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迴事?”


    不過兩個唿吸的時候,葉懷瑾便覺得渾身熱汗淋漓。


    體內似有無窮的力量在湧動叫囂!


    “這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吸收這顆赤靈珠。”


    鈴鐺飛迴了她懷中,很是留戀的貼近她體內那股力量,裏麵的聲音淡淡的。


    “放心吧,這是你體內毒素力量在融合,很快就會恢複原狀。”


    葉懷瑾蹙眉忍受著體內的灼熱,脫掉外麵的紅袍,露出裏麵的白衣。


    “我得趕緊跑路了,免得被冥界眾鬼追殺。你吸收了鬱壘的魂魄,總有能力帶我出冥界了吧?”


    白衣女子隨手撿起一根細紅綢,手指纏繞。


    將一頭黑亮如墨的長發簡單的束起,露出了秀麗明豔的五官。


    雖然她滿腹疑惑,可也來不及問,隻能趁沒人發現,匆匆從窗台逃出。


    ——


    碎裂的結界在某兩個莫名和好的男子齊心協力下修複如初。


    那層淡金色的薄膜安安靜靜的消失隱形。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嗎?”


    黑衣男子負劍站在鬆軟的草地上,身後是兩個著獸皮的孩子,身前是那結界的出口。


    蘇力青搖了搖頭,神色微諷。


    “我知道以她的能力,不可能有危險。


    如今她醒了,肯定有自己的事情做。


    我追上去也沒什麽意思,不過是看著她為了那個人四處奔走罷了。


    我還是守在這片森林裏吧,這是她最後的歸所,也許她累了會迴來呢?”


    江雁行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神色一貫的漠然。


    “也好,如果她們在一起,我會把你這份心思告訴她。”


    蘇力青閑散的打了個哈欠,瀟灑的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一邊走,一邊說:“行吧,都走吧。你們在這裏吵得我不得清淨,多久都沒睡個好覺了……要知道我是最愛睡覺的。”


    聲音逐漸遠了,那抹明黃色欣長身影在一頭猙獸的陪同下消失在叢叢綠意之中。


    蘇力青活了三千多年,大半的獸生都花在了睡覺上。


    如果他想,日夜勤加修行,好好應對天劫。也許已經摸到天道的門檻了。


    那條賴皮蛇是因為被人壓製束縛在天闕,無法飛升。


    那他又是為什麽呢?


    蘇力青唇角懶散的笑容中染上了一抹苦澀。


    那平淡相處的幾百年,讓他沒辦法再心無旁騖,瀟灑自由。


    那兩千多年的漫長守候,讓他學會了用睡覺來打發又臭又長的時間。


    蘇力青想,走了好,最好再也不要迴來。


    勞資要吃人,想吃誰就吃誰!


    嗯……


    她不喜歡我吃人,萬一她迴來發現了怎麽辦?


    加帕爾緊張的跟在男子身後,細微的感覺到他的氣息變了又變。


    那雙妖冶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情緒。


    ——


    鄴城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如果有人抬頭眯眼看破那淡淡的白雲。


    也許會發現一個匪夷所思的天下奇觀。


    一柄寬大像小船一般的黑色重劍上,打頭盤腿坐著一個黑衣黑發的凜冽男子。


    後麵兩個衣著奇怪的少年閉著眼睛,緊張的拽著黑衣人的袖袍。


    一條青色小蛇咧著嘴,興高采烈的吹著俗世的風。


    它靈敏的蛇信感覺到許多味道。


    有很多種食物的香味,女人的脂粉味,男人的汗臭味,小孩兒的乳臭味,貓狗牛羊的氣息……


    雖然隨著這個冷麵男人去過了傳說中的寧洲森林,見過了傳說中的猙獸。


    可那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俗世。


    這座城,全是人。


    各種各樣的人!


    小青忍不住流出了口水。


    “這裏的人可以吃嗎?”它纏在男子手臂上詢問道。


    “不可以。”


    淡淡的迴答瞬間被風吹散。


    躲在男子身後的阿木和阿尼在冷洌的寒風中打了個冷顫。


    這些靈獸怎麽動不動就要吃人啊?


    小青憤憤的呲著信子,一口咬在男子手腕上。


    如今的它一滴毒液便可以毒死這一城的人。


    然而男子隻是皺了皺眉,過於凜冽的劍眉反倒顯得柔和了幾分。


    被咬的手並未抖動分毫,仿佛隻是被什麽蚊蟲叮咬了一般。


    “你這麽大點能吃的下一個人嗎?”阿尼不服氣的探頭道。


    連著幾日趕路,小青與他們也算熟悉了。


    “小家夥,你別看著現在的我個頭小。”


    小青閃著碧盈盈的眼珠,緩緩攀上他的肩膀,嚇的阿尼不敢動彈。


    “老祖宗說這是修行。我們靈蛇修行可不是比誰的塊頭大。我要是放出真實體形,還不得嚇死你?”


    阿尼嘀咕道:“我連猙獸白狼的原形都見過了,還會被你條小蛇嚇死?”


    “你這個小東西,怎麽說話呢?”


    小青憤懣抬頭,做勢便要咬上少年的脖子。


    一雙大手從天而降,捏住了張牙舞爪的小蛇,有些粗魯的揣進了懷中。


    “他不是我,被你咬一口,連魂魄都要散掉。胡鬧也要有分寸。”


    小青蛇探出腦袋,不滿的看著那又是好奇又是懼怕的少年。


    “我怎麽沒有分寸,我又不會真咬……”


    “還有,以後不要咬我。這具軀體是人類,雖然不會死,但是傷口不會好。”


    小青蛇閉上了嘴,盯著那手腕上冉冉流血的兩個精巧小洞。


    沉黑色的飛劍在神識的屏蔽下悄無聲息的落在了夏家某處院落裏。


    早有打扮得體的仆人婢女在那處等候。


    江雁行下山之後寫了三封信。


    一封給宗門的父親,一封給遠在氓隸城的臨漳。


    這最後一封,自寧洲森林發出,飛躍沙漠河流山川。自然是寫給鄴城的夏家主的。


    夏弘帶著夏槐早已等候在庭院中。看見三人從天而降,夏弘似乎並不驚訝。


    走上去一個熊抱抱住了江雁行。


    “江公子!一年多不見,你變化很大啊,瑾兒瑜兒呢?還有那兩位,你們沒有一起嗎?”


    江雁行微微頷首致意,道:“他們有各自的事情,暫時分開了。”


    “哦……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嗎?”


    夏弘眼睛發亮,瞬間捕捉到躲在他身後的阿木。


    “來來來,叫夏爺爺。以後就住在我們家了,想學什麽就學什麽。”


    夏弘熱情洋溢的上前牽過她的手,拉到夏槐麵前,高興的介紹兩人認識。


    阿尼下意識的上前想要拉迴阿木。


    江雁行揮手製止道:“不用擔心,夏老家主最喜歡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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