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族的王者,所以劉嶽並沒有任何侮辱他屍首的行為,在詢問過幽藍營那些熟悉匈奴大單於樣貌的士兵,確定這個人正是軍臣單於之後,劉嶽就繼續用馬皮裹著他,同時還準備用油湖那些天然瀝青來對這個馬匹囊進行密封。


    雖然這已經入冬,但是再往南的話,那裏的溫度並不低,他要保證這個匈奴大單於能夠在自己迴到長安之後還保持著原來的樣貌。


    本來劉嶽是沒有這個願望,他的目標是活捉大單於,很明顯,活著的大單於價值要更高一些,不過現在他已經死了,那就要讓他的價值不要太過於貶值。


    為此,劉嶽要將這具屍體處理一下,不過他並不會親自『操』刀,而是將這個事情交給了趙靈兒還有那個善於施毒的且蘭公主。


    大戰之後,五六萬人橫屍於雍州城周邊,為了不讓屍體引來冬日殘暴的野獸,也為了不讓屍體引發大的災疫。


    劉嶽,發動了全城的軍民來處理這些屍體,焚燒後再將骨灰揚到附近的田地當中這是最完美的處理方式,而且冬天降雪之前,劉嶽盯上了一片肥沃的丘陵地,準備在這裏開荒,因此這一迴幹柴的供應倒是沒有吝嗇。


    連續十來天的收集和焚燒,最終自然是造成了雍州城附近大麵積的空氣汙染,不過好在這裏寒冷的空氣襲來,再加上空氣中煙塵顆粒眾多,降雪普遍的比往年要重大很多,十來天的功夫,雍州城周圍的降雪已經厚達一尺多厚,這樣的情況,讓劉嶽不得不開始考慮返迴鹹陽了。


    繼續呆在這裏,再有半月過去,怕是就不能返程了,那時候再想迴鹹陽就要等到第二年的三月份了。


    劉嶽下令拔營的命令在兩天之後就傳遍了整個雍州城,老伊利來給劉嶽送行的時候眼淚嘩嘩的,本來要是劉嶽直接放逐他過來,他也不會如此,甚至在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了自己的結局。


    是的,要擱在以前,他來這裏恐怕撐不過上一迴的山匪劫掠,但是劉嶽最終沒有放棄他,在近五個月的時間裏將這個城市建設了一番,現在對內,雍州城是一個世外桃源,對外,雍州城兇名赫赫,心懷平靜者心向往之,心懷惡念者魂飛魄散,或許很多年後,雍州城的名聲會超越長安也說不定。


    “行了,你這家夥把鼻涕都弄到我的身上了,你好好的給我經營這座城市,如果現在這座城比作一個武士的話,他已經有了強大的外在,而你則是要負責鍛煉他的腦力體力,讓他由內而外的都強大起來。”


    這是劉嶽對老伊利提出的希望,而對於過來送行的睿旗軍將領吉鬆,劉嶽則是要求他要保證睿旗軍絕對的忠誠,和絕對的獨立『性』,劉嶽將新開的那片荒山分給了他們,讓他們進行軍屯,並且將守護糧庫的重任也交給了他們。


    軍力從來都是城市防禦和安全的重中之重,所以劉覺得還是要靠自己人才能放心,或許在未來的時候,他會將睿旗軍擴張到一萬人也說不定,原本他認為自己不重軍力,但是現在他覺得沒有軍力保證的封地,那絕對是肥肉一塊,尤其是他下個階段要全力的發展農業了。


    不說別的,就單單是種類豐富的農作物對於域外國家那都是一種十分強大的誘『惑』,如果沒有強大的軍力作為一道籬笆,到時候,恐怕對漢朝虎視眈眈的國家都不止一個了。


    交代完這兩個可信之人之後,劉嶽對於另外兩個輔助的官員,也就是那個江晚笙還有李思年,這兩個人畢竟有前科,劉嶽不可能對他們不加防備,雖然叫他們管理雍州城,但是還給他們了很多緊箍咒,其中就有一切事物必須獲得老伊利的允許這一條。


    江晚笙統籌整個雍州城的內部治安問題,就相當於後世的警察,而李思年則更像是這個城的城主,但是伊利庫巴是整個雍州區域的最高行政長官,除了劉嶽沒有完全的放軍權給他,剩下的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這種體製,必然是高效的,也是目前最合適的。


    給雍州城的眾官員訓完話,劉嶽就給那些搞金融和搞商業的許了更多的承諾,然後就真的準備離開這裏了,迴程自然是不需要急行軍的,但是劉嶽還是心係著那個沙漠之中的小綠洲,所以這一迴他仍然準備路過那裏。


    吃了上一迴的虧,劉嶽自然不會再托大,水源的儲備足夠四千大軍完成這一次沙漠穿越,除了標準限度的軍糧和武器攜帶之外,剩餘的運力全部用來運水了。


    當然更多的是運的裝水的器具,因為雍州城距離那個綠洲的距離較近,而綠洲的另一邊才是真正考驗人的地方。


    隨同劉嶽一起出發的還有一千睿旗軍和接近兩千的勞工,從劉決定離開雍州城的那一刻,老伊利就準備開始進行那個偉大的沙漠改造工程了,而劉嶽留下了那些沙漠植物的種子,剛還就被他利用上了。


    劉嶽挾係統之威,處理了七八噸的沙棘沙柳胡楊種子,以及一些筋葦的種子和根結,有了這些東西,他相信老伊利一定能夠改變那片沙漠,最少也能在那沙漠之中開辟出一條寬度十千米長貫整個沙漠區的綠『色』通道出來。


    到時候,從沙漠的另一邊到達雍州城就會極大的減少時間的消耗,而這裏也注定成為一條商業繁華到通途。


    八天之後,劉嶽再次迴到了那個沙漠綠洲的邊緣,再次駐紮了下來,接下來三千人的隊伍就要在這裏建設這個綠洲區了,劉嶽有必要給他們做一些指導,最起碼要告訴他們擴大綠洲的範圍和路線,以及如何保護現有的水源地。


    同時,劉嶽也頒布了極其嚴格的禁令,在治沙期間,凡是發現浪費和汙染水源的行為,無論是軍人還是平民,一律嚴懲不貸,如果是奴隸場則更為淒慘。


    完成相應的安排之後,已經是兩天之後了,劉嶽罕見的發現這大沙漠之中竟然也會降雪,一路走來到處都在下雪,但是劉嶽卻沒有絲毫的不愉快,瑞雪兆豐年,在這個古老的農業社會,這樣的降雪一定預示著明年的豐收。


    對於沙漠的另一邊,劉嶽相信百相一定配合好了尹齊完成了給大漢的農耕大郡完成了良種配給和耕作指導,所以對於邊境上現在正在浪費著糧食的那些士兵,劉嶽暫時選擇了諒解。


    他們會在以後的時間到鹹陽來完成輪訓,那個時候,劉嶽覺得也應該給他們安排一些農耕之類的活動體驗一下,讓他們知道農耕不比他們作戰輕鬆許多。


    沙漠加上冰雪,倒也有幾分異域風情,劉嶽兩世為人,這是第一次欣賞這種風景,士兵們大多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境,所以行軍的速度不禁慢了下來。


    這裏麵固然有風景美好的緣故,但是也有著視線不好怕走彎路的原因,畢竟這返程的時候沒有空中情報支援,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士兵隻有一件冬裝,而且還很單薄,如果行軍過渡激烈,到時候再將自己的棉服汗濕了,那最後可就要在這沙漠中倒大黴了。


    和之前進入沙漠隻能啃冷餅不同,劉嶽隨軍攜帶了不少的石油,而且按照小隊的單位配發了他新研製的油灶,用來煮食物倒是方便多了,唯一的不足就是油煙太大,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這一天,劉嶽的軍隊在一處相對平坦的沙地駐紮,躲避可能到來的暴雪,所有人靜靜的維護著自己武器的時候,劉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他上一迴結束戰爭的時候就想到的。


    他帶著一眾軍官來到了傷兵營,這是藍軍團第一次攜帶如此多的傷兵,所以隻得組成一個傷兵營了,在傷兵營中,還保存著大單於那個被包成了黑繭一樣經過防腐處理的屍首,以及同樣被包裹的二十七具藍軍團士兵的屍體。


    雖然戰爭大勝了,但是劉嶽認為這一次的教訓還是十分深刻的,每一個藍軍團士兵受傷,他的心都在滴血,每一個藍軍團士兵死亡,他都仿佛遭受了割肉般的痛苦,所以他準備讓那些軍官們來總結自己的失誤。


    他們都是經過軍事學院培訓出來的精英畢業者,他們自恃掌握著高深的指揮理念和高超的軍事素質,可是對於劉嶽來說一流的裝備卻造成了這樣的戰局,他們是有著很重大的責任的,而劉嶽要將這個問題擺出來。


    “睿王,我覺得我們這一次的失敗主要應該歸結於天氣的原因,同時也應該歸結為睿旗軍戰力低下,我的士兵受傷,大部分都是拿自己的身體去為他們擋刀所致。”


    風營的營長沈風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的觀點得到了山營杜敬峰,林營楚雲飛,火營赤烈的應和,唯有保障營的韓奎並沒有附和,幽藍營的烏當令也沒有迴應,至於其他的幾個特殊大隊的指揮官,更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對他們來說,睿王將自己召集到這裏來顯然不是為了讓自己開脫罪責的,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在傷兵營裏處理這件事情了。


    “你們四個戰鬥營戰鬥最猛,我是看在眼裏的,但是你們當著這麽多受傷的兄弟將責任推卸到天氣和友軍身上,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劉嶽豁然站了起來,眾將官一下子都噤若寒蟬,四個戰鬥營的營長副營長即便是全甲在身,可以不行跪禮,此刻也都跪伏在地,在他們心中自己可以解釋,但是隻要睿王說自己錯了,哪怕是沒錯,也是錯了,所以隻需要認錯就行。


    劉嶽閃身出了營帳,再迴來的時候已經提著一個折疊好的動力傘箱子,他將之重重放在桌上之後,冷冷的看著那八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起身。


    “你們身為直接指揮者,在失去了空中支援的時候,完全『摸』不著頭腦,指揮能力大打折扣,這才是失利的關鍵所在,好意思跟我說怨這怨那?,我警告你們,之後的輪訓,你們將暫時沒有空中力量的支持,好好的迴憶一下你們在學院裏學習到的知識,否則,我就將你們迴爐!”


    劉嶽的話一針見血,直接指出了問題的所在,幾個營長副營長還有其他的將領立刻明白了這支隊伍完全依賴空中支援,但是當風沙過大,最終失去製空權的時候,他們竟然需要用千餘傷員和二十七個袍澤弟兄的生命去填這個缺口,這絕對是指揮者的失誤。


    “睿王殿下,屬下知錯,我們是步兵,沒有空中支持,我們仍然應該是地麵上的王者,我願領罰!”


    “我等皆願領罰!”


    所有的指揮官們都齊齊彎腰行禮,謙恭的模樣,讓劉嶽覺得自己調教出來的士兵並沒有驕躁,於是心頭的怒氣也就消了一半。


    “好呀,既然願意領罰,那你們所有人今年的俸祿減半,減下來的俸祿,就給這傷兵營的弟兄們養病了,還有,那些犧牲的兄弟他們的家人也需要撫恤,這樣吧,我也是指揮官,我的歲供也減半,給弟兄們做撫恤。”


    “不可,睿王不可呀,您的歲供除了陛下從國庫中撥付的海量俸祿之外,還有整個封地之中的稅收,這是一筆巨大的收入,即便是一成中再分百份取其中之一那也是一筆巨大的錢糧,萬萬不可以開這個頭!”


    南宮羽聽到劉嶽的決定之後臉『色』都變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頭頭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財富有多少。


    “呃,這樣呀,那每個陣亡士兵以上將官例錢發放十年,每人總共錢百金,糧五千擔!一次『性』補清”劉嶽軍的軍費奇高,這也是他不願意擴充藍軍團的原因,雖然整個藍軍團隻有南宮羽和韓安國兩個上將官,但是其他隻要成將的,俸祿也是不低的,養一支這樣的軍隊耗費巨大。


    一想到這裏,劉嶽就覺得自己那海量的歲供不算什麽了,因為他迴去之後還有水軍要提上建設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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