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一閃而逝,已沒有他們拉弓動弩的機會了,都以為是大白天見鬼了。


    蔡驍上了左側城牆,在牆後的兵丁才驚得突然清醒過來。


    附近的十數名刀盾手和弓弩手,扔了弓弩拔刀而上,齊聲呐喊,一起合圍了上來,想要拚命了。


    蔡驍不想傷人,他也知道這些兵丁們都是上命所差,身不由己,何必傷害他們呢?


    青岡棍右點左拂,單刀觸棍即飛,衝開一條去路,在震天長嘯聲中,越城而去。


    這裏畢竟是人煙稠密之地,城外還有那不知死活,正在看好戲的老百姓。


    城下有很多人,城上也不好放箭,隻能目送蔡驍奔向城外的一座小山坡。


    蔡驍一口氣掠上小山頂,站在山頂仰天大笑,高聲說道:“我是虎王,你們來吧,我等著。”


    山坡下,三人來勢如星跳丸擲,逐漸追到,陳遠宏第一個到達。


    城門大開,張揚一馬當先,後麵是其餘人和百十名新趕來的鐵騎,更有百十名步軍,在小山下列陣。


    張揚率領騎兵衝到山下,命騎兵列陣合圍。


    他心急火燎的帶著揚天、澹台明和幾名武藝高強的甲士,十匹馬順小徑向上狂奔。


    蔡驍放下了破爛的包裹,單手持棍,站在山頂稍為平坦的草地上。


    兩側,是鬱鬱蔥蔥的密林;正麵,是登山小道。


    蔡驍象冷靜的石人,屹立如山嶽,木棍斜指,臉上掛著那奇特的笑容。


    陳遠宏率先到達,他向兩人打了一個手勢,慢慢的走向蔡驍。


    他看著蔡驍那平靜無波,點塵不驚,站在那裏如同化石的神情,心中暗驚,神情肅穆,也暗自喝采。


    英雄惜英雄嘛,陳遠宏不由得點了點頭,光憑這份氣度,是個可造之材。


    三人誰也沒做聲,蔡驍也象個啞巴,隻有山腰急促的蹄聲,打破四周的沉寂。


    四人默默相對,空氣也似乎凝結了。


    到了山頂後,澹台明飛身下馬,氣急敗壞的狂奔而來。


    他邊跑邊嚷嚷道:“我看你小子往哪裏跑?我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什麽要對我的人下手?”


    陳遠宏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啞火了,伸手摸了摸頭,訕訕的笑了笑。


    蔡驍身後有一塊巨石,放著他那破爛的包裹。


    澹台明悄悄的斜移到蔡驍的身後,毫無聲響,慢慢的伸出鞭子,想挑起包裹。


    手剛伸出一半,突然傳來蔡驍的沉喝聲:“別動我的包裹。”


    澹台明一愣,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一看,蔡驍那高大雄壯的背影,並未移動。


    自己如此輕靈的舉動,仍被對方發覺。


    而且蔡驍並未迴身,相距七八丈,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它就這樣發生了。


    稍停,澹台明盯著蔡驍的背影,鞭子再次緩緩伸出。


    他心中在想:“我不相信你小子會佛門的天眼天耳通。”


    不信也得信,手伸出一半,蔡驍的喝聲又傳到:“黑大個兒,我叫你別動我的包裹,難道你耳聾了嗎?”


    澹台明這才嚇了一大跳,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陳遠宏的臉上卻浮現出了笑容。


    澹台明心中一發狠,突然右手急動,鞭子已行將挑到包裹,快如電光石火。


    眾人眼中一花,蔡驍已鬼魅似的身形半轉,快得肉眼難辨,一抹紅影電閃而來的襲向澹台明胸前。


    澹台明如果想鬥氣挑起包裹,他自己必將傷在紅影下,這虧本的買賣不能做。


    他猛地一錯肩,鞭子急揮,用上了全力,斜抽紅影。


    “啪”一聲暴響,鞭子抽中,紅影斜飛,跌落兩丈外。


    但飛行的方向並非是擊走的方向,錯了一個小角度;這證明了他這一鞭,並未能完全控製住紅影。


    澹台明自己感到一股兇猛的反震力,由鞭梢傳到肩上,不由自主向後一晃,結結實實的後退了三大步。


    紅影靜靜地躺在草地上,竟然是蔡驍青岡木棍的上端,被他用指力硬生生截下六寸。


    自己運足全力的一鞭,可以抽彎同樣粗細的鐵棒,卻不能將一段木頭擊碎,怪事了。


    澹台明倒吸了一口氣,臉上紅白交加,今天這個臉可丟大發了。


    蔡驍仍是那半轉姿態,向他兇狠地說道:“黑大個兒,你再動我的包裹,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自顧自轉過身去。


    左麵的錢森忍不住了,開口大喝道:“傻大個兒,你還挺橫的啊,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


    “我,虎王。誰管你們是誰?哼!”


    “你小子挺狂的,等會兒你就知道我們公子的厲害了。”


    看著於天還要說什麽?陳遠宏笑著說道:“行了,別鬥嘴皮子了。”


    他緩緩向前,兩人左右護翼要跟著上前。


    陳遠宏揮手製止了兩人,向蔡驍點頭笑道:“你很厲害,一根木棍退幾十騎,猶如鬼魅般避開弓弩的封鎖,飛越六丈城牆,非常了不起。”


    他在蔡驍身前丈餘站住,雙眼打量他半晌,點頭道:“你虎王這個綽號取得很貼切,真像是一頭下山猛虎。


    能冒昧的問一下壯士的真名嗎?”


    “姓蔡,明驍。你不怪罪我狂妄?”


    陳遠宏豪邁地大笑道:“憑你單人闖陣的豪勇,足以配稱此號。


    我聽說蔡大哥在縣城作亂,可有此事?”


    蔡驍臉色一沉,說道:“草民自小生長在山林,遵從師傅的遺命下山,不知山下的規矩,在太白酒店付不出酒資,怎算得作亂?


    哼,倒是在城門口傷了澹台大爺的駱駝,澹爺的手下帶人在大街行兇,草民豈能束手就擒?


    如果說這也算得作亂,百戶瞧著辦就是了。


    不過草民得先聲明,憑你們這些人······”


    蔡驍用手向四周一指,冷笑道:“哼?再加一倍也不行,我要走就走,要留就留。”


    他說得太狂妄,除了陳遠宏,其他人都勃然大怒,不約而同跨進了幾步。


    “這事交給我解決,你們都退下吧。”陳遠宏把下擺掖在皮護腰上,活動著手腳,對蔡驍說道:“蔡大哥,咱們倆來個君子之約。


    小弟好久都沒有找到個能勢均力敵的好手了,咱們切磋切磋,以武會友。


    事後我聘請你為步軍總教頭,月俸100兩,為期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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