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冊六月的塘報,遞過說道:“於兄和兵部的一些要員頗有交情。


    能否幫我查一查?6月5日送往西北邊關和山海關的塘報······”


    於寶一拍桌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沉聲說道:“你以為咱們是你的狗腿子嗎?你昏了頭。


    告訴你,我家和你非親非故,要查你自己去查,我們不會為了你這種小事去浪費人情。”


    白英劍眉一挑,冷笑道:“生意不成仁義在,你老弟的火氣這麽大?有必要嗎?”


    他一口飲盡杯中酒,離座道:“於兄,打擾了,告辭!”


    “沒有人要留你,哼!鬼鬼崇崇來找咱們幫忙,有這樣求人的嗎?


    我看你是故意來找我們樂子的,什麽東西?”於寶大聲說道。


    白英的目光,掃過插翅虎的臉龐,已看出於斌毫無責備兒子的意思,不由火冒三丈。


    他冷冷的問道:“於兄,令郎的態度,是不是太狂妄了些?”


    “白兄,年輕人嘛!請不要見怪,何況他還是你的小輩。”插翅虎輕描淡寫的說道。


    話音剛落,於寶接口道:“姓白的,這裏沒人歡迎你,你再不走,在下隻好趕你出去了。”


    “啪!”一聲暴響,白英反手給了於寶一耳光,說道:“於兄,好好管教你的兒子,免得禍從口出。”


    於寶挨了一耳光,被打退了三步,幾乎摔倒。


    他不由暴跳如雷,大吼一聲,閃電般的使出了一個撩陰腿。


    白英向右側一閃,“呯!”一聲,一掌劈在於寶的迎麵骨上。


    於寶大叫一聲,跌倒在地,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同一瞬間,兩名手下左右衝上,拳劈腳踢,上下齊至。


    白英人化狂風,遠出三丈外,站在樓梯口處。


    他扭頭冷笑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恐怕你們昨晚上,就收到了某些人帶的錢和話,再見。”


    京畿的治安,如同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名義上,除了錦衣衛和東廠以外,還有神機營等三大營調來的官兵可用。


    除去三大營的官兵,光五城兵馬司的人,大概有幾千兵丁可用。


    可是,這些官兵都成了那些文武百官的奴仆打手,哪裏有半點官兵的威嚴。


    將校們吃空餉的風氣非常盛行,缺兩三成還算是好的。


    甚至巡捕營的騎兵出動時,一大半兒是臨時找的老百姓穿上軍衣允數。


    所以,真正倒黴的都是善良的老百姓。


    巡捕營連一個小偷都抓不住,就更不要說那些殺人放火的黑道巨擘了。


    其嚴重的程度,由紫禁城內居然經常有小偷作案的事實,就可知道黑惡橫行的情形是如何可怕了。


    三大案的挺擊案,據說是太監龐、劉找了一個彪悍的山民,提著一個木棒,入宮謀殺太子。


    要真這樣的話,何不找一個江湖浪人,懷揣利刃,一刀就把太子宰了。


    山民、木棒?把所有人當傻子耍,誰得利,誰的嫌疑最大。


    從這個扯蛋的案子可以看出,進出皇城亂闖宮禁,似乎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官府辦案,隻要能拖個五六天,就將案卷束之高閣,不再過問了,苦主再追究也沒有用處。


    白英與插翅虎不歡而散,迴到住處立即分派人手,暗中聯絡各方,山雨欲來風滿樓。


    次日辰時末,三名大漢到了大護國寺旁的聽濤園。


    三人之中,兩名大漢抬了一隻木匣,一名大漢提著一個革袋。


    聽濤園白府的大門外,顯得冷冷清清,暖洋洋的太陽,曬得坐在大環椅上的老仆懶洋洋直打瞌睡。


    提著革袋的大漢登上台階,大喝道:“老頭,快代為通報,大上午就打瞌睡,簡直不像話。”


    老仆一驚而起,睜開惺鬆睡眼,似醒非醒地問道:“啊!唔!叫什麽?


    不會是討飯的吧?要不就是闖空宅的,你們是什麽人?”


    “少廢話!白爺在家麽?”


    “白爺?什麽白爺?這裏是陳伯爺的宅第。”


    “你少給我打哈哈,在京城,一個伯爺算個屁,這裏有些禮物,交給白英。”


    “有禮物?買官的呢?抑或買爵?我們伯爺······”


    老仆夾雜不清地問,分明是有意諷刺人。


    大漢一頭黑線,心中的火苗一竄一竄的,但忍住了。


    他舉手示意兩位同伴將木匣放下,冷哼了一聲,將革袋向匣上一丟,說:“不買官也不買爵,買的是人命。


    東西送到了,咱們走啦!”


    “且慢,你們怎麽知道主人家一定會收?”


    “白爺一見之後,保證他照單全收。”大漢肯定的說道。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拜貼,丟在匣上舉手一揮,三人揚長而去。


    老仆取過拜帖,下款清楚地寫著:於斌百拜。


    “是插翅虎,有意思。但不知是什麽禮物?”


    老仆嘀咕著提起革袋,伸手摸了摸,他臉色一變,拿出來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門內閃出一個中年人,沉聲道:“糟糕!咱們慢了一步,進屋,倒出來看看是什麽東西?”


    兩人進入花廳,中年人揭開匣蓋,匣內,是一排排銀光閃閃的銀錠。


    十兩一個的銀元寶,一層五十個,一共兩千兩。


    把袋內的東西往地上一倒,滾出來兩顆人頭,呲牙裂嘴,麵目猙獰。


    中年人一驚,趕忙把頭顱裝迴袋內。


    他不安地說道:“心狠手辣啊,意思就是錢和人頭,讓咱們任選一個。”


    老仆嚴肅地說道:“你是說,這是插翅虎送來的奸細腦袋。


    這些人有魄力啊,先清除暴露了的人。


    我估計和這件事有牽扯的人,要麽死了,要麽永遠也找不到了。


    進去,看看隊長怎麽說。”


    中年人提起革袋,冷笑道:“插翅虎作賊心虛,這還有什麽可說的?


    隊長料事如神,可惜末料到這些鼠輩行事這麽迅速。咱們晚了一步,又得重新布置了。”


    “恐怕很難再找到線索了。”老仆擔憂的說道。


    中年人點頭道:“大概很難了。”


    “憑插翅虎和他背後的關係?不可能輕易辦到。”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我看這個事情沒這麽簡單。


    但我相信隊長智珠在握,會挖出他們老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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