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天的會麵,陳遠宏是非常滿意的,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一趟漢中之行,可以說收獲滿滿,走出知府衙門,陳遠宏匯合了衙門外的眾人,向太白酒樓走去。


    漢中自古就被稱為“天府之國”、“魚米之鄉”,有“漢家發祥地,中華聚寶盆”之美譽,它的繁榮可想而知了。


    已經是午後時分了,忙碌了一中午,大家都還沒吃飯,現在可以去太白酒樓,好生犒勞犒賞大家了。


    在接近太白酒樓的東大街中段,行人往來不絕顯得有點擁擠。


    初冬的太陽雖說不毒辣,但大街上依然顯得有些悶熱。


    街麵兒上各種店鋪擠滿了顧客,人聲嘈雜。


    現在已經成了本地名人的陳遠宏,帶著一幫黑衣勁裝的雷霆小組成員,神氣地沿街向太白酒樓走去,他其實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平時實在太忙,都沒有什麽空閑時間出來趕趕集,享受這種煙火氣息。


    在大街上行走時,前唿後擁感覺真美妙,怪不得那麽多人想當官,這種滋味讓人膨脹啊,讓自己覺得無所不能。


    走在人群擁擠的大街上,很難與行人保持距離,身體上肯定會有接觸。


    他畢竟不是知府大人,不可能鳴鑼開道把行人趕走,隻能靠走在前麵的屬下,將擋路的行人推撥至一旁讓他通過,實在讓他看不過眼,他讓大家停止了這種行為。


    走到大街的尾段,全是各行各業的店鋪。


    一家出售瓷器的店側,坐著一位年過半百的滄桑老人,一臉的皺紋,坐在一張小木桌旁,正在專心致誌的補著手中的瓷器。


    這是一種古老的行業,老百姓一般稱唿他們為‘補瓷匠’,他們專門修補一些精美珍貴的瓷器,收入要比補鍋匠要高好幾個台階。


    一張矮板凳,一張小木桌,一個木支架,架上放著一隻精美的青花大瓷瓶,看樣子價值應該不低,這是瓷器店專門請來修補這個瓶子的。


    瓶子頸口斷掉了,本來名貴的瓷器成了廢物.值得花錢補一補。


    老人心無旁騖地用十字形小巧繩鑽,細心地在破裂的裂縫旁鑽孔,每一孔大僅半分,排列得工整美觀,以便用兩爪細銅釘把裂縫扣合。


    “吱吱吱······。”


    鋼鑽轉動聲尖銳刺耳,但聲音不大,瓷器粉末隨風而散。


    嘈雜的人聲,絲毫不曾幹攏補瓷老人的工作,他工作得十分專注,外界的紛擾與他無關。


    匆匆經過的人,也懶得向一個微不足道的補瓷匠人多看一眼。


    街道不寬,不過約三丈,行人很多。


    陳遠宏這一大幫子人,漸漸的接近了補瓷攤。


    陳遠宏逛得興高采烈,他左顧右盼,現在他反而覺得這幫屬下有點礙眼,決定以後再也不帶這幫人出來了。


    街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補瓷老人絲毫不受影響,聚精會神小心地轉動小鑽,不理會街上所發生的事。


    陳遠宏過去了,後麵的手下也經過了補瓷攤。


    這瞬間,補瓷匠的右手中,無聲無息地飛出一道淡淡白虹,準確無比地從行人的縫隙中穿過,從雷霆小組成員們的空隙中電掠而過。


    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陽光的照射下,白虹無影、無形、無聲,白虹太小太快了。


    陳遠宏突然伸右手向後,反撫左背助,似乎在抓癢,因為在背肋部位,似乎真有那麽一點兒癢癢,但腳下速度不變,依然向前邁步。


    快接近太白酒樓時,陳遠宏感覺到頭暈、心悸,隻覺得眼前的太白酒樓變的越來越大,他晃了晃腦袋,繼續向前走了幾步。


    十步,二十步······。


    “呃······。”


    陳遠宏突然發出一聲輕叫,然後打了一個踉蹌。


    “公子······。”旁邊的於天訝然問道,搶上前急急伸手攙扶。


    陳遠宏的雙手開始發抖,他感覺到天昏地暗,眼前的酒樓忽遠忽近,於天的聲音時而輕微,時而像雷霆霹靂。


    “我的······百······寶囊裏······有一種······紅色的藥······丸······。


    快給······我······喂······喂兩······顆······。”


    陳遠宏感覺到一陣唿吸不暢,全身發緊,他唿出一口長氣,雙目一翻,突然向前一栽。


    “哎呀······。”有人驚叫,有人叫道:“公子爺不好了!”旁邊有的人狂叫。


    陳遠宏臉色漸變,唿吸急促,旁邊的於天手忙腳亂的一拽,拉斷了陳遠宏的百寶囊,顫抖的雙手在囊中翻出兩粒紅色的藥丸,直接用嘴給陳遠宏度了下去。


    酒樓門前大亂,驚唿聲四起。


    補瓷老人遠在百步外,不為驚擾的人群所動。


    “吱吱吱······。”鑽孔聲的節奏也毫不變。


    片刻後,一名青衣小夥計,經過補瓷匠的小桌旁,伸手輕叩桌麵三下,笑嘻嘻地向東走了。


    補瓷老人依然聚精會神工作,老眼中冷電乍現乍隱。


    而在酒樓上點了一大桌酒席的翻江龍夫婦也衝下了酒樓,和於天他們一起抬著陳遠宏向旁邊的客棧衝了進去。


    此時於天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他雙眼通紅,腳步發飄,渾身發軟,他不敢想象,一旦公子出了意外,他該怎麽辦?於天的腦子成了一團亂麻。


    不知過了多久,陳遠宏終於在惡夢中醒來了。


    臉上涼涼的,有人用濕巾替他擦頭麵。


    朦朧的燈光,朦朧的人臉,終於他的視力逐漸恢複正常,看到一張張焦急而熟悉的麵孔。


    “謝謝老天爺,謝謝滿天神佛!公子,你終於醒過來了!”於天一臉興奮地叫喊道。


    他想動,卻感到全身無力,任千取來一碗涼水,扶起他的身體喂他,他發狂般的喝著沁涼的涼白水,幹涸的喉嚨總算不再冒火了。


    陳遠宏看著大家滿眼通紅,虛弱的笑了笑,“我昏迷幾天了,任千低下頭,聲音如呐蚊似的說道:“公子,兩天了。”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謝謝大家,其實你們不必內疚,這根本就不是你們的錯,是我自己太輕敵大意了,既然自己犯了錯誤,就一定會付出代價,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我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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