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是北軍的?”劉嶽首先問了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防止敵人的間諜破壞,這是一個時刻都需要警醒的事情,所以小心無大錯。


    待兩人準確的報出年齡姓名,所屬隊伍及指揮官的名字和特征之後,劉嶽選擇了相信他們兩個,接下來,他還有事情要交給這兩個人去做。


    和那個伊稚斜談話必須要秘密進行,最好是能夠達成一種交易,到時候,跟蘇合談判之時,就一定會變成一張有利大漢的底牌。


    “現在,你們兩個就是我的信使了,既然那個左穀蠡王不肯路『露』麵,那我們就用密信來往我想,他大概是被那個蘇合給盯上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那家夥的眼皮子底下達成一項交易。”


    劉嶽就開始拿出一張紙,準備羅列一些條件,然後認真的封裝,交給那兩個家夥帶去。


    完成這個之後,劉嶽就離開自己的住處去尋找劉徹了,這是談判的一部分,自然是要讓他也知道的。


    雖然連夜去找劉徹並不恰當,但是,現在已經晾了那個匈奴使團兩三天了,接下來必須要給人家一個機會了,要是老是這樣晾著也不是很好,所以就必須要趕快先達成這個交易。


    “什麽,你說這匈奴還有這麽不團結的一麵,這要是他們內部『亂』了,對我們大漢來說絕對是一件十分有益的事情呀,你都提了哪些要求,還有他提的是哪些要求?”


    劉徹也是一語中的,很明顯已經具有了大局意識,想來劉啟這半年對他的教育也是很上心的,劉嶽自然樂見其成,立刻就將自己擬定的條款和對方拿過來的密信拿了出來。


    “這家夥要我們大漢提供糧食,資金,還有武器方麵的支持,點名了要你製造的那種火器,還說要兩萬支,我去,這還真是獅子大張嘴呀!”


    劉徹一聲冷笑,這家夥要錢要糧還要武器,算算大漢現在裝備那種新式火器的隊伍滿打滿算加起來也不過是四萬多,這家夥一開口都要兩萬支槍,簡直是要搶劫。


    “火器屬於大漢優勢的極重要組成部分,一定不能放給這些家夥,這一次我之所以能夠在雍城保衛戰中大獲全勝,所憑借的重要力量就是火器優勢,試想一下,匈奴要是有了這種進攻利器,那我大漢邊境就會永無寧日了。”


    劉嶽重申了一遍自己的立場,但是卻並沒有完全堵上這個口子,他的自信來自於現在大漢士兵手中的槍械非常落後,是那種單發手動的,而他可以在花費一些代價之後給大漢的士兵裝備上一種半自動的槍械,到時候對待那些掌握了火器的國家,大漢就仍然有優勢。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漢有著思想優勢,隨著時間的的推移,大漢會有著一代一代的高技術人才從大漢建成的學府中畢業,然後成為大漢發展的新鮮血『液』,而其他的國家,隻能將大漢視為老師,前來求學。


    這才是大漢的最終優勢,所以,劉嶽迴到鹹陽之前,就給百相下了死任務,要他培養出幾個頂尖的教師出來,爭取將明珠峰圖書館裏麵的知識盡可能的散播出去。


    看完了對方的要求,劉徹又看了劉嶽的迴信,相比於那個獅子大開口的左穀蠡王,劉嶽就很有建設『性』了,他提出了在匈奴建立更多的自由貿易區,以交易的形式代替贈與的形式,至於火器方麵,他並沒有答那樣巨額的數量,而是答應了可以給他們兩千支火器,但是彈『藥』必須由他們的戰馬來換取,一匹合格的戰馬隻能換取一百發子彈。


    “這個才像是談判嘛,就是不知道那個貪婪的人會怎樣迴複,實際上我們隻要控製他們的彈『藥』供給他們手中拿著火器對我們來說也並非是什麽威脅。”劉徹並沒有對那上麵的東西發表任何的意見,也沒有做出任何的修改,現在,整個長安城都是他做主,他忽然覺得有一個人幫助自己真的好愜意。


    “你很有帝王眼光嘛,一眼就看中了關鍵所在,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彈『藥』唯一的來源就是我們,我們甚至可以決定他們發動熱武戰爭的規模!”劉嶽現在就想弄一套新的槍械生產線了,經過了初期的裝備,藍軍團對熱武器的運用已經有了很深厚的經驗,是時候給他們弄換代產品了。


    就在劉嶽這邊進行交談的時候,那邊的伊稚斜也是收到了劉嶽的迴函,他展開之後就發現自己果然想的不錯,大漢朝的那個睿王不會那麽輕易的就給他火器,不過兩千的數目他已經十分的滿意了。


    可是,那個錢糧的供給方式,他實在是不能接受,因為按照那樣的方式就意味著漢人可以深入草原,掌握著大匈奴的生產生活細節,這對於未來的作戰是很不利的。


    不過他現在還沒有辦法直接答應劉嶽,因為草原上並不是他做主,所以他再一次迴信就照實說了,並且還向劉嶽求證大單於的死訊真偽,同時尋求劉嶽的幫助,要知道憑借他的能力是不可能掌握匈奴政權的。


    第二封信在第二天白天的時候傳到了劉嶽的手上,對此,他也很頭疼,直接派軍隊介入人家的政權爭奪嗎,這顯然是不不合適的,而且蘇合還沒有談,原則上是不能夠答應這個左穀蠡王這麽大的事情,還有就是他也不知道蘇合會不會讓出更大的利潤來給大漢,所以就更不能答應了。


    劉嶽的迴信並沒有直接將出路封死,而是給出了迴緩的餘地,同時傳到劉嶽手中的還有一封非正式的國書,是蘇合給劉嶽的,說是如果劉嶽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他們的話,那就可以讓外麵的軍隊進攻了,要是有意談判的話,那就開始進入談判進程。


    劉嶽也知道沒有再拖下去的理由了,再過幾天就是新年了,這對於大漢是個大日子,是不是留這個定時炸彈在這裏,劉嶽也拿不準,不過最終還是決定讓蘇和這個家夥見識一下大漢真正的繁華,於是就安排了儀仗準備去看看這位老友


    劉嶽車駕來到驛館,蘇合第一時間出來迎接,兩人熱情的模樣倒不像是冤家對頭,更像是兩位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親熱。


    在蘇合這邊坐定之後,劉嶽並未言及談判,而是第一時間問了一個問題:“我們雙方是不是可以先撤了軍隊?”


    “睿王殿下說笑了,匈奴的領兵大將都在這裏,誰有權利下這個命令呢?”蘇合笑了笑。


    “哦,我看貴方的太子不是沒有來嘛,相信你隻要給他傳書,他應該是可以聽從的,至於大漢這邊,皇帝的撤兵詔令早就封在漆匣之中,隻要見匈奴大軍後撤,必定就會傳至軍中。”


    劉嶽一語道破了現實,不過他的話卻是令那些匈奴大佬有些『亂』哄哄的,而他說這話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看了伊稚斜一眼,暗道這個家夥果然生著一副梟雄之相。


    “睿王殿下,我們還是趕緊進入談判程序吧,早點談完,我就早點迴去,撤兵命令還是讓這些頭領們親自下達比較好。”


    “哦,大國師可能還不知道吧,再過五六天就是我們大漢的新年了,每逢這個時候,我們大漢都會舉國慶祝的,那個時候,大漢會向天地呈現他最為壯美的一麵,你就沒有心思看一看嗎?”


    劉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看的出來,當他說出這個事情的時候,這個匈奴大國師還是有那麽一絲心動的。


    “今日我在仙人醉酒樓為大家設了酒宴,還請到時務必賞光,大國師好好思考一下我的建議!”說完之後,劉嶽就離開了,他所說的仙人醉酒樓那是趙靈兒醉仙樓在長安的分店,無論是裝潢還是菜品都是一流。


    據說當時酒樓開張的時候,雖然趙靈兒在雍州城,但是皇後都來捧場了呢,當然趙靈兒的酒樓生意,還有劉璿的內衣生意,皇帝的後宮那都是有參股的,現在劉啟都說自己的後宮用度都不用內府支付了呢。


    當天中午,在北軍一個小隊的帶領下,幾個主要的首領來到了仙人醉酒樓,還沒有上樓,就看見劉嶽已經站在了門口,蘇合很是開心,而另外的幾個首領則是抽著鼻子在空氣中『亂』嗅,仿佛聞到了什麽讓他們十分陶醉的東西。


    酒樓酒樓自然是有酒的,這裏的酒直接來自杜康坊,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來自鹹陽睿王府自己釀造的。


    匈奴人好酒,劉嶽是知道的,所以今天的酒也是經過挑選的,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比之匈奴的那些馬『尿』一般的東西那絕對是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好酒配美食,這裏麵有著匈奴人吃不到的各種美食,現在桌子上已經擺滿了。


    上了樓之後,即便是以蘇合的矜持,也不時的瞄過那些美食,而另外的桌上,那些匈奴首領們已經毫無儀態的開始撕扯起來,不時的嚷嚷著要繼續加菜。


    “請吧,大國師,我們今天不談國事,如果你決定留下來了,我們就是真的朋友了,而對待朋友,我拿出比今天的食物更鮮美數倍的東西來招待你,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劉嶽微微一笑,夾起了一片烤全羊上麵片下來的的脊肉放在了自己麵前的蘸料裏麵細細的品嚐著。


    在邊關吃了數月的糙糧,即便是有著趙靈兒這個大廚師在身邊,他也是很少能夠吃合適的,因為小丫頭在那裏把醫務放在了首位,經常還需要劉嶽照顧,所以迴來的這段日子,劉嶽就在想著怎麽吃了。


    “哎,這匈奴人怎麽這副吃像,你上一迴去他們那裏。他們也這樣吃嗎?”另外的一個房間裏隔著影影綽綽的簾子可以看到這邊的景象,那裏坐了兩個人,一個是方明,一個是劉徹。


    主仆兩人此時也在吃菜,聊天,隻是那形象就要優雅多了,所以劉徹很是鄙視那些匈奴人。


    “殿下說笑了,我去的時候人家沒有留我吃飯,自然就沒有見到這些人的吃像了,不過想來也不會差多少,他們那裏雖然經常吃肉,但是有點像野人,隻管吃飽,哪裏還管雅致與否。”


    “你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他們訛了我大漢不少糧食,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吃的。難道直接架鍋煮了嗎。這一點還是要問一下小三子的。”


    劉徹一邊看著場中的情景,一邊自言自語,最後看著那個蘇合挪不開眼睛,他很想知道這個匈奴大國師年紀輕輕,是如何能夠掌控匈奴大權的。


    “殿下是否聽說過一個傳聞,說是這大國師也是大單於的一個兒子,看他二十來歲的模樣,應該知道這傳言並非是無中生有,隻是這家夥已經有這麽大的威勢,為什麽不直接號令匈奴了事,卻還要費心費力的做個大國師呢!”


    方明看著劉徹的目光,自然了解自己的主子在想什麽,便開口提了一下,倒是並沒有太過當真。


    “管他呢,這是人家的事情,等到時後他們匈奴稱臣了,說不定我會有些興趣了解一下這個軼事,現在不管那麽多。”


    劉徹這邊自稱一室,另一邊劉嶽所在的桌席也是自稱一個小圈子,吃了一會兒之後,蘇合就又問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他從草原出發的時候就一直想問的。


    “大單於真的往生了嗎?”蘇合眼中有著悲傷,這讓劉嶽有些沒想到,旋即就點了點頭,這是事實,無需否認。


    “那我能見見他麽!”蘇合嗓子發幹,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可以,但是你得先答應我在長安過個年,我是很想交你這個朋友的,另外聲明一點,大單於的致命傷並非是刀劍傷,我發現他死於疾病,刀劍致傷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一點劉嶽並沒有說謊,這是趙靈兒解剖屍體的時候給出的結論,換到現在來說就是這個匈奴大首領得了非常嚴重的感冒,他發燒的時候剛巧到了雍州城外,沒有時間休息,帶病上陣,最後種種因素重疊,造成了他的死亡。


    “好,我答應你,不過到時候,讓左賢王還有幾個大將先迴去吧,撤兵不是太子一個人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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