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卓對桓義抱拳道:“既然事關重大,那就請桓將軍盡快起草,裴某一定不辱使命!”


    “好,容我想想……”桓義邊思考邊走到座位上,裴卓連忙幫桓義鋪開宣紙,研墨。


    “有勞!”桓義看到裴卓親自動手研磨,客氣了一句,當下也不管什麽辭藻,奮筆疾書了起來。


    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桓義洋洋灑灑寫了三張紙。桓義一邊寫,裴卓一邊在看,信中透露的信息讓裴卓不斷的感到不可思議,待桓義書成,裴卓忍不住問道:“桓將軍,此事當真?真有如此霸道的疫病?”


    桓義取來竹筒,親手將書信裝入,說道:“陛下遣曹驃騎統領諸軍,此事是曹驃騎親口所言,且城北大獄之事,你的人不是也打探到了嗎?與方才曹驃騎所言俱是一致啊!”


    “三郡百姓何止百萬……”裴卓隻覺得頭皮發麻,不敢想象:“若是三郡百姓俱成此種食人怪物,即使百萬聯軍,又如何能抵擋?京師亦將不複存在!”


    桓義:“如今聯軍雲集,對付一群沒有智慧的人形畜生而已,當無虞,隻是襄國尚不知此事,我等需盡快提醒王爺,早做準備!你可帶上王城司的人手,護你迴襄城。”


    裴卓抱拳:“桓將軍放心,裴某即便舍了性命,也定將消息傳迴!”


    ……


    梁國皇宮,魏禎偷偷召見了祁睿。


    祁睿身著百姓的衣服,對魏禎大禮參拜:“草民祁睿,參加陛下!陛下急詔草民,不知有何要事?”


    將引領祁睿入宮的人,還有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全部轟出去,隻留下衛兵守在門外,魏禎這才說道:“愛卿不必多禮,快快平身!”


    “謝陛下!”祁睿從容起身,攏著袖口,低頭看著腳麵。


    魏禎剛要說什麽,看到祁睿一身百姓衣著,醞釀了一番情緒,努力的迴想著一些悲慘經曆,兩滴眼淚被成功的擠出了眼角。


    “愛卿……苦了你了!”


    聞聽魏禎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哭腔,祁睿猛然抬頭,正看到魏禎偷偷在抹眼淚,祁睿大驚:“陛下!陛下這……這是……”


    魏禎:“其實朕認同愛卿堅壁清野之策,可此策牽扯滿朝文武眾多利益,口誅筆伐之下,就連朕都抵擋不過,朕……朕恨不得提三尺劍,與愛卿一道蕩滌這世道!可……終歸是朕無能!委屈了愛卿!還望愛卿能原諒朕!”


    “陛下!”魏禎的兩滴眼淚讓祁睿心中震恐,一國之君當著自己的麵落淚,這是何等景象?祁睿惶恐的跪倒:“陛下對草民有知遇之恩,能為陛下效死便是草民之幸,如今不過是奪職,若不是陛下眷顧,草民早已不知身死何處,何來委屈?請恕草民妄言!朝堂之上,如今已是主弱臣強之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不可急切!”


    “愛卿忠言,朕豈能不知?”魏禎見祁睿還跪著,連忙讓祁睿過來坐下,許諾道:“愛卿放心,待此戰過後,朕便擇機讓愛卿官複原職。唉……自打洪公公告病,朕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看到魏禎的鼻頭微紅,祁睿熱淚盈眶道:“陛下對草民推心置腹,草民定不負陛下所托!”


    魏禎歎息道:“可惜啊,若楊愛卿也能如愛卿這般,該多好啊……”


    祁睿愕然:“陛下說的是楊碩楊將軍嗎?楊將軍對陛下赤膽忠心……”


    魏禎抬手打斷祁睿的話:“愛卿誤會了,楊將軍對朕的忠心,朕當然看在眼裏,隻是楊將軍近日……越發的跋扈了!”


    “跋扈?”祁睿迴想著和楊碩有限的幾次相處,疑惑道:“楊將軍平日裏謙遜有禮,為何陛下稱其跋扈?”


    魏禎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問道:“朕聞愛卿亦是熟讀兵法,若朕讓愛卿掌兵,愛卿可願?”


    祁睿自信道:“如今國難之際,草民雖無有如楊將軍一般縱橫沙場的英姿,也願效仿先人,以文禦武。”


    魏禎興奮道:“好!愛卿果真忠心體國!朕今日便許諾,待此戰後,朕欽封愛卿為五品軍職,入京營統兵,為朕監察諸軍!”


    祁睿心情激蕩,叩謝道:“草民領旨!”


    “來!”魏禎急匆匆的站起來,將還趴著的祁睿拉起來,祁睿懵懂的被魏禎牽著進到內裏,這裏居然一幅禦用地圖。


    魏禎站在地圖前說道:“京師如今危如累卵,愛卿可有良策?”


    祁睿知道現在是自己表現的時候,當下也不客氣,仔細看過地圖後說道:“京師以北皆是平原,無險可守,如今諸國勤王聯軍正於清風原下寨,築建工事,可終究單薄,若敵迂迴,側擊京師,則京師危矣!到時諸軍倉皇迴援,若再於歸途設伏,諸軍必潰!京師雖然城高牆厚,若諸國聯軍崩潰,外無強援,京師亦無法久守。”


    魏禎被祁睿假設的情景驚出一身冷汗,問道:“為之奈何?”


    祁睿的目光下移,說道:“京師以南,有通雲山為屏障,散關橫置其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占據散關,敵絕難進!”


    魏禎:“愛卿是讓朕放棄京師百萬百姓?”


    祁睿躬身道:“陛下乃國之根本,不可置於險地!陛下安則天下安!待京畿複靜,陛下王者歸來,大梁,依舊是大梁!”


    祁睿的話給了魏禎一個絕好的出京暫避的借口,他在心中一個勁的高興,喊祁睿來,真是英明的決定!


    不過魏禎可不想落個逃跑皇帝的名號,他故作為難的說道:“愛卿所言,句句忠言!隻是京師百姓……容朕再想想……”


    祁睿跪地抱拳道:“請陛下從速決定,草民願護衛陛下左右!”


    ……


    梁國京畿大戰在即,聯軍大營晝夜開著大會小會,蘇成糖在黎縣基地,拉著羅斌、肖飛、王家佑,四人也在開著小會。


    “我們現在在這裏。”蘇成糖在麵前的白紙中間偏下的位置,畫了一個小圓圈,然後再小圓圈的旁邊寫了“黎縣基地”四個字。


    “這裏是襄城,就是襄國的都城,我們去踢比賽的地方,這裏是梁國的首都京師,這一個大圈,是他們的京畿地區,也就是類似首都圈的範圍,蟲群的推進速度很快,已經到了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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