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


    李世民疑惑地看著道蹇。


    “迴陛下,長生之道何其艱難,小道等人之所以敢給陛下煉長生藥,不怕天遣,乃是因為陛下是當今盛世天子,得享盛世氣運,受天道庇佑。


    隻有如此,臣等才能逆天而行為陛下煉長生藥。


    若……”


    道蹇的話很明白,隻有李世民做為皇帝的時候才氣運得到長生藥。


    李世民聽到這裏抬手止住道蹇,他沒讓道蹇把話說完。


    過一會兒,李世民長歎一聲,無奈地道:“三位天師先去,容朕再想一想。”


    三道迴到金飆門,立即派人給長孫無忌送去消息。


    ……


    如此又過了幾日,長安城的百官和學子雖然離開了承天門,但是每日都有數百封“請嚴懲金飆門妖道”的奏疏送進太極宮,早先這些道士幹的壞事也被人一一揭發出來。


    最後幾日洛陽的官員和學子也跟著聯名上疏,事情越鬧越大,已有席卷天下之勢。


    李世民看著每日送來的奏疏,臉色十分陰沉,咬牙切齒地大罵:


    “一群亂臣賊子,不忠不孝!”


    “就那麽盼著朕早死嗎?”


    “無忌你說這些到底想要做什麽?”


    長孫無忌看著李世民失態,心裏很痛苦,但是聽李世民這麽問還是咬牙道:“臣不敢說。”


    “嗯——?”


    “為什麽不敢說?朕是大唐的天子,這些人不想讓朕長生不老,想讓朕早死……”


    “在此事上,臣是外人實在不敢多話。”


    天呐!他長孫無忌是李世民的大舅子,一些庶出的皇子都沒有他跟李世民感情好,他都算外人了,那豬都能猜到另一個人是誰。


    何況李世民雖然失態也遠比豬強!


    果然,李世民聞言臉色陰晴不定道:“你也認為是他?”


    說到這裏李世民又否定了之前的話,自語道:“可是這些年來他也算孝順。”


    李世民說時神色痛苦,但是從他第一句話來看,顯然他早就認定是此事背後的人了。


    長孫無忌低著頭咬咬牙沉聲道:“高句麗覆滅在即,太子今年或明年必然班師迴朝,有滅國大功,還有什麽事不能做?”


    李世民聽了點點頭道:“朕待他不薄,沒想到他竟如此禽獸。”


    長孫無忌聽了這話心裏的大石算是落地了,有李世民這個態度,李承乾,哼哼……


    ……


    在李象被剝除爵位的第八日,李世民下旨把李象從宗人府放出並恢複燕王爵位。


    得到初步勝利的大臣們乘勝追擊,繼續上疏,想要逼迫李世民罷去“金飆門道觀”這顆毒瘤。


    可是第二日他們就接到一份新的旨意,授趙國公長孫無忌尚書左仆射。


    長孫無忌成了數年來第一個宰相。


    這道旨意一出立即轟動了長安朝廷,也給真正的太子黨澆了一盆涼水。


    自從李承乾在東宮設立平章院,李世民看到平章院模式能很好地限製宰相的權力,就沒有再安排人做尚書省的左右仆射。


    隻是把中書省的幾個舍人充做了東宮平章院的學士使用。


    這種尚書省不立左右仆射的情形,跟中唐以後張九齡以把中書省門下省合到一起情形相近。


    但因為李世民沒有設立同中書門下三品或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這種比尚書省左右仆射權力更大的官職,中書省的馬周和禇遂良等人的作用更接近於明朝的內閣作用。


    而長孫無忌自從長樂公主去世,雖然經常進宮,但李世民也隻是恢複了他趙國公的爵位,另加開府儀同三司的待遇,幾年來沒有給他任何實職。


    朝中大臣都知道李承乾和長孫無忌不睦,李世民不給長孫無忌實職是為了照顧李承乾的想法。


    現在突然加封長孫無忌為尚書左仆射,明顯是要平衡李承乾的勢力。


    馬周、禇遂良等人見此都知道已經不能再逼迫李世民了,悄悄勸說要求撤去金飆門道觀的大臣暫緩上疏。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長孫無忌就任尚書左仆射的第一天就上疏,奏請在終南山修建一座崇天觀,命道蹇等三個道士和門下弟子去終南山上替李世民煉延年藥。


    滿朝文武和長安城的勳親貴戚都把三個道士及其門徒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能把他們打發去終南山眾人自然高興,於是一眾大臣紛紛上疏附議。


    讓長孫無忌看起來一唿百應一般。


    禇遂良現如今是中書侍郎和馬周一起在中書省辦公,聽說了這引事心裏有些疑惑,就走到馬周公房裏,朝正批閱公文的馬周拱手一禮問道:“馬中書,你可知道左仆射所為之事?”


    馬周抬頭看見忙起身拱手迴禮,伸手請禇遂良坐下才笑著道:“左仆射已經是朝廷的宰相,自然該為朝廷著想。”


    禇遂良聽了直皺眉頭,覺得完全不是這麽迴事,但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分說。


    馬周見此長歎一口氣道:“不過是替陛下解圍罷了。”


    禇遂良一想也是,三個道士去終南山煉長生藥,還是煉長生藥,並沒有改什麽,當然三道去了終南山對長安權貴利益的侵害也就小了。


    禇遂良不由歎一口氣道:“真是好手段啊!”


    馬周也點點頭道:“既替陛下解了圍,又盡得人心。”


    禇遂良聽了又皺起眉頭問道:“馬中書對長生藥怎麽看?”


    馬周直接搖頭道:“不好說!”


    禇遂良見馬周的反應,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無用的問題,馬周有看法也不能說出來。


    麵對長孫無忌這樣的老狐狸,馬周和禇遂良都感有些壓力。


    “今年高句麗必滅,太子殿下也必然班師迴朝,眼下的情形……”禇遂良說到此就住嘴不說了。


    馬周依然沉默以對,他的官已經算是做頂點了,現在不宜表現的太過積極。


    ……


    就在朝中暗流洶湧之時,東宮裏也不安寧。


    李象和李厥兩兄弟一個正在養病,一個正在養傷。


    起初李厥跟著李世民住在甘露殿,在太極宮南部的弘文館讀書。


    後來李厥被正式立為皇太孫,成為大唐江山法理規定的繼承人,需要特殊教育。身份上也高於諸位親王,不能再在弘文館跟其他皇子皇孫一起讀書。


    李世民便下旨李厥搬迴東宮的文華殿住,文華殿就是崇文殿,在麗政殿西邊緊挨著崇賢館。


    李承乾穿越後為了在東宮留下自己的印跡,上疏改了東宮許多宮殿的名稱,崇文殿就改做了文華殿。


    李象從宗人出來也住進東宮,兩兄弟幾年沒見又都在難中,見了自然更加親熱,李象就直接住進文華殿的西廂。


    李象的三十大板不過是作個樣子,在宗人府將養了幾日早好了。


    隻是李厥囑咐他裝幾天樣子,給李世民留些顏麵,才耐著性子在床躺了幾天。


    這一日,李象見東宮裏沒有外人,再也躺不住了,就起來去看李厥。


    “大哥,怎麽起來了?”


    看見李象走進來,躺在床上的李厥神色驚慌地道。


    李象不以為意,大搖大擺地走到李厥床前,按住想要起來的李厥笑嗬嗬地道:“怕什麽?大不了再把我關進宗人府去!


    倒是你的病怎麽一點也不見起色,父王讓我趁春天不冷不熱的時候把你接去燕都,這總病著可怎麽起程啊?”


    李象說著麵露憂色。


    李厥聽了不關心自己的病情,反倒勸李象道:“父王以儲君的身份領大軍在外,本來就處嫌疑之地,你在長安還是安份些罷。”


    李象聽了立即露出不悅的神情,兩眼一瞪道:“還說?你是大哥我是大哥?管不了你是吧?”


    見李厥不說話,才接著道:“我已經派人出去巡訪名醫,等你的身體稍好些咱們起程去洛陽。


    然後就住在洛陽給你治病——”


    李象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個侍匆匆走進來道:“晉王殿下來了。”


    李厥聞言臉現驚恐的神色,慌忙掙紮著要起身。


    李象上去按著他道:“不許起來。我倒要看看九叔能把我們怎麽樣?”


    李厥見此急的臉色通紅,非要起來李象攔不住,就轉頭對內侍道:“太孫身體不適,請九叔迴去。”


    然後轉頭對李厥道:“九叔這就走了,你不用起來了。”


    內侍還沒有出去,就聽見李治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太孫身體不適,本王就更該進去看看了。”


    李象聞言不由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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