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廣驛以爛田寨為起點,這是通往黔西畢節的驛道之一。


    穀口建有兩座兵壘式的兩層小堡,扼住出口兩側。


    走到十字路中心,陳遠宏心中一凜。


    四麵八方,以及石樓上高處的暗影中,悄悄地出現了無數敏捷的身影。


    槍影刀光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這座寨子裏恐怕留下了五六百斷後的土兵。


    在這種狹窄的街道、複雜的陌生環境下進行短兵相接打巷戰,對本方是相當不利的。


    巷戰和野戰的最大不同在於,戰場被無數按照一定規律排列的建築分割。


    任何戰術單位都處於一個相對封閉而狹窄的場景之中,這給不熟悉環境的本方帶來了極大的限製。


    對於環境更熟悉的賊軍而言,他們占了大便宜。


    “賀方,你帶人占領製高點,實行點對點的分割包圍。”


    四周突然鼓聲如雷,十字街四端,出現了穿著藤甲的四隊土兵,將四條路堵住了。


    每一隊六七十人,左手持藤盾,右手挺槍,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街中心逼進。


    話音剛落,鼓聲乍斂,四隊土兵站住列陣,不再逼進。


    武卒們迅速的分成五人一小組,組成靈活無比的鴛鴦小隊。


    他們舉起鐵葉盾,快速的向四麵分開,殺向土兵。


    同時,牛角號長鳴,淒厲的號角聲令人心向下沉。


    在號角長鳴聲中,四麵八方弓弦狂震,勁矢破空的嘯聲,與號聲互相唿應。


    “奪!奪!奪!”勁矢如同暴雨般的,傾瀉在盾牌上。


    真正能鑽入鐵葉盾縫隙的箭並不多,即使射在身披三層重甲的武卒身上,作用也不大。


    陳遠宏這組速度最快,隻片刻間,便衝近前麵一隊土兵之前,箭便稀疏甚至停住了。


    再不停,土兵們也會成為打擊對象,這種四麵放箭的策略,實在是太腦殘了。


    土兵們看箭雨阻不住敵人,開始如牆而進。


    發出數聲震天動地的殺聲,前麵二三十支長槍像一座槍山,向前刺出。


    陳遠宏用鐵葉盾推開了四五支長槍,這瞬間,一支長槍如同毒龍一樣刺向他的咽喉。


    “呯”一聲,被身邊的武卒拍開了。


    赤黑眼見不妙,抽槍後退,三兩下閃避,迅速的退到了隊尾。


    陳遠宏搶入人叢中,盾化萬道黑影,宛若猛虎出押。


    他的盾見槍便磕,右手的地煞刀猶如閻王帖子,盾撞槍,刀抹脖。


    鮮血在人叢中飛濺,如同盛開的牡丹花,無比的刺眼和妖豔,血腥味頓時飄散開來。


    哀號慘叫聲聲,喊殺聲,倒地聲,叱喝聲,金鐵交鳴飛墜聲······土兵們亂成一團。


    鴛鴦小隊過處,如波開浪裂,盾撞刀抹,人、盾、槍三者齊飛。


    不消片刻,陳遠宏帶領的鴛鴦小隊,就殺了一個對穿。


    一聲大喝,又迴頭猛衝第二隊土兵,如虎入羊群,波開浪裂,刀下無一合之敵。


    這隊六七十名土兵,隻剩十一二名在地下掙紮哀嚎。


    機靈的赤黑和幾個土兵丟掉槍盾,跪地投降。


    陳遠宏已經轉進如風,衝向了對麵的戰場。


    赤黑整個人完全驚呆了,注視著他的背影,張大了嘴巴,這家夥應該和老蟲大人不相上下吧。


    不知道,這兩人如果碰上了,誰勝誰負?


    在陳遠宏的帶領下,如同秋風掃落葉般,沒過多久,十字街上的土兵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看著各處製高點上升起的紅旗,除了兩座對角的三層石堡。


    右邊殺聲震天,想必賀方已經帶人搶攻那裏了。


    左邊就交給自己吧,堡門是敞開著的,共有十八名猙獰魁梧的生苗把守著。


    阿甲為人陰險殘忍,料錯了陳遠宏的實力,以為這個雛兒,不會這麽快就結束了下麵的巷戰。


    多給自己一點時間準備,即使自己死了,也要讓對方崩掉滿嘴牙。


    那知陳遠宏勇冠三軍,身先士卒之下,如秋風掃落葉。


    沒用多長時間,就解決掉了巷子裏的土兵,大出他意料之外。


    堡內傳出鳴金聲,十八名生苗如同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


    陳遠宏帶領著六個鴛鴦小組,借著他們吸引堡上的箭雨。


    他三兩衝刺就到了門內,最先搶出三名生苗。


    借藤盾掩身,挺著三把衝鋒陷陣的苗刀,同聲怒吼,如天雷下擊,從三個不同角度劈下。


    這種猛衝猛打,正投了陳遠宏所好。


    “嘭”三刀砍在鐵葉盾上,發出一聲巨響。


    他已扔盾閃身,向後退了兩步。


    盾牌這玩意兒,對陳遠宏來說,可有可無,當碰到高手時,這玩意兒對他來說就是個累贅。


    陳遠宏碰上了高手,碰上了勇士中的勇士。


    這些猙獰可怖的生苗,由於所處的生存環境惡劣。


    從小就在險惡的深山老林裏打獵,掙紮求存。


    十一二歲就可以力搏熊虎,他們每一天都麵臨著生死存亡的抉擇。


    不勇敢的人,早就死了,凡是活下來的人,個個都勇悍絕倫,視死如歸。


    再經過戰場的殘酷洗禮,身經百戰,他們刀上的技巧、力道都超人一等。


    阿甲身邊就有三十名這樣的生苗,江湖人在他們眼裏,簡直不夠看。


    在狂亂的閃動人影中,飛舞激射的刀光內,突然傳出一聲沉喝,一聲破風的刀吟,人影終於分開了。


    “呃······”第一名生苗狂號著挺刀踉蹌前衝。


    衝出丈外,突然扔刀盾摔倒,他的左肋被剖開了。


    一聲暴喝,另一名生苗迴刀斜撩,聲到,刀到,人到,森森刀氣澈體生寒。


    陳遠宏身形一閃,身動、刀出、傷敵,一氣嗬成,快得令人目眩,從漫天刀影空隙中切入、逸走。


    一照麵勝負立判,沒有什麽好看的,反正刀光人影乍現乍斂,如此而已。


    “啊······”第二名生苗衝出八尺,藤盾裂成兩半,掉落原地。


    他腹開腸裂,下身一片腥紅,狂叫了一聲,扭曲著向下一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一聲悲憤的厲叫,苗刀幻化流光,以快三倍的奇速,人刀合一猛撲而上。


    苗刀的刀刃破風聲銳利刺耳,刀法與勁道皆狂野無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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