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她經過這一世的與父母陰陽相隔,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親人間的牽絆。


    “爹,娘。”


    本是稀疏平常的唿喚,在這一刻卻讓人熱淚盈眶。


    白辰亦再是強大,可是在自己妻女麵前也是柔軟的,這一聲“爹”,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了,笑了笑,說道:“來,爹爹抱抱。”


    白悠悠吸了吸鼻子,激動的就奔向這夫妻兩人,一直坐在牆角的一群人都感動的稀裏嘩啦。


    白辰亦僵持著懷抱,可是白悠悠卻和他擦肩而過,直接撲到了聖姑的懷裏,母女兩個抱作一團:“娘,我好想你。”


    聖姑的臉上滿是母性光輝,也是傷情:“娘也想你呀,我的女兒。”


    從還未出生,就被她這個做母親的利用,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安排之中,可憐聖靈,原本是個愛自由的性格,卻被她強行局限在一個地方,如同被關進牢籠。


    現在好了,魔種已經不複存在,她們的使命也結束了,現在隻要她的女兒幸福開心,她這個做娘的就算是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


    聖姑擦了擦白悠悠臉上的淚痕,哭笑道:“娘好久好久都沒有好好看看你了,乖,我的女兒幸苦了,以後不怕了,一切有娘。”


    白悠悠用力的點點頭:“嗯。”


    白辰亦:“......”額勒?!我這麽大一個活人你沒看見嗎?女兒呀,我是你爹呀,你的眼裏怎麽都是你娘呢?爹爹也想要香香軟軟的抱抱。


    站在那裏,臉上委屈極了,可憐巴巴的望著白悠悠,軟軟的喊道:“白聖靈,白悠悠,你是不是忘記你還有一個爹了?”


    牆角的一眾人都大跌眼鏡:“......”


    這個“求垂青”的男人真的是青蓮祖師的師父嗎?真的是這幾百年的策劃者嗎?他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那麽重心機的人啊,完全和他們想象中的那個腹黑陰暗的神君不一樣呀。


    花月白看向青蓮,心中莫名的想著:還好師父沒有被毒茶,不然就太可怕了。


    白悠悠眼睛微紅,還有可見的淚光,迴頭看了眼白辰亦,撅了撅嘴,又往聖姑懷裏藏了藏,顯然對這個父親還有怨氣。


    白辰亦被白悠悠這幅可憐樣弄的什麽脾氣都沒有了,立刻就上前哄道:“小靈兒,乖悠悠,不哭,不哭,爹爹錯了,是爹爹錯了,我認,我認那個臭小子是我女婿,爹爹現在就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眾人:“......”好沒有原則。


    ......


    蠻荒內。


    天君開天眼洞察世間,尋覓了力之所及的每一處,本以為祖龍魂會在四荒以內,卻沒想到落在了蠻荒之處。


    也難怪白辰亦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能算出所在,這蠻荒和四荒不同,是上古時期的秘境,一般神君都不敢涉及此地,不單是這裏潛伏者未知的危險,還有......


    天地之初,共有三位天尊,四位聖尊,教化世人,功德無量,輔助遠古上神造就出現如今的世界,遠古上神遁世,這三尊四聖也就隱匿於此。


    所以天地間任何族人來此處修為都會有所限製,能洞察此處的也隻有神界天君,在天君眼裏,他白辰亦的修為已經不可估量,也默認為這蠻荒他已經是來去自如,若說以前他可能會是如此,但是現在......


    白悠悠跟在白辰亦的身後,看白辰亦心事重重,不禁有些疑惑,在她的認知裏,她的父親除了在娘身上局促不安,心有雜念此外,基本上是現今天上天下第一人。


    很少會露出這種表情,道:“爹在想什麽?”


    白悠悠問出口,聖姑也看了眼白辰亦,目光流轉,沉了沉,有些不願開口。


    白辰亦大肆一笑,拍拍白悠悠的肩膀,道:“哎喲,女兒知道關心爹爹了,爹沒想什麽呀,就是在想爹能有你這麽乖,這麽厲害的女兒,真的好幸福,好開心,我的女兒就是我的驕傲。”


    挑逗的戳了戳白悠悠的小臉,渾然不在意似的,隻是無意識的看了一眼聖姑,看著聖姑牽著白悠悠的左手,慢慢伸手就去牽住白悠悠的右手。


    一家三口就在這荒蕪的土地上慢慢走著,周圍淒涼不已,可是白辰亦卻覺得也沒有傳聞的那麽差,他的身邊有他最重要的兩個人,他的妻女,他的責任。


    而白悠悠本就心不在焉,一心想著溫言,也沒有在意到這詭異的氣氛。


    三人不知道在蠻荒中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當年遇見的溫言的秘境外,刻著“雲飛”的石頭已經被風化了不少,可大致規模卻沒有太大的變化。


    聖姑道:“悠悠,進去吧,娘和爹在這裏等你。”


    白悠悠點點頭,就在踏入秘境入口的那一刻,聖姑又忍不住的抱住了白悠悠,白悠悠有些疑惑的叫道:“娘。”


    聖姑搖頭:“沒事,娘就是想再抱抱我的孩子,畢竟再出來的時候......你的身邊會有一個將要陪伴你一生的人,到時候你就不會再是我的女兒了。”


    白悠悠有些無奈,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高高在上的母親也是一個小孩子性情,道:“娘呀,你傻不傻呀,不管發生什麽事,有什麽變化,我都是你的女兒,我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這一點就算遠古上神出來都無法逆轉。”


    聖姑笑笑,嘴裏還有些哽咽,摸著白悠悠的臉,感慨道:“我的女兒真的是長大了,但是娘對不起你,從你出生就在你身上種下責任,娘好希望你能像平凡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


    白悠悠搖搖頭:“我很開心,一直很開心,我有爹有娘在我身後,有師兄有溫言在我身邊,你們都在盡全力保護我,我真的很幸運,我從來就沒有遺憾。”


    迴憶起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白悠悠眼眶都有些微紅,用衣袖擦了一下,說道:“真是的,娘說的我都想哭了。”


    聖姑道:“去吧,他就在裏麵,娘在外麵等你,然後我們一起迴北荒,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家。”


    “嗯。”


    白悠悠從出生就是在凡間,一直都知道白辰亦是北荒的帝君,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迴去過一次。


    正要離開,白辰亦又叫住了白悠悠,拉過白悠悠的手腕,把一個護腕帶在白悠悠的左手手腕上。


    白悠悠激動的看著這個護腕,對著白辰亦笑道:“謝謝爹爹。”


    心中感動不已,這是昔日溫言給她的護腕呀,可是在陰陽山一戰中,被弄壞了,不知去處,原來是被爹爹撿走了,還修好了。


    白辰亦笑著說:“女兒對父親永遠都不用說謝謝,你記住世界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對你好,還不要求你迴報什麽的是父親就好,否則,你被溫言迷的神魂顛倒,恐怕連爹是誰都不記得了。”


    白悠悠重重的點頭,感動的都哭了,但依舊堅強的笑著說:“爹爹還是和以前一樣小氣。”


    說完後就跑進秘境。


    然而白悠悠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那個曾經闖天踏海的男人流淚了。


    父親對女兒哪能不小氣?因為這是他守護了幾百年的女兒呀,看著她無憂無慮的長大,恨不得把她圈在自己的羽翼下一輩子啊。


    可是現在,卻被一個他不喜歡的男人搶走了,搶走了他最寶貝的女兒,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這秘境拆了,把溫言拉出來打一架。


    “好了,又不是見不到麵了,別哭了。”


    聖姑不說還好,這一說白辰亦反倒哭的更厲害了,直接抱著聖姑哭訴道:“娘子啊,嗚嗚嗚,那明明是我的女兒,怎麽就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嗚嗚,以後那小子欺負我閨女,怕我閨女賣了怎麽辦?小靈兒傻乎乎的,估計還要幫他數錢。”


    聖姑:“......”這話......怎麽說出來像是自己說自己?


    本想安慰幾句,卻感覺到某隻逐漸往下的“狼爪子”,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了,嘴角一抽,一巴掌將白辰亦拍老遠,冷颼颼道:“該辦事了,收起你心裏的小九九。”


    白辰亦摸摸臉,心裏卻美滋滋的,默默跟上聖姑的背影,走了幾步,迴頭看了眼秘境入口,眼中盡是傷感。


    女兒,爹娘有事要做,等做完一切,會來看你的。


    眾神歸位,千年劫難,所造成的影響不容小覷,就拿最小的寒淵來講,陰陽山一戰,寒淵結界動蕩,必須讓裏麵那些兇獸安穩些,否則凡間又會是一場浩劫。


    東海,地府輪迴等等都需要重新調整安置,還有一些在浩劫裏犧牲的神,她們不會死,卻也沒有活,還在不知處飄蕩著,沒有意識,需要人引領才行。


    而現在,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時間的人,也就隻有他們夫妻二人。


    本想帶著白悠悠和溫言迴北荒安享天倫之樂,卻沒想到相逢即是離別,對這個女兒他始終都是虧欠太多。


    聖姑迴頭見白辰亦戀戀不舍,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道:“辰亦走吧,你的身體堅持不了多久了,早點做完,你早點休息。”


    最辛苦的莫過於她的夫君,千年以來極少休息過,洞察天機也讓他根基受損。


    亮玉白劍對於祖龍魂來說或許威力並不是很大,但是沉睡幾十萬年,早已虛弱不堪,恢複人身,這些年來或許在凡人之中是佼佼者,可對於本身來講卻還不如他巔峰時期的千分之一。


    他在亮玉白劍之下又怎麽安然無恙的迴到起點調息。


    白辰亦不說,她也不問,她隻需要知道,她的男人不管在外麵多放浪,但是在他的妻子女兒麵前都是稱職的夫君和父親就好,而她要做的,隻是陪在這個人身邊,不離不棄,天荒地老......


    白辰亦一聽,眼中雖然閃過疲憊,但是卻依舊屁顛屁顛的跟上去,興奮道:“休息?!怎麽休息?娘子~,夫人~,別不說話嘛,我們商討商討嘛,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啊。”


    聖姑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讓這個人遐想的如此......如此不堪,冷道:“你再說一個字,晚上就給我睡地上!”


    誰知道白辰亦一臉無辜:“說什麽?我什麽也沒說呀。”


    聖姑嘴角一抽,嗬,狐狸就是狐狸,狡猾的很。


    ......


    秘境中。


    山壁上長滿了星光草,有許多螢火蟲飛舞著,裏麵恍若是另辟天地,和蠻荒完全不同。


    靜謐的湖水清澈見底,一塊塊石頭鑲嵌在水中,組成一條道路,直通湖中島,島上有一顆紫藤樹,現在正是花開正豔的時候。


    星光草的花粉和螢火蟲在樹枝之間飛來飛去,美輪美奐。


    白悠悠的腳剛踏上柔軟的草地時,驚起了一陣漣漪,就仿佛這片草地是水麵一樣,又像是風吹過一樣,然而密閉的山洞何處來風?


    目光在四處尋找著,山洞中雖然花草繁盛,卻也是一覽無遺,然而並沒有她要找的那個人。


    “雲飛!”


    “溫言!”


    “師父!”


    山洞裏迴蕩著白悠悠的唿喊聲,聲音中還略微參雜著哽咽聲。


    明明第一次見麵他就是睡在樹下的,明明爹說他就在秘境裏,怎麽會沒有?


    這個秘境就這麽大,他不在這裏又會在哪裏?


    最後喊累了,就靠著曾經溫言靠著的地方,嗚咽的哭了起來:“嗚嗚,師父,你是不是不要悠悠了,不然怎麽找不到你?爹爹明明就說你在這裏,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滿是淚水的眼睛目觸護腕,更是傷心。


    這一輩子隻要你還是為師的徒弟,這手鐲就不會從你手腕上離開......


    “師父,手鐲悠悠已經戴上了,你不能不要我,隻要你不要不要我,我以後都聽你的,一定不會調皮,絕對不會亂跑,更不會不信任你,全心全意的喜歡你。”


    傷心的說著,可越說越傷心。


    又哭了許久,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有讓她安心的氣息,久了之後,心情也有了一些平複。


    目光又環視了一圈,賭氣說道:“你再不出來我就走了,真的走了,再也不來找你了,我在外麵花天酒地,放浪形骸,給別人生好多好多孩子!把你是誰都忘記!”


    說這話的白悠悠還沒注意到原本平靜的湖水震起陣陣漣漪,身後的紫藤樹垂騰正在慢慢飄蕩。


    接著說道:“我自己一個人逍遙,沒有人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累了乏了就去采君樓,然後覓的一個可人夫君,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把你忘的徹徹底底,一幹二淨!”


    最後像是迷路的小孩子一樣,哽咽道:“溫言......悠悠餓了......”


    卻不料,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抱住住了她:“這麽欠調教,還敢說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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