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宏身形一閃,恍若鬼魅幻形,從刀側切入,一把便扣住了對方的後頸,冷笑道:“叫!大聲些。”


    “哎······”年輕人狂叫,刀丟掉了,渾身脫力,痛苦地厲叫。


    其餘兩人看情況不妙,扭頭就跑。


    四名警衛其中一個推開門往裏叫人,其餘三人拔刀劍叫吼道:“打了督稅署的人,你罪該萬死。”


    “再大聲些。”陳遠宏手上力道漸重,五指如鉤逐漸收攏。


    “啊······”年輕人真聽話,但叫聲已漸漸走樣。


    有人從街巷的隱秘角落現身,有人開門外出,全是稅丁打扮的人,從各處向集貿場奔來。


    樓內湧出七八十餘名男女,其中有一名穿青道袍的老道,兩名十五六歲穿著青便袍的道童。


    六名年約半百的魁梧中年人,三名不算年輕的穿墨綠勁裝、隆胸細腰姿色中上的女人。


    其他的人都穿了稅丁青色的公服,一個比一個兇猛。


    四個魁梧的大漢擁簇著一個全身著甲,頭戴鳳棲兜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緩步走出。


    此人在人叢中顯得鶴立雞群,氣概不凡,想必就是趙寬了。


    今天的趙寬全副戎裝,兩小臂係有銅釘的護臂,寬皮護腰有幾個暗器囊,佩著令江湖朋友心驚膽跳的奇門兵刃龍須劍。


    這玩藝似劍非劍,似鞭非鞭,彈性極佳,劍身嵌了不少尖鋒向內的寬底尖刺,不但可以鉤掛對方的刀劍,更可奪對方的兵刃,與蜈蚣鉤的作用相似。


    擊中人體,一帶之下保證可以刮下對方一大片肌肉,歹毒絕倫。


    這就是欽差梁剝皮的大擋頭兼護衛統領趙寬,這人手下有十二名心腹,號稱八金剛四天王,都是些功臻化境藝業超人的高手中的高手。


    但這十二人經常秘密派到各地活動,很少全部出現。


    從左右後三方陸續趕到的人,不敢徑自衝上,在周圍要道布防,形成合圍,總人數已超過一百大關。


    “不許過去,讓他們過來。”為首的趙寬沉喝。


    陳遠宏環視一周,心裏有明了。


    他一掌拍在年輕人的背心上,年輕人停止叫號,被他拖住發結,拖死狗似地向大樓門口走去。


    到了十丈開外,陳遠宏將半死的年輕人向地上一扔,拍拍手說道:“誰讓你們在這裏設稅所的?想要幹什麽?想官逼民反?”


    “這些刁民抗稅,你又是個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來管嗎?”青道袍老道反問道。


    這老道年約古稀,相貌清逸,頗有七八分仙鳳道骨的氣概。


    “你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來問我,我呸。”陳遠宏輕蔑的吐了一泡口水。


    老道氣得臉色難看已極,舉手一揮。


    兩道童一躍而出,怒形於色向陳遠宏走來。


    “我鄭重警告你們這些雜碎,現在走還來得及,千萬不要向我動刀,凡動刀劍者,死!勿謂言之不預也。”陳遠宏大聲怒罵道。


    罵得太惡毒,兩道童怎受得了?


    不約而同怒嘯震天,兩支劍象奔電,飛掠猛撲傲然屹立的陳遠宏,左手噴出的紅霧,隨罡風劍氣猛刮而來。


    “去你奶奶的!什麽東西!”陳遠宏大罵,突然風生八步,不但紅霧迴頭反湧,攻來的奔電也突然一頓。


    刀光排雲馭電而至,風吼雷鳴,無畏地切人劍網中,猛然刀光爆漲,人影乍合乍分。


    沒傳出刀劍接觸聲,卻傳出陳遠宏暴雷似的怒吼:“雷霆斬!”


    “破碎的人影飛拋,長劍劇烈向外翻騰,沒傳出叫喊聲,一瞬間灑出漫天血雨。


    陳遠宏在原地幻現,冷靜得象一尊雕像,一泓秋水的地煞刀斜垂身側,鮮血向地麵滴落。


    “哇······”驚怖的叫喊聲傳出。


    上百名江湖中的的高手,有一小半人臉無人色,被剛才那一瞬間接觸所呈現的結果,嚇得心膽俱寒。


    上法場的所謂殺刑,指殺頭,身首異處。


    一刀斃命了結罪惡的一生,算是死刑中最仁慈的死法了,也稱梟首。


    斬刑,也叫腰斬,用斧頭,有時也用大劊刀大砍刀。


    攔腰斬斷,手腳畢處,內髒外流,短時間內人不會斷氣,因為腦神經還沒有死亡。


    要好久人才斷氣,斷了的上半身仍可活動,犯的罪比殺頭罪重些,所以判斬刑。


    雷霆斬!用斬。


    兩個道童,分散成六段,分布麵有兩丈方圓,人被斬成三段。


    上半身被斬成兩段,雙手仍在地麵爬動,內髒不注湧出慘不忍睹。


    “我再重申一遍,擅動刀劍者,死!”陳遠宏血跡斑斑的刀向十丈外的趙寬一指,聲如雷霆:“要不能把你們這些雜碎斬成八段,小太爺放你們這些人一條活路。上!”


    但趙寬卻無動於衷,對兩個道童的死,視而不見。


    他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陳遠宏。


    他身側的四個穿黑灰色勁裝,麵目陰沉的魁梧大漢,懾人的氣勢令人一見就心中發寒,似乎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陰厲獰猛的氣息,帶有濃濃的危險、死亡、腐屍味,沒一點人味兒。


    僅看到他們皮護腰上,那一排大型雙刃飛刀的刀柄,就令人不寒而粟,這種飛刀殺傷力之強無與倫比,除了四肢之外,胸、腹、頭部挨一刀就死定了。


    四個人的穿著打扮相差不遠,隻是身上攜帶的零碎物品有些不同。


    所謂零碎物品,指的是殺人的小玩意兒,其中的一個,就多了一把刺客喜歡使用的匕首。


    另兩個的抓地虎快靴的靴口,有一排鐵翎箭。


    所佩帶的百寶囊也大小各異,裏麵不知藏了些什麽致命的暗器。


    總之,渾身都是殺人的武器。


    所使用的狹鋒單刀,長短也有些少差別,不仔細看,還以為四人是兄弟。


    “就是這小子殺了我的兄弟。“趙寬總算發話了,向提刀屹立的陳遠宏獰笑道:“勞駕,你們誰出去?給我碎裂了他?”


    “就是這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雜種,殺了三爺?”一位年約半百,留了大八字胡的金剛。


    巨熊似的身材相當唬人,死魚眼兇光暴射,生了一張蠢憨的鯰魚嘴。


    他扭頭向不遠處的老道大聲質問:“你教出來的徒弟就這樣稀鬆?這不是漲別人威風,滅自己誌氣嗎?”


    意似不信地狠盯著老道:“你們這些人真能幹呢。


    趙爺把你們寵懷了,養肥了,哼!”


    老道臉紅耳赤,被自己人的冷嘲熱諷激怒了。


    他厲叫一聲,拔出法刀走向陳遠宏,臉上的神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腳下也逐漸沉凝穩實,表示在走動中,已功行勁聚,出手就可能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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