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雁低了頭,喝了一口奶茶。


    “當時我也還小,一下子嚇呆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


    “陳述年先看見了我,他望了過來,他父親也跟著看了過來。”


    那是個夜晚,月亮高懸著,她一個人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小院內,那個惡魔拿著竹條,兇神惡煞地看著她,攆她走。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抱著門板,顫顫巍巍地說話:“你,你不要打人。”


    那惡魔盯著她:“不要打人?”


    他冷笑:“這個臭東西吃我的喝我的,我打他怎麽了?”


    她有點傻。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小心地拽著門板,結結巴巴:“打,打人是不對的。”


    那惡魔冷笑:“你管的著嗎你,有本事你養這個災星啊。”


    她有些退怯,正準備走,卻忽的看見那男孩抬了頭,漆黑眼瞳靜靜落過來,沉默而安靜。


    她愣了一下,便看見那男孩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他在讓她走。


    她不知道怎麽就鬼迷心竅了,衝過去就對那個惡魔喊:“我養!”


    陳雁笑了一下,晃了晃手裏的奶茶,微微垂眸:“我後來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就去找了陳述年,想要帶他走。”


    黎喻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打斷了陳雁深情的迴憶:“還有五分鍾。”


    她支起下巴:“你找我到底是想說什麽?”


    陳雁被她打斷了話,也不惱,隻是笑了笑:“我幫過他很多次,他會跟我道謝,會給我錢,會勸我離開,但是他從來不親近我。”


    “他脾氣不是很好,但是並不兇,他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又冷淡的,那天我看見你,才知道他會生氣會動怒,會不知所措。”


    黎喻抬眸看了她一眼,略微有些失去耐心:“長話短說可以嗎?”


    陳雁微微抬了一下眉,看了黎喻一會兒,最後慢慢歎了口氣:“陳述年最近不太對勁,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黎喻瞧了她一會兒:“現在?”


    陳雁抿了一下唇:“盡快。”


    黎喻思量了一下,然後她站起身,握著奶茶杯:“七點半前,我如果沒有到家,我媽媽會打電話來問。”


    她微微低頭:“抱歉,不方便。”


    她轉身就向外走去。


    陳雁沒有想到黎喻會給出這個決定。


    她愣了一下才追上黎喻:“你是覺得我在騙你嗎?陳述年現在真的很不對勁,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他什麽都不願意和我講……”


    她拉住黎喻的袖子,低下聲音請求:“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黎喻抽出了袖子,偏頭看她:“你要是開頭就直接和我說這件事,我還有空去。”


    她往自己的家走去:“可是你非要跟我講一大堆你與陳述年以前的事情來耽擱時間。”


    黎喻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我想著你既然還有空和我嘮嗑,陳述年的情況應該還不著急。”


    她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拉開了車門進去。


    陳雁站在車外,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急切地敲著車窗。


    黎喻隻當聽不見。


    前麵的司機摁下了表,問她道:“去哪裏?”


    黎喻抬了一下眉:“紅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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