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睡吧。”


    “怎麽能沒事呢?”南緗分明能看到他一直緊蹙的眉頭,“哪裏不舒服你跟我說,我給你醫治。”


    淩恆擺擺手,轉背過身去,“你治不了的。”


    “這話說的,我醫術你還不清楚嗎?你為了我們慷慨獻身,出了事我當然得幫你了。”


    淩恆緊閉著眼睛,努力克製著那股燥熱,可偏這姑娘老在自己麵前說來說去,再這麽下去他可不確定會做出什麽事來。


    手腕突然被拉了去,女子軟彈的手指按在他腕上,淩恆唿吸一滯,隻覺一股酥麻感從胳膊傳遍全身。


    “你真的不用管我,趕緊睡去。”


    這樣子南緗怎麽可能放心,拉著他手腕細細診著脈。


    淩恆越來越躁得慌,抓住腕上那隻手將人拽到跟前,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南緗聽後瞬間小臉爆紅,“啊!你,你你你……”


    “別喊了!”淩恆一把捂住她嘴巴,咬牙道:“你當我願意?李洵一不會喝酒,都是我替他喝的,那村長生生灌了我半壇,你說我現在怎麽了,你想想我會怎樣!”


    覆在臉上的手熱乎乎的,南緗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火氣,像能將人烤化。


    “你不是說我是為了大家慷慨獻身的嗎?你不是要幫我嗎,你幫吧!”


    南緗嗚咽著搖頭,被捂著的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不。


    “沒良心的女人!”


    心愛的姑娘近在咫尺,淩恆唿吸越來越粗重,不再跟她揪扯,直接將那隻手拉進被子。


    南緗一怔,瞬間全身血液凝固,“你瘋了!”


    “你想看著我死嗎,乖乖聽我的!”


    南緗喊著不,拚命想抽迴手卻被對方攥得死死的,少女心咚咚狂跳,臉紅得能滴出血。


    寂靜的房間響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偶爾一兩聲女子嗔怨,窗外月色明朗,夜裏的鄉村小院更顯寧靜祥和。


    時至後半夜,廂房的動靜終於消停了下來。


    昏暗裏,南緗抱膝坐在炕上,罩在頭上的被子恨不得將整個人蒙住,少女嬌俏的臉上紅暈未退,唿吸有些不穩。


    淩恆躺在一邊,狀態十分舒適,笑眼一直看著身邊女子。


    “瞧你那樣子,你又沒損失什麽。”


    “怎麽沒有損失!”


    南緗臉頰滾燙,烤得眼睛都睜不開,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仿佛還殘留著男子餘溫,讓她止不住微微打顫。


    真是羞死人了,沒眼看!南緗緊閉上眼睛。


    今天抱一下,明天親一下,剛才又……越來越沒羞沒臊,真有種被他一點點拖下水的感覺。


    得到釋放的淩恆心情舒坦,再看少女羞惱模樣,不過是借用了她手,竟能讓她能羞成這樣?若真發生了那種事她得是什麽樣子?這麽想著竟有些期待與她真正在一起的那天。


    這晚淩恆睡得香甜,南緗卻是心跳紊亂的一夜,睜著雙大眼睛直到天亮。


    而後的幾天淩恆發現南緗總是不敢看他,每每這時候淩恆便暗自偷樂,打心底喜歡看她害羞的模樣。


    有了昨晚的事,隻覺兩人關係又近了一步,就這樣一點點接近也好,興許時間久了,潛移默化下小姑娘能接受他。


    ————


    京城,


    越王府書房外,南風聽了仆從稟報後歡喜地敲響書房門。


    “什麽事?”桌前的越王正埋頭公務。


    “迴稟王爺,攬月居那邊來報:趙側妃診出喜脈了。”


    握著筆的手一抖,越王猛地抬起頭,“此話當真?”


    “是,千真萬確。”南風使勁兒點著頭,“方才趙側妃暈倒了,本以為是身體虛弱,可府醫看了後說是有孕了。”


    越王臉上立時浮上層喜色,扔下手中筆,起身在桌前走來走去,雖還保持著一貫的沉冷,但那發自內心的高興明眼人可見。


    不過開心之餘不免又有新的憂慮湧上心頭。


    越王停下步子,舒展的眉頭又漸漸凝結。


    她先前服用避子藥,可見是根本不想給他生孩子,如今這孩子怕不是她所期待的。


    一想到她可能會做出傷害孩子的舉動,越王一顆心來迴忐忑。


    當來到攬月居時,昏迷的令頤還未醒來,仆從們一見到越王紛紛跪地朝他恭喜。


    看著沉睡的人,越王輕輕坐在床邊,又朝下人吩咐,“傳話下去,命府醫日日來為趙側妃請平安脈。”


    “院裏伺候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飲食安胎藥都要最好的,趙側妃母子平安,本王自會重賞所有人,但凡出了一點岔子本王拿你們是問。”


    婢女仆從們連忙跪地稱是。


    令頤剛剛睜開眼就聽到了男人說話聲音,腦子裏轟的一聲,險些又昏過去。


    找迴思緒後的人呆呆地望著房頂,一隻手下意識撫在肚子上——她竟然懷了孩子!


    他們最近一次同宿還是他從西北歸來那晚,沒想到那一次便有了身孕。


    從令頤睜開眼的那刻,越王目光就沒從她臉上移開過。


    他清楚地看到女人聽到消息時緊蹙的眉頭,沒有尋常女子得知自己有孕的欣喜和激動,有的隻是憂愁,失望,還帶著自責和苦澀。


    心裏一陣絞痛,與他預想的一樣,她不期待這個孩子。


    將房裏人都退了下去後,越王看著那雙灰暗的雙眸許久沉聲不語。


    他沒開口令頤也沒說話,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懷了仇人之後的骨血。


    正在受苦的親人以及祖母去世時的樣子在她眼前劃過,令頤羞愧的閉上眼,不敢麵對眼前的那些麵孔,覆在肚子上的手不由收緊,像是恨不得穿透肚皮將裏麵的孩子掏出來。


    這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越王眼睛,他感覺唿吸都有些痛。


    “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越王語氣溫和,“不論男女,隻要能為皇室開枝散葉都是功勞,憑此功勞我也可以向父親提請善待你的親人。”


    聽到這句令頤終於睜開了眼睛,她望向男人,那雙黯然無神的眼睛終於有了些反應。


    端過桌上已放溫的安胎藥,越王將令頤拉坐起來,親自將藥喂到她嘴邊。


    不知那些話能否打動她,讓她好好對待這個孩子,越王言語動作雖沉穩,可心底早已兵荒馬亂,直到看到女人乖乖飲下了勺中的藥,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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