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嶽沒有說錯,他給出的那些要求簡直就是要讓這個國王賣國,其中多有不平等的條約,比如說賠償因為驚嚇到使者,而讓使者不得不籌謀自衛的損失。


    具體的損失就是那些消耗了的彈『藥』,這不是強人所難是什麽,要說驚嚇,那也應該是於閬國王受到了驚嚇才對。


    反正諸如此類的霸王條款還有很多,於閬國王聽著自己的翻譯逐條念出這些東西,最終他氣得都要發狂了,當然,這一晚上他沒有睡覺。


    他也在想著是這個少年人在捉弄他,所以他在等著將來和大漢的皇帝陛下進行交談,可是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那些侍者隻是來給他送食物,還有一些日常必需品,並沒有要讓他去見皇帝的跡象。


    剛開始的時候,於閬王並沒有太過擔心,但是後來就連他想要出去走走的時候,也需要看門人稟報睿王請示之後才能放他出去。


    他本是一國之君,現在這種狀況,跟遭受囚禁沒有什麽兩樣,所以他開始憤怒了起來,覺得這個大漢是在戲耍自己。


    實際上,劉嶽這就是讓這個家夥體會一下本軟禁起來的滋味,同時也在等待著一個評估對象的到來,這個評估對象正是這個於閬國王帶領的一眾官兵。


    劉嶽想要測試的是同樣的一段路,快馬加鞭,看看自己的隊伍和這些所謂的精銳的隊伍有什麽區別。


    雖然劉嶽覺得自己的隊伍一定會打獲全省,但是沒有看到最終的結果,劉嶽覺得還是應該眼見為實。


    至於這個於閬王,劉嶽決定將他狠狠的晾上一段時間,讓這個家夥認清現實,省得他還抱著幻想等將來見到劉啟的時候再說一些有的沒的。


    在這裏住了好幾天之後,,劉嶽等的那支隊伍終於到了,而陪著他們一起到的正是自己訓練出來的那支即將派往於閬的士兵中的一支。


    很明顯,這麽多天是連續的行軍,路上隻能通過啃幹糧喝山澗水進行必要的補充,但是到了這個地方以後,這些派遣軍並沒有太過丟人,他們隻是看起來很疲憊而已,並沒有出現說是那種趴在地上不能走動等等。


    而於閬國的士兵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竟然連自己第一次看見的眾多風景都來不及讚美。


    最終,劉嶽將安撫的任務交給了這個於閬國王,畢竟是他的人這裏麵還有好多已經出現了病症,這意味著他們平時的訓練量實在是低的嚇人,這個發現讓劉嶽一下子放鬆了起來,畢竟這樣的可是號稱精銳,是於閬國的皇宮禁衛呢。


    劉嶽覺得,哪怕是將自己的幽靈衛們困住手腳,這些家夥全須全尾的參戰隻怕最後也沒有幾個能夠順利的生存,但是劉嶽沒有那個興趣搞什麽對抗,了解到了敵人的實力之後,劉嶽就知道接下來朝堂談判,自己應該給這國王留多少餘地,這樣也可以促進談判的順利進行。


    京師之中天子腳下,各種勢力耳目眾多,再加上這件事如此的轟動,很快便傳到了各方大佬的耳中,其中就包括那個掌控著整個帝國運轉的大明皇帝。


    “延龍,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他,他現在白龍魚服混跡市井,很不安全,從他上路以後,我忽然發現自己常常莫名心悸,午夜夢迴經常自覺處於十六年前的那個寒夜,冷、恨!”


    朱棣放下手中的奏折,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黑衣武士,眼睛裏寒光陣陣,但心裏卻是柔情萬千。


    當接到自己的幼子從山中動身直往京師的消息之時,他是何等的開心,向來勤政的他,竟因為大醉而荒廢一日朝政。


    但當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竟然放他一人獨行的時候,他第一次在信中用了指責的詞語,並且接二連三的去書信質問,一改十數年之中的溫情軟語。


    他在第一時間派出自己的親衛加上那個專為這幼子訓練的衛所士兵前往接應,並且狠厲的說明:“他若傷了一毫,爾等全族陪葬!”


    如今他與他近在咫尺,而自己卻不能立刻和他相認,暗中的危險讓他如芒在背,隱去他的身份,或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可是,三天,隻得三天的時間,朱棣臉上竟然有了憔悴之『色』。


    他沒想到,這個他和最愛女人所出的幼子,這個他虧欠最多的幼子,這個背後有著龐大依靠的幼子,這個純淨的如同白紙一張的幼子,一來到這裏,就弄出了這樣的風雲。


    “聖上想見,自然是可以的,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小殿下那邊已經有錦衣衛傳迴信息,經過判斷,小殿下身手了得,尋常人不能對他構成危害。”


    “嗬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世間珍寶,如何能不小心翼翼!明日他那醫門開張,你就跟我去一趟吧,我們遠遠的看看他就行,鄭賜那老家夥何等挑剔的眼光,如今逢人就誇醫門門主少年俊才,器宇不凡,朕的兒子,如何會平凡!”


    “是!臣這就去準備!”說完,那延龍便退了下去,一出房門,立刻徹底的消失了。


    而此時此刻,在一處華麗的樓宇之中,厚厚的帷幔隔著一個坐在矮榻上的倩影,隻能從輪廓上看得出她身姿曼妙。


    帷幔外麵,跪著一個女子,竟然都不敢抬頭看那曼妙身影一眼,全程都是佝僂著身子的。


    “青鸞,你們的事情辦得不是很利索呀,那小東西來了,他就一個人,而你們卻讓他活蹦『亂』跳的來到了京師,還在這裏活了三天,然後還變成了一個如此熱門的人物,現在那朱棣一定是派了更多的人保護他,你們,壞了我大事!”


    說到最後,這倩影胸膛有了微微的起伏,明顯是動了怒氣,而那個青鸞則更是謙恭,肩膀瑟瑟抖動,顯得很是懼怕。


    “算了,這一次就先饒了你,近來不宜動手,盯緊他就行了!”恨恨的說完這句話,那倩影就猛然起身,也是很快消失了,仿佛沒有在那帷幕後麵出現過一樣。


    那個叫青鸞的,在地上跪了很久才起來,背上的衣服已經濕透,緊緊的貼在身上,但是她卻恍若未覺,失魂落魄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外一處稍顯樸素的連綿建築群中,一個頭上『插』著鳳釵的美『婦』坐在竹榻上,閉眼聽著麵前的一個侍女講述著這些天京師之中發生的趣事,當然劉嶽的事跡也在其中。


    “劉嶽?”聽到這個名字,美『婦』睜開了眼睛,心中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輕啟朱唇問道:“可有此人畫像?”


    “娘娘,這個不曾有,不過就連鄭賜鄭大人都誇說這個少年朗逸俊才,驚華之貌,肯定是個俊郎君不假,想來用不了多時,京師之中自會有多事畫師以其才貌斂資了。”


    侍女將劉嶽描繪的實在驚人,讓這坐榻上的美『婦』越發肯定自己心中所想,這名字,與那傳言中的孩子隻差了一個字,如果是真的,那這人確實也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京師之中,像這樣各懷心思的人不在少數,這裏就像是一潭靜水忽然被人扔進了一個炮仗一樣熱鬧了起來,表麵上熱鬧,底下更熱鬧。


    然而攪動這一切的劉嶽卻並沒有感受這份熱鬧,他正在準備給雲夢進行第二次治療,雖說針灸之術間隔不宜過短,但是他的針灸畢竟不是尋常針術。


    這一次治療之後,他就可以確保雲夢不再受那種寒毒的侵襲,而剩餘的事情就是要用針術給她分期調養身體,這個過程總得持續五六次才行。


    有了上一次的行為,雲夢已經不那麽的害羞了,而當那旁觀者左詩兒又一次看見她的身體的時候,立刻就驚訝起來,因為作為閨蜜她他是知道雲夢身上的情況的。


    雖說穿上衣服看不出來,但是雲夢一直對自己背上的那些寒毒侵蝕,形成的瘢痕和傷疤耿耿於懷,可這一次當她趴下來的時候,那些東西竟然好像變淡了。


    當劉嶽完成這一次治療的時候,左詩兒的驚訝變成了不可思議,因為雲夢的背上洗掉了一層幹痂之後,竟然變得光滑如玉,除了稍微有點紅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絲傷疤的痕跡。


    “公子,公子,你這是什麽手段,竟然如此的神奇?”左詩兒想要問清楚,因為她的身上也是有著幾道疤痕的,她做的是刀口上的活計,自然是免不了受傷的,哪個女子會不在意自己的身上有疤呢。


    “想祛疤是吧,嘿嘿,簡單!”劉嶽的壞笑讓左詩兒有些為難,要是治傷就要脫衣服的話,那她還是選擇先不治了。


    “嗯,你臉這麽紅幹什麽,雖然你長得不錯,但我也是正人君子好吧,覺得我會趁機揩你油呀,我才不會幹那沒品的事情,要是我想揩油,一定光明正大!另外,我能配製祛疤膏,兩百兩白銀一瓶!愛買不買!”


    劉嶽本來是想要兩千的,但是想到這個丫頭算是自己人,天天跟著自己屁股後麵保護自己,於是就高了高手。


    “兩百兩,你怎麽不去搶!”左詩兒扭頭就走了,很明顯不是嫌貴不買了,而是去準備錢了。


    “夢姐姐,你早點睡,明天醫門正式開張,還需要你多費心呢!”劉嶽在雲夢的屋裏點上安神驅蚊的香料之後就離開了,正人君子的模樣讓雲夢有些沉淪,實際上,她早已經沉淪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原本的雲茗茶樓前麵聚集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仙風道骨,有些衣著華貴,也有些衣衫襤褸,兩天的時間,醫門要開張的消息甚至已經傳到了城外,今日連城門都戒嚴了


    奇怪的是,現在並沒有官兵來限製這裏的人流,按照慣例,如果京城之中有著大量的人員聚集,那一定會有應天府官兵來前來驅逐的。


    事實上,應天府的官兵早就來了,但是他們換上了便裝,而且有不少禁衛士兵,甚至錦衣衛也換上了便裝混在人群當中,但凡有一些奇怪的人,他們便會立刻進行抓捕。


    劉嶽站在遠處,一眼就將這些人分了出來,因為他們的額頭上都綁著一根紅布帶,有心人一定會發現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紅布帶還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這些混跡在人群中的高手相互之間還有暗號。


    若是有人想要仿冒,等待他的就是拖到巷子裏麵然後暗殺,錦衣衛的手段向來如此,但是應天府的官兵今天也必須如此狠厲了,因為他們得到命令,有大人物來到了現場。


    “那就是兒,那就是朕的兒,你看見了嗎,延龍,那是朕的兒呀!”朱棣在看到劉嶽的那一瞬間立刻就站了起來,激動地嘴唇顫抖,差一點就跳到了車下麵。


    “聖上不要如此激動,當心傷了龍體!”延龍立刻拿過了一個竹罐,從裏麵倒出了一小盅紅『色』的『液』體送到朱棣麵前,此物安神,因為延龍深知樂極生悲的道理。


    “你這家夥,我沒事,不需飲這苦『藥』,來,再看看左鴻那老東西給我易這容怎樣,會不會被有心者認出來!”朱棣將臉抬得老高,延龍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聖上不是說遠遠的看著就行嗎,怎麽?現在想要去麵見小殿下嗎?”在這裏,周圍布置嚴密,無論誰以何種方式對這寬大的馬車發動襲擊,他都有信心保證皇帝能夠全身而退,但是離開了這裏那就不好說了。


    “怎麽,你認為我辦什麽事情還要征得你的同意?”朱棣眉『毛』一挑,盡管更改過的容貌沒有之前那般威嚴,但是一種不怒自威的霸氣還是逸散出來,讓延龍趕緊低頭。


    “就你我兩人,其餘護衛讓他們退到一裏地外,我們近前去看看,我倒想知道這小子今天想幹什麽?”


    朱棣不由分說的下了車,發現周圍有一大群人影閃動,立刻沉聲交代了一句,延龍隨後衝著周圍打了一個手勢,那些人影便隱去了,隻有兩個錦衣衛沒有離開,跟在了兩人身後。


    此時,劉嶽卻是閑庭信步的走在人群之中,他牽著雲夢的手,左右挪動腳步,卻絲毫沒有撞到任何人,更是沒有讓雲夢沾到任何人的身體,不到半刻中的時間,兩人已經停留在醫門那個黑『色』匾額的下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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