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們幹了差不多二百年了,利用堅船利炮,火槍屠殺各地區的土著,天下的土地都快被他們搶光了。這是個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的時代。


    整個天下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正處在一個三千年未有的大時代!這是個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彭中允死死地盯著陳遠宏,表情異常憤怒。“我們如果也學他們這樣做,那跟他們有什麽區別?已所不為,勿施於人。”


    陳遠宏歎了一口氣“如果以我們的想法去揣度他們,那就是天差地遠。比如說,一個手無寸鐵之人,讓窮兇極惡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想結果多半是被惡人一刀劈死,如果我們全部死光死絕,他們會更高興。因為他們覬覦的是我們的土地,金銀珠寶。”


    “他們所信奉的規則是,‘道理隻在弓箭的射程之內’這是他們的宗教文化所形成的思想。無法改變,要跟他們講道理,是雞同鴨講,無異於對牛彈琴。”


    “我現在正在寫一本,叫‘理想國’的書,這裏麵專門講他們如何殖民全球,靠搶來的金銀財寶。建立了一個超級帝國,最後由盛轉衰的書,裏麵詳細介紹了他們的曆史,文化,國家形成,到時候你們看了就會明白了,現在討論這些,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


    大家都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陳遠宏這些稀奇古怪的道理是從哪裏來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都陷入了沉默,就此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在楚風的帶領下,順著原路返迴。


    在森林裏呆了三天兩夜,現在終於到家啦,可以鬆一口氣了。那些地方原始蠻荒,很多地方人類千百年來都沒有踏足過,根本就不適宜人類生存。偶爾獵奇探險玩玩可以,真要與飛禽走獸生活在一起,是沒人願意幹的。


    花花世界多好啊。吃喝玩樂應有盡有。老道不在家,不是出去看病就是串門去了,他還想和老道商量商量,給他看一看自己的計劃書,哪些地方需要查漏補缺,製定好計劃後,就要著手行動了。


    他先去廚房找了一圈,看有沒有什麽吃的東西,這幾天天天啃幹糧,吃著它嘴裏都淡出鳥來了。飯後,他開始準備第二階段,練輕身術的器具。


    而此時王盼和王林正在大廳裏,一邊喝茶一邊敘話。“這幾個月接觸下來,感覺如何?這小子有雄心壯誌,性格堅韌不拔,英風豪氣盡顯。


    就是心思有點不好琢磨,而且頗多奇談怪論,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哦,說來聽聽,王盼詳細的,把陳遠宏說過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林。包括在森林裏經曆的那些事,都事無巨細的說給他老爹聽。


    王林沉思了片刻緩緩說道。他說這些事其實並不奇怪,現在紅毛夷人不是堂而皇之的上岸了嗎?有的還做了朝廷裏的官。那個叫什麽利什麽竇的?不就做了一個奇怪的什麽地圖,敬獻給皇帝了嗎?


    我十三歲就參軍與蒙古人交戰,十八歲就到遼東與躂擄拚殺了十年。然後帶著你走南闖北十年,咱們看到了多少慘絕人寰的事情。


    他說那些話,我不好過多去評判,但他有一句話說的是對的,那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古往今來,顛撲不破的道理!


    隻是他第一步就不容易做到,山區裏實在太亂了,什麽人都有,這裏的人生存條件惡劣,彪悍狂野,任何事情都用拳頭來解決,拳頭解決不了,就刀劍來解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他這個說法,倒是可以套在那些夷人身上,天下這麽大,風俗民情各不相同,用我們的方法講不通道理,最後隻有用刀槍來解決了。


    “至於買個漢中總兵,說明這小子頭腦靈活不迂腐,隻是以後名聲傳出去可不好聽。”王盼接口說道:“不當官也可以開礦,招募流民,訓練些家丁啊,畢竟這裏山高皇帝遠。”


    “兒子哎,你還是太年輕了。沒有那身官皮,做任何事情都困難重重,名不正則言不順,想要在山區裏開礦,練兵,招募流民。隻能被有心人當作靶子,汙蔑為土匪流寇亂民,被千夫所指。”


    “最後被各種勢力敵視打壓,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轉瞬間就讓你灰飛煙滅。想要做成事情根本不可能,所以他這個想法是對的,就是要很多銀子啊。”


    “如果你老爹我當初要有銀子的話,也能弄個總兵來當當,不過也隻能想想而已。想要在這個越來越亂的世道活下來,發展壯大,並且實現他那些想法,隻有靠刀把子。”


    “這跟謀反有什麽區別?你小子懂個屁,你看看那些造反的,為什麽朝廷要招安呢?還不是他們手上有刀把子。隻要他夠強橫,身上再披著一張官皮,暗中發展壯大自己,潛伏待機,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看著老爹口沫橫飛,滔滔不絕,王盼心中頗有些無奈,一提到戰爭,騎兵,他就這麽興奮,這些東西看來已經融入了他的骨髓,是無法改變的,要不然也不會答應老道來山裏看看。看來以後隻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彭剛聽完了兒子的敘述,父子二人相顧無言,沉默了很久,彭剛冷靜的說道“說說你的想法吧,父親,孩兒覺得這小子野心勃勃,滿嘴奇談怪論,離經叛道。”


    “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輕易下結論,看看眼下這個世道吧!他說的也並無大錯,我們家的遭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至於說去搶糧搶錢搶地盤,這是可以理解的。


    咱們這個族群當初地盤有多大,現在的地盤又有多大?這些都能說明問題呀,強漢、盛唐,為什麽攆走了匈奴突厥還不善罷甘休?


    還要開拓西域,還不是咱們人多地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這個事情你都要耿耿於懷,那證明你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還有那個什麽殖民地,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也就不好評說,至於他說的那些計劃,我認為沒什麽錯。這個世道越來越亂了,要做成他說的那些事情,就必須要有兵,有糧,有地盤。


    想要靠讀書得到這些,嗬嗬,他能考上進士嗎?他是官宦世家嗎?經商賺錢,他官場上有靠山嗎?背後有一品大員嗎?有當朝宰相嗎?有皇帝王爺嗎?沒有這些靠山,那就是一隻待宰的豬羊。


    他一介山民,什麽都沒有,在山裏聚眾造反。純粹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都不用等到官兵,民壯就可以把他收拾了,等待他的隻有敗亡一條路。


    隻是這條路異常艱險,光是掃除這山裏的土匪強盜,綠林山寨就相當的艱難。這還隻是第一步,隻有這一步邁出去了,才算勉強站穩腳跟,還要活動買官,就需要巨量的金銀。難啊!既然答應了老道,且行且看吧。


    彭中允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既然老爹把話挑明了,那就見機行事吧,看這小子究竟能做到什麽程度?畢竟人在屋簷下,有時候不得不低頭。


    此時的白芊芊,正興高采烈的向母親說著森林裏的冒險。白麗娘反複的詢問每一個細節,特別是陳遠宏進了山穀以後的安排,臨場的應變。和巴蛇的搏鬥過程,等等,不一而足。


    看來這小子蠻有擔當的,思維慎密,臨危不亂。還行,可以做我的女婿,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低頭望著白芊芊懷裏的銀狐,小狐狸非常的安靜,紅寶石似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著她。


    和小丫頭倒是很像啊,怪不得人狐這麽投契,這麽招人喜歡。芊芊啊,讓娘看看這個小東西,有沒有你說的那麽玄乎,還會幻術,娘要試試它的道行,看這小東西有多厲害!


    小丫頭撅著嘴巴,不情不願的把狐狸遞向自己的母親,小狐狸卻轉頭扭身,把屁股對著她。嘿,這小東西還挺有個性的。她毫不介意,吩咐女兒,把小狐狸的頭對著她。


    人狐兩眼相對,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片刻過後,屋子裏充滿了一股,若有若無似蘭似麝的香味。她嘴裏念念有詞,十指優雅的舞動著,嘴裏念念有詞。


    小丫頭雙眼發直,隨著她的手勢,腦袋左右擺動,人卻緩緩的向她走來。小狐狸見此情景,發出一聲尖叫,用狐尾輕柔的抽打著芊芊的臉龐,不停的用狐爪抓撓著芊芊的兩隻手臂。


    小丫頭瞬間清醒過來,而小狐狸渾身毛發倒豎,兩眼緊盯著白麗娘,如臨大敵,卻仍然待在小丫頭的懷裏,一動不動。不錯,不錯,還懂得護主,而且臨危不亂,也不逃跑。


    如此的有靈性,難怪這麽討人喜歡。看來我們家小丫頭的眼光,確實如那小子所說。芊芊,你覺得你遠宏哥哥怎麽樣啊,他呀,奇奇怪怪的,還問我喜不喜歡他,還有那個什麽帥是什麽意思,我都沒搞懂,還叫我長大嫁給他,哼,想得到美。


    白麗娘啞然失笑,娘的意思是你遠宏哥哥英不英雄啊,英雄啊,可我長大不要嫁給他呀,我隻是把他當大哥哥啊。那你最喜歡五個裏麵的哪一個呢?允哥兒,盼哥兒,還是於飛那個猴崽子。我覺得王盼哥哥就很好啊。白麗娘歎了一口氣,小孩子心裏藏不住事,有一說一,自己也隻能幫到這個程度了。


    於飛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整個過程被他說得天花亂墜,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整個過程被他老爹,打斷了無數次。經常是前言不搭後語,顛倒錯亂。


    於子強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恨鐵不成鋼,於飛卻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以後遠哥兒當上總兵了,我也也弄個將軍來當當,過過將軍的癮。


    看著兒子這個樣子,他氣不打一出來。對著於飛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亂打,我讓你當將軍,我讓你當將軍,就你現在這個水平,以後連吃屎都趕不上熱的,還不快給老子滾去練功。


    此時老道正優哉遊哉的坐在錢森的院子裏,手裏端著一個茶壺,笑嗬嗬的看著滿頭大汗的錢森,你小子這幾年有點長進,但是底子始終差了些,先天不足啊,就隻有靠後天來彌補。


    但是欲速則不達,還是要循序漸進,畢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對我這個徒弟,你怎麽看。錢森沉默了很久,隨後恭恭敬敬的向老道行了一個大禮,緩緩的說道,恭喜老師收了一個好弟子。


    遠哥兒胸中有宏圖大誌,在銀狐這件事上,表現出有錯即改,恢宏大度的心胸。主動與巴蛇搏鬥,則表現出他臨危不亂,敢於擔當,沉穩勇毅的性格。這是一個有著英風豪氣,王者氣度的小孩子。哈哈哈哈哈!院子裏傳出老道無比開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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