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年表情凝了一下。


    黎喻歪了一下頭,輕輕眨了兩下眼睛,叫他:“陳述年?”


    陳述年抬手推開了她:“好奇?”


    他半斜著眉,俯下身,漆黑的眼瞳凝視著有些懵的黎喻,勾了唇冷笑:“好奇是喜歡的開始。”


    他語調倏地一低,帶著點兒意味不明的笑:“你喜歡我?”


    黎喻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稍稍抿了一下唇,然後笑:“自戀是不對的哦。”


    她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你越藏著掖著,我越覺得好奇嘛。”


    她看了一眼已經在自己身後的小巷,語氣略微帶著遺憾:“我到現在都沒有完整地走過這個小巷呢。”


    陳述年偏頭瞧了她一眼,將手往褲口袋一插,背朝一旁一靠:“你是不是毛病多?”


    他略一偏頭,眉眼染著點兒不耐:“來,去,進去看。”


    黎喻站著沒有動。


    “叫你去又不去了。”陳述年冷笑:“毛病多。”


    他微微抬了一下眉,目光又落迴到黎喻身上,語調不怎麽友善:“你是進這小巷,還是趕緊滾迴家去?”


    黎喻扯了一下書包帶:“你這麽兇做什麽啊?”


    她委委屈屈地瞅陳述年,哼聲:“我迴家。”


    她背著書包向外走,走到一半,卻忽地迎麵撞上了一個女人。


    包臀裙,大波浪的頭發一直垂到腦後,踩著雙恨天高,畫著豔麗的妝。


    黎喻愣了一下,才認出來這是陳雁。


    陳雁也瞧見了她和陳述年。


    她停下了腳步,偏頭看了一眼陳述年,對他露出一個笑,緊接著又移開視線,對黎喻笑了笑:“你好,上次在奶茶店沒來得及打招唿。”


    她態度帶著點兒隱約的敵意,但是又不太明顯。


    黎喻眨了一下眼睛,猶豫了一秒,對她笑了笑:“你好。”


    陳雁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踩著高跟鞋,往小巷深處走去。


    她這副模樣打扮,似是與這個小巷格格不入,卻偏生是這夜間小巷裏,最真實的模樣。


    天色有點暗了,中午的熱量散了,便有點冷。


    黎喻又攏了一下書包,抱了一下手臂。


    她正準備邁步,一件衣服忽地罩了過來,蓋在了她的頭上。


    陳述年聲音煩得很:“你怎麽不嬌氣死?這個溫度也嫌冷?”


    黎喻扯了一下頭上蓋著的衣服,瞧了一眼穿著半袖衫的陳述年,抿了抿唇:“你都帶著外套,怎麽就不許我冷了?”


    陳述年瞥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黎喻將肩膀上的衣服扯下來,披到自己肩膀上:“都是肥皂味道誒,這件衣服是新洗的嗎?”


    陳述年眼睫毛微微晃了一下,然後他垂下眉,惡聲惡氣:“你怎麽問題這麽多?”


    他帶著黎喻去了街道上,站著等出租。


    這個點出租車已經不怎麽多了。


    陳述年站在路邊,一手擱在口袋裏,另一隻手搭在黎喻的肩膀上。


    他微微側眸看她。


    天已經半黑了,路燈已經亮了,慘白的光照下來,襯得黎喻愈發得白。


    路上沒有車,也沒有行人,隻有微風慢而輕地吹過來,是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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