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淩自是毫不理會,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一場大戰之後,與劇情中一樣,蒙軍依舊無法攻下洛陽。


    蒙軍已是久疲之師,眼見著四方大周軍隊向著洛陽圍來,蒙軍開始了撤離。


    容淩走上街頭,看著歡慶中的人們,不由想到謝世成與張子軒,這兩人……應該快要迴來了吧。


    想到張子軒,容淩的唇角扯出笑容……現在的世家子弟們,並沒有明著對張子軒說些什麽,但是,每次談起張子軒,都會露出些許的調笑之意來,說起謝世成,更是露出一絲意味不明之意。


    容淩很明白這裏麵掩藏的是些什麽。


    不就是謝世成這一次的功勞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張子軒的原因麽?因著容淩的刺激,張子軒一改之前的清淡,變得十分的張揚,在找到謝世成之後,不但殷勤照顧謝世成的起居,還對謝世成提出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在蒙軍圍困洛陽城時,從背後狠狠的打擊了蒙軍。


    原本這些是不應該流傳出來的,但是,張子軒是誰?張家又是誰?既然張家的姐兒這麽出色,張家又怎麽能不宣揚宣揚?在蒙軍退走後幾日裏,洛陽城裏到處都流傳著張家姐兒於此次幫謝家立了大功了。


    張家也很是訝異,他們隻於小範圍內暗暗的宣揚,不至於滿洛陽的都開始傳了起來,甚至還有說書的將張子軒的事兒弄成評書在宣講。


    誰也不知道,這背後的推手是小小的王家旁支。


    嗬……既然避不開,那就踩著他們完成任務。張子軒還真是自作死,明明已受到過一次教訓了,知曉大周王朝可不是後來的現代社會,但是自己一撩撥,便又忘記了。


    她給了自己這麽好的機會,自己不善加利用,還真是對不起自己了。


    聽著兄長低聲對自己說著評書的事兒,容淩勾了勾唇,道:“兄長,這件事兒到此為止了,我們不用再出手了。”


    “是。”兄長低聲答道:“淩姐兒,你還逛不逛?”


    容淩心情大好之下,輕聲笑道:“從來了洛陽之後,還真沒好好的逛過,今日有兄長陪著,我就去逛逛福集樓,買些新的首飾迴來。”


    “好的。”兄長喜道,“淩姐兒啊,要不是你帶迴來的幾十車糧食,我們在王家的地位肯定不如現在,一直都是你在照顧家,照顧我跟父親,正好才發了碌米,我就用這碌米給你買。你也快嫁了,算兄長送給你的嫁妝。”


    “如此,就多謝謝兄長了。”容淩笑道:“我還真是期待兄長的嫁妝呢。”


    兄長慎重的對容淩道:“淩姐兒,兄長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願,隻管跟兄長說,兄長一定會有辦法的。”


    容淩挺喜歡這種感覺的。雖然她最近一直小心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但是還是被自己身邊關心她的人給看了出來。她就是喜歡這份關心。


    “兄長,我自有思量。有需要你幫忙的,我一定會跟兄長說。”


    兩人談笑晏晏,一路到了福集樓,又選好了首飾,才迴到了王家。


    謝世成帶著他手下的軍士,一路追擊著蒙軍,直至解了洛陽城之圍後的一個月之後,才迴到了洛陽城。


    原本已漸漸沉寂下去的關於張子軒的傳言,因著謝世成與張子軒的迴歸,又熱鬧了起來。


    謝世成受到了大周王朝的嘉獎,那十六字方針,更是讓朝堂上的人如獲至寶,隻是,謝世成的高興勁還沒有過去,剛迴到家中,便被一盆冷水潑了個幹幹淨淨。


    “張家真是這麽說的?”謝世成問道。


    謝家主母冷哼了一聲,“憑著我們謝家,想要追查一個傳言的源頭,於洛陽城內還是容易辦到的事。看來張家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來著,知道自己手中無兵權,便想著借張子軒來迷惑你,然後借勢而為。”


    謝世成一默,然後道:“不能吧……子軒好不容易才找到我,又在途中差點讓蒙軍所擄,然後又對兒子盡心盡力,她沒有這麽大的心計吧?”話雖然如此說,但是謝世成聯想到張子軒完成不同於前世的表現,心裏也是充滿了疑惑。


    人一旦生疑,便看什麽都有疑心了。


    謝世成凝眉想著前世後情,良久,才淡淡的對著謝母道:“她……張子軒真的變了。”


    “變了?”謝母不由反問:“她變了?你為何這麽說?”


    謝世成肯定不能告訴母親自己是重生而來,掩飾道:“母親,我是說,現在的她與我在南遷路上相比,實在是變化太大了。”


    “喔……這件親事是母親的不是,現在看來,我就不該受張子軒的迷惑,答應她做你的什麽平妻。”謝母早已忘記了,張子軒是如何在她的身邊伏低做小,她又是如何看重張子軒,想借其手打壓容淩的:“哼……在我的麵前使手段,等她進了門,有她好受的。最近我一直看著王容淩,她倒是個好的,一直呆在家裏,謝家就需要這樣聰明又懂事的主母,你的眼光不錯,這個王容淩,拋開身世不談,足以配得上你。你迴來之後,還沒去過王家吧?”


    謝世成又道:“是。先去了朝堂上,接著就趕緊迴了家。”


    謝母道:“嗯,那你現在就去吧。記是多帶些禮物。”


    謝世成答應一聲,然後道:“母親,那我去了。”


    騎著馬走在大街上,不由凝眉:很多人都在看著他,但是那臉上的笑容怎麽看,都怎麽意味深長。


    張子軒一路上對他盡心盡力的服侍,再加上前世他與張子軒的情份,他一直不肯往最壞處想張子軒,但是現在,這些人的目光,讓謝世成再也受不了了,他的心裏湧起了對張子軒的怒氣!她將自己當成什麽人了?


    謝世成迴頭再想前世的事兒,不由對張子軒的怒氣更大,前世自己不就是受了張子軒的挑撥,才對王容淩一再的冷淡的嗎?想來前世張子軒也沒安好心,隻是自己沒有發現得了,這才錯失了王容淩這顆珍珠,反而將張子軒這個魚目當成寶。


    這麽一想,謝世成想見容淩的心更急切了。


    隻是,謝世成沒有想到,他還沒見到容淩,便在大街上見到了張子軒。


    張子軒一迴到洛陽城,知曉了她的名聲之後,便知曉壞了。


    她不由仔細的迴想了一下自己為何跑出洛陽城去找謝世成的前因後果,這一想,張子軒便明白了過來,自己中計了,中了容淩的計。容淩上次之所以那麽說,便是撩撥起自己的爭強好勝之心,然後不著痕跡的毀了自已與謝世成之間的情份。


    任何一個男人,在聽到自己的功勞都是由自己的女人帶來的……怕是心裏都會極不舒服的吧?


    她決定去謝家找謝世成解釋一下,到了謝家之後,謝家人卻冷冷的對她說謝世成出去了,去給王容淩送禮物去了。


    她這才追了過來,一方麵,她暗存僥幸,希望謝世成不要太過在意。另一方麵,她亦希望謝世成看在她這些日子辛苦勞累的份上,就算是生氣,也不至於影響她與謝世成這些日子建立起來的感情。


    “謝公子。”張子軒怯怯的,她已看到了謝世成的臉色不好看,也聽到了大街上的一些竊竊私語,不敢再親密的叫他世成,而是改口成了謝公子。


    謝世成冷淡的道:“有事嗎?”


    “謝公子,我……我……我是來解釋的,一切都是王容淩的錯,是王容淩鼓動我去找你的。”張子軒低低的解釋道,聲音低到隻有他們兩人聽到。


    “喔?”謝世成不置可否,然後道:“張子軒,看在你這些日子盡心盡力的照顧我的份上,我就不多說什麽了。你安心待嫁就行。”


    “待嫁?”張子軒一喜,接著便感受到了謝世成的冷淡之意,在戰爭的途中,謝世成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說的是等迴了洛陽,他會給她一個與王容淩同樣的婚禮,兩人同時進門,不分大小,她刻意婉轉了語氣,道:“世成,我等著你。”


    “等著我?”謝世成重複了一下張子軒的話,道:“你迴家好生呆著吧,我要去見淩姐兒了。”


    “淩姐兒?”張子軒傻傻的道:“你帶了五車禮物?”


    “她是我的正妻,又一貫安分守禮,當值得我謝家如此對待。”謝世成的目光依舊冷冷的。


    王容淩當值得謝家如此對待!那她呢?她幾個月的辛苦又算什麽?她辛辛苦苦的累死累活的,反而讓在家閑閑的呆著的王容淩得了好?


    張子軒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扯住了謝世成的衣袖,哀哀的道:“世成,你難道忘記了嗎?你累了,是我在一旁服侍你。你傷了,是我一手給你包紮的。可是現在,你要拋開我了嗎?”


    “我沒說不娶你。”謝世成道:“再說,我不娶你,現在還有人敢娶你嗎?”


    張子軒的淚瞬間滾了下來:“世成,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我要的是你一心一意的對待。”


    “你要的太多太大,我給不了你。”謝世成不為所動,“張子軒,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也行,我沒意見。”


    張子軒明白了過來,她已觸犯了男人的底線了。憑著女人上位的男人,會永遠都讓人看不起,目送著謝世成離開,張子軒不由咬住唇。


    失敗了嗎?怎麽會呢?她可是曆經了幾世的任務的靈魂了,怎麽可能失敗呢?她一定要想出辦法來。


    一定會有辦法的。


    …………


    謝世成的到來,並沒有讓容淩意外。


    望著謝世成,容淩輕淡淡的一笑:“辛苦了吧?都累瘦了呢。”


    這樣的容淩,讓謝世成很放鬆,他先在木椅上舒緩了下來,然後才道:“淩姐兒,你這算是關心我嗎?”


    “算是吧。”容淩眯著眼睛笑,一副開懷的樣子。


    謝世成從迴了家後一直泛濫的負麵情緒,被容淩笑得瞬間不見,他不由也笑道:“淩姐兒,我就喜歡看你這樣笑呢。”


    “嗬……我一直都是這麽笑的啊。難道隔了幾個月不見,你不記得了?”


    一句話,便勾起了謝世成對前世的迴憶,他皺了皺眉,他真的想不起,嫁給他之後的淩姐兒,什麽時候笑過了。


    見著這樣的謝世成,容淩如何不知觸動到了謝世成的情懷了?她輕輕的敲了敲桌子,笑道:“想軒姐兒了?”


    接著又抿嘴一笑,道:“說真的,我還是挺羨慕她的,她能陪在你的身邊……呃,也很妒嫉。”


    容淩含羞帶怯的這句話,將謝世成的心思又全勾了迴來,他不由自主的道:“淩姐兒,以後……以後,你陪著我的時間會更多。至於張子軒,她的心太大了,以後,你還得好好的管束她才是。”


    容淩又抿嘴一笑,心裏想著,前次來時說的是管教,這次變成管束了!嗬……是個男人都不會容忍自己被說成靠女人上位。張子軒,你觸到了謝世成的逆鱗了。


    “淩姐兒,你說……這女人怎麽就變化那麽大呢?”謝世成道:“可是,我卻感受不到你的變化。而張子軒,我都快不認識她了。”這是謝世成第一次在容淩麵前露出了然一切卻又迷惑於變化的表情。


    容淩心知肚明,謝世成這個重生的,是在懷疑張子軒了。


    容淩再給張子軒上眼藥,依舊淡淡的笑了笑,道:“軒姐兒是太心悅於你了。所以,你不要怪她才是。”


    “心悅?她更心悅的,是她自己。”謝世成突然想明白了這一點,張子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為了她自己的名聲,更是為了她嫁給自己後地位更高,力壓淩姐兒一頭:“淩姐兒,我真懷疑……懷疑……”


    容淩笑道:“你懷疑什麽,也不能懷疑軒姐兒對你的感情呢。我是女人,比你更明白女人的心思。”


    謝世成冷哼了一聲:“你是你,她是她。現在的她連我都不明白了,你肯定也不明白。淩姐兒,我真後悔,當初怎麽就答應了她了呢,讓她做什麽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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