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新年便平靜的到來,期間再沒有發生任何波瀾。


    但是新年剛過三天,楊汕手下隊伍便行動了起來。


    朱武通過他原先的一些江湖朋友的幫助,或多或少的發現了一些遼狗藏匿的蹤跡。


    同時楊汕派往青州各地的搜尋者們,也都或多或少發現了一些其他遼狗的蹤影。這些人幾乎遍布青州各地,人數兩方對比之後勉強也能確定大概一半的數量。他們有的尚才剛剛開始哄騙賊寇入夥,有的卻已經早早匯聚出一番勢力,盤踞一方已經形成威脅。甚至就在距離楊汕軍營不遠的地方,居然也有一夥這樣的賊寇打出旗號。他們完全不怕死,隻以為有遼人撐腰就萬事大吉。


    然而當這夥人被楊汕派人剿滅之後,楊汕居然又在俘虜中審問出,期間有遼狗‘投資’的這個消息。這夥人的頭領根本不是遼人,但卻受到了遼人的蠱惑。換言之說蕭劍手下那些人不但親自出馬,甚至還采取了其他更多的無數方式。如果不能盡快組織他們,這威脅將變得更加麻煩!


    一旦讓這夥人攪動青州,連帶著恐怕整個山東都將不得安寧。到那時候配合遼人攻擊,勢必會出大亂子。


    楊汕再不想等下去了,甚至連慕容彥達竟然也無視了楊汕的提醒,這些都讓楊汕對這些官員徹底失望。


    他決定自己來做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先解決了遼人的威脅再說。


    於是楊汕將林衝,楊再興,馬強馬勁兄弟,以及李逵等等大部分將領,幾乎都給派遣了出去。這些人少的率領五六百人馬,多的則有一兩千精銳;所有人四散開來,開始將擴散到整個青州範圍。


    因為楊汕的提醒,大夥都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再說殺遼狗的事情,自稱英雄的諸位誰不樂意去做?


    於是這些人一個個都像瘋了一樣,開始在青州境內大肆搜捕江湖賊寇以及山賊勢力。不講道理,不講條件,頗有一種朝廷鷹犬捕殺義軍的瘋狂味道。但凡是目的不明的野外勢力,哪怕隻是三五人聚在一起,都會遭到這些隊伍的嗬斥,乃至逮捕。但有反抗的,更是毫不客氣格殺勿論!


    在很短的時間裏,青州頓時就陷入一片血腥的白色恐怖當中。


    甚至不僅是賊寇,就連周遭的百姓以及縣城,也都受到了影響。周遭縣城裏的官員們,對楊汕軍的這種行為更是哀聲載道不停抱怨。然而如今楊汕的羽翼麵前還是豐滿起來,哪裏還會再理會他們的意見?


    再說了,除非你和賊寇有所勾結,否則我幫你除賊還有錯?


    這種蠻橫的說法讓人暴跳如雷,可偏偏這會兒秀才遇到兵,那是怎麽也說服不動。眾官員隻能將投訴上交給知府大人,但是偏偏這等投訴和告狀進入知府衙門後就迅速失去聲響,讓人心生疑惑。


    這一點哪怕楊汕也沒有想到,完全不知道那慕容彥達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嘿嘿……區區山賊不過癬疥之疾,在本官眼裏又算得什麽?那些丘八愛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那就讓他們去做便是。等到本官的事情結束,少不得在奏章裏帶上兩句,讓這些匹夫縱下地獄!”慕容彥達冷冷的笑著,飲一口茶,又對旁邊恭候的老管家道:“都管,那蕭劍可有將金珠足額送過來?你告訴他,這生意一迴生二迴熟,下一次就別指望本官會先把貨物交給他。”


    “那是自然!老爺放心,那蕭劍不但結清了第一迴的銀錢,甚至就連下一次交易的定金也付了三成還多。”老都管一張醜臉笑如菊花,他手裏拿著賬本,很是興奮的道:“老爺,隻這一次您就賺了十多萬貫金銀,再算上那蕭劍給的定金,已經能比遼宋歲幣了。這下隻要將這筆銀錢送去宮中,小姐就能夠輕快許多了。而後在官家麵前說兩句好話,老爺再次升官也隻是頃刻啊。”


    慕容彥達聽完眉頭一挑,有些不滿的道:“這什麽話?莫非沒有貴妃妹妹的枕頭風,我就沒本事升官?本官之所以做這等犯忌的勾當,不過是為了給官家分憂罷了!官家要擴建肯嶽,我等怎能讓他因為區區阿堵之物費神?本官隻是作為官家大舅,心疼妹婿,自發的想給官家減輕負擔。”


    這番不要臉的話,哪怕是照顧慕容彥達幾十年的老都管,也有些承受不住。


    老東西嘴角抽動兩下,連忙轉移話題道:“隻是老爺,咱們這麽做真的沒有問題嗎?鹽鐵向來是朝廷專營的要緊之物,咱們這般將其賣給遼人,豈不是通賊賣國?這要是被人知道,恐怕……”


    “混賬!”


    慕容彥達一拍桌子,怒視老都管道:“這件事唯有你知我知,哪怕中途交易也不曾親自見麵。隻要你不說,誰能猜到那些鹽貨鐵器是送給誰的?若是被發現,便定然是你這老貨透露出去的!”


    這般不要臉又推卸責任的話,聽的老都管一愣。


    不過他也清楚,自家慕容老爺原本就是這種性格。想要指望他能有些擔當?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於是老都管低下頭不再辯解,又伺候一迴便躬身退了下去。


    “哼!老東西起了別的心思!”慕容彥達冷哼一聲,眼睛裏閃過一絲陰霾。


    都說財帛動人,想不到伺候自己幾十年的老家夥,這會兒也起了明哲保身的心思。覺得賺夠了養老錢?哼!想脫身可沒那麽簡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小兒子如今在杭州可是魂的風生水起。


    這時候,書房裏間的幕布旁邊忽然傳來聲音:“知府大人,咱們下一次交易是否要暫緩?如果這老東西壞事,影響了我家主子的收益,這可對知府大人您不是好事啊!畢竟大宋各地都不缺官員走私鹽鐵,我也未必非得選擇在你這裏交易。若是連交易安全都不能保證,我也就換一個人了。”


    “你這是在威脅我?”


    慕容彥達臉色陰沉,扭頭看向幕布那邊:“蕭劍!你如今可是在老夫地盤,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當然不敢!”


    門簾拉開,一個讓楊汕眼熟的人臉出現在慕容彥達的麵前。他臉上帶著呆呆的高傲以及笑容,大步走到慕容彥達對麵坐下道:“我的身上,事關著每年超過二十萬貫的巨大財富。而這筆銀錢,卻並不是非要給你慕容彥達不可。蕭劍的一條性命不算什麽,可大人做好了承受我大遼報複準備的了麽?甚至到時候哪怕我大遼隻需要拿著賬本對外一公布,你慕容彥達也會身敗名裂吧?”


    “你……”


    慕容彥達咬牙切齒,滿臉隱晦卻隻能怒聲道:“早知道當日,老夫就不該受你這混賬的誘惑!”


    “哈哈!現在說這些不是遲了?你慕容彥達能夠將妹子操作進皇宮,哪來的錢?這十年來,你一步步飛黃騰達,哪來的金銀供你討好上司安撫同僚?嘿嘿……拿著我大遼國給的錢財混到現在這個地步,你以為你說罷手就能罷手?現在後悔,豈不是太遲?”蕭劍十分囂張的大笑著,完全不顧慕容彥達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甚至都不擔心慕容彥達會翻臉,這廝的脾性早被摸透。


    而慕容彥達,也確實不敢翻臉。


    眼前這個遼狗隻是小事,殺了他又有什麽意義?如果讓他把秘密暴露,自己這幾十年辛苦豈不是前功盡棄?


    所以慕容彥達盡管生氣,盡管眼睛裏充滿殺意,盡管手背上全是青筋,卻也完全拿蕭劍沒有任何辦法。


    兩人都認識好幾年了,誰還不知道對方的脾性?


    冷哼一聲,慕容彥達咬牙切齒道:“交易的事情暫且不提,你先告訴我,你手下那些人到底想做什麽?明知道那個叫楊汕的家夥是屬瘋狗的,為什麽還要做那些多餘的事情?我可警告你,咱們交易的前提是我的地位安穩。如果你繼續給我找麻煩讓我不能安穩做官,那別怪我魚死網破!”


    “放心放心!我不過是跟那楊汕有些仇怨,所以打算設計報仇罷了。哼!年年來青州都不曾有事,偏偏今年遇到一個鐵腦殼兒。這種混賬不狠狠教訓,往後隻會更加麻煩!”蕭劍依舊笑著,又隨手拿出來一個解釋。而慕容彥達哪怕知道這通解釋的真實度不足一成,卻也選擇了沉默。


    對他而言,隻要不影響他升官發財,區區一個丘八的死活算得什麽?


    而且他慕容彥達和那該死的楊汕也不是一夥人,甚至因為曹俊的緣故,雙方的關係隻會更加惡劣。


    “首尾還是收拾幹淨了,別因為這點小事而給你我帶來麻煩。另外,那個擺在明麵上的老東西,也順手幫我處理了吧!從下次開始,我另安排一個人。”說著放下茶杯站起來,慕容彥達走了出去。


    蕭劍玩味的看著慕容彥達的背影從房間裏消失,而後一笑半躺下來將腳翹上茶幾。


    “嘿嘿……好一個慕容彥達,居然這會兒還想著要拿我的把柄?隻可惜啊,你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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