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惑反握住了左韻的手,頹然的跪在了地上。他能飛起來,可是身後的人呢?他們會死嗎?


    “楊惑,你快飛起來,這樣你就不會死了,你能活著迴去的。”


    左韻用隻有楊惑能聽見的話輕輕的說著,而抱著他的雙臂,正在慢慢的鬆開,顯然並不希望跟著他一起離開。


    而楊惑反而拽緊了左韻的手,不讓她掙脫。


    “楊惑你鬆手,我會幫你爭取時間,你趕緊恢複異能。”


    左韻以為楊惑的異能枯竭了,抽開自己的手,擋在了楊惑的前麵一腳一腳的踢著螞蟻。


    楊惑卻不知道為什麽,心髒抽疼的厲害,而他想到了許肖抱著平淑雪的屍體嚎啕大哭的場景。捂住心髒,久久不言,動也沒法動彈。


    “你這樣怎麽保護許肖?真是難看的不行,好好打磨自己吧。”


    一道溫柔,遙遠的男聲在楊惑耳邊響起,隨後螞蟻大軍停止了前進。


    學者們的眼裏出現了一個身著青色深衣,頭戴白玉發冠的男子。他站立在巨石上,單腳踮起,看起來輕若鴻毛。風將他的衣袍吹的四處飄搖,男子從虛空中一抓,抓出了一條玉質長笛。


    一種奇特快速的笛聲響起,而螞蟻大軍紛紛退走,留下了一地的屍骨。就在螞蟻退去以後,青衣男子也消失不見了。


    劫後餘生的眾人,歡唿了起來。楊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在想什麽。


    新一天的清晨。


    許肖還沒有醒過來,徜徉在夢境世界裏,流出了幸福的哈喇子。


    “你不起來今天就讓你除蟲哦。”


    除蟲?蟲子?


    “我不除蟲!”


    垂死病中驚坐起,俊顏放大再幾許。


    許肖從床鋪上坐立起來,鼻尖輕輕的碰到了江逝水的鼻尖。一種溫暖從鼻尖傳到了許肖的指尖。


    他的眼中有星辰,許肖的心裏冒出了這句話。


    “砰砰砰”


    許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沒刷牙,有口臭。”


    江逝水眼中笑意晏晏,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許肖趕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跳加速側倒迴床鋪裏麵,好像傳來了哈氣的聲音?江逝水沒有再管,拖著拖鞋,往門外走。


    “我給你放了一身衣服在桌子上,換了吧,你穿黑色緊身衣,顯胖。”


    胖?


    許肖心裏警鈴大作,她哪胖了?肚子上都是肌肉,平坦的不行好嗎?


    但是越想越覺得好像不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江逝水!你下流!”


    雖然嘴裏罵罵咧咧,但還是很聽話的走到了衣服旁邊。


    入眼是一片紅,是褲裝,上麵是對襟的雪紡小衫,搭著一件紅色羅綢長衫,下麵是一條做工精良的闊腿長褲。連內衣也都準備好了,好你個江逝水,看不出來啊!


    但許肖撫上衣服的那一刻,感覺到了不對,對襟的小衫上繡著喜鵲,喜鵲用金絲勾著。上麵的繡工許肖非常的熟悉,趕緊翻看了外衫的後領,上麵歸歸整整的繡著一個肖字。


    許肖抱起衣服,坐到了凳子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淑雪做的衣服…怎麽會在江逝水手裏…而且這個樣式她從來沒有見過啊…


    良久不語,將戰鬥服收迴了後腰,露出潔白的身軀,這不是她的身體,可是淑雪做的衣服卻十分的合身…


    這是什麽時候?


    許肖擦幹淨眼淚,穿上衣服,披散著秀發,走出屋子。走出房門正好與江逝水對視。他站在房門口,手裏拿著碗筷,門口的餐桌上放著兩碗麵條。


    “換好了?”


    隻見江逝水盯著她,眼裏裝了滿滿的笑意,還有對衣服的滿意。


    “怎麽不梳頭?過來。”


    江逝水放下碗筷,大步走了過來,將許肖拽迴到了屋子裏,手和手的接觸讓許肖的心砰砰直跳。連許肖都不知道的是她臉上掛了一絲期待。


    她被壓到了梳妝鏡前麵,當然王朝世界的不一樣,鏡子不是銅鏡。這個臉色微紅,眼神期待的模樣,是她自己?


    隨後心裏咯噔了一下,江逝水的手指插入了她的青絲之間,有一下沒一下的薅著許肖的頭發。心跳達到了頂峰,無論怎麽控製都無濟於事,好在江逝水並沒有仔細看她的臉,但真的沒看嗎?


    “有沒有日上三竿好睡眠,郎君與我綰青絲的感覺?”


    好死不死,江逝水彎腰低頭在許肖耳邊說話,露出的耳朵尖被熱氣噴灑得十分滾燙,而說的話更讓許肖直線上天,經曆過王朝世界的她當然明白這個詩句的意思。


    “江逝水,你下流,哼,我不要你給我梳頭,你走開。”許肖都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裏帶著嬌嗔,像是在撒嬌,便轉身就要攆開江逝水,但是正正對著江逝水的臉,就像剛剛起床那會兒一樣。許肖隻好迅速迴縮,免得自己的臉被江逝水發現異樣。


    “你自己會梳頭嗎,連簪子都不會戴。”江逝水站在許肖的頭頂說著。


    許肖聽完這話,用氣鼓氣臉頰,雙手抱臂,像是再說要你管。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老實讓江逝水給她梳頭了,沒辦法,她隻會紮馬尾,簪子也沒有,也沒有發圈,披著發確實不方便。而且她還受製於人,就勉為其難的讓他照顧一下吧。


    “這玉簪是法器,可以帶迴去,你賺了啊。”


    梳完頭後,江逝水拍著許肖的肩膀說著。


    許肖楞楞的撫摸身上的發簪,那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蘭花,但玉質斑駁,零星帶著綠色,看起來並不好看。


    “真醜。”許肖跟在江逝水身後嘟囔了一句。


    “嗯,很配你。”江逝水接過話頭,嘲弄道。


    許肖又吃了一個鱉。


    算了,打不過罵不過,乖乖吃飯。


    歲月一片靜好,隻是不想吃藥。


    “這藥我還要吃多久?”


    這次許肖學乖了,坐在昨天的特製凳子上,哪怕喝完繼續偏癱,她也不會摔到地上。


    “看情況,神魂修複要慢慢來。”


    江逝水將藥水、梅子、清水,準備好,看著誓死如歸的許肖,眼裏的笑意就沒有減弱過。


    “好吧!”


    喝下今天的藥,依舊苦。


    喝下藥的許肖變得甜甜的。


    “叔叔,抱抱??(*′?`*)??阿肖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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