且說張蕊。
張蕊拿著戶口本迴到房間，一屁股坐在了床頭。
“怎麽？這麽沒用？”蔣紹丞奚落。
“你怎麽敢？怎麽……”張蕊喃喃。
原來自打靠門開始便是蔣紹丞掌控了身體，一番談判下來竟真的從幺婆手裏摳出了戶口本。
張蕊把它貼在心口，走出了這一步也好，至少她這輩子不會被身份所累。緩了會兒，她起身，在房間轉悠了半天才尋了個薄薄的塑料袋出來。紅彤彤薄薄的一個袋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底下還破了拇指大小的好幾個洞，她沒有嫌棄，用那把生了鏽的削筆刀裁剪出合適大小，包好自己的那張戶口紙尋了一本書妥帖的夾了進去。
直到把夾著戶口的書枕在枕頭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這才落在了實處。
這輩子，她終究是拿到了自己的戶口。
“嗤，就這麽個破戶口，有什麽好激動的？”蔣紹丞不屑。
“你不懂”張蕊心情很好，看在他幫她完成夙願的麵子上不和他一般見識。她上輩子一直被掣肘，不就是因為這玩意兒麽。如今小小年紀就能解決這事，恩，感覺很完美。
她明天去找張書記做個證明，然後趕緊去鎮上把戶口獨立出來。去鎮上的時候順便可以去銀行開個戶，以後有錢了就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