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秦王蕩大笑道:“王叔,這就是你與齊王的不同之處啊。齊王可沒有你那麽高尚,他的手段,跟寡人一樣肮髒,一樣為天下人所不齒!”


    “王上何出此言?”樗裏疾頗為困惑。


    秦王蕩意味深長的道:“齊王是一個貪婪的人,齊相呂禮亦是精明之人,無利可圖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幹的。三國聯軍伐楚,齊王不能坐視楚國被咱們蠶食鯨吞,但是寡人換位思考,齊王應當也是存著弱楚的心思的。”


    “這麽說,齊王是想作壁上觀了?”


    “不錯。若寡人是齊王,就會先袖手旁觀,待時機成熟之後,再一舉出兵攻伐魏國,迫使三國合縱聯盟瓦解。但齊王並沒有這麽做,為何?還不是想圖謀更大的利益嗎?”


    秦王蕩將手中的一道竹簡遞給樗裏疾,道:“王叔,你看一看。這是寡人早年安插在太子橫府上的細作給來的密報。太子橫為了迴國繼位,已經答應割讓淮泗之地予齊國,此國書,是私底下簽訂的。”


    “這……”


    看到這道竹簡的內容,樗裏疾十分的詫異,道:“王上,這太荒唐了。太子橫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枉顧國家之城池土地於不顧。這樣的人,真是枉為人君啊!”


    “嗬嗬。”


    秦王蕩冷笑置之,道:“王叔,由這樣的人繼承楚王之位,不是很好嗎?原本,寡人是想著,將老楚王送迴楚國,或者迫使擁立子蘭為楚王的。但是現在想一想,都不大可行。”


    “楚王已經老邁,又犯了這麽多過錯,鑄成大錯,楚人打從心底是很難接受這樣的國君。楚王無非是塚中枯骨了!而子蘭呢?子蘭親近咱們秦國,其母又是秦女,但到底不得人心,沒有多少的人望,楚國的老世族還是擁立太子橫的。”


    “所以說,能讓太子橫繼位,最好不過了。”


    聞言,樗裏疾點了點頭,深表讚同。


    秦王蕩說的沒錯,於情於理,還是由太子橫繼位比較妥當的。


    殊不知,此時此刻,秦王蕩的心裏對於太子橫是鄙夷不已的。


    真是一個沒出息的家夥!


    若換做秦王蕩是太子橫,是絕不會向齊人屈服的。


    大不了逃出臨淄,大不了逃出齊國!


    再不濟,不屈也行啊!


    太子橫可是楚國的儲君,深得楚國公族的擁戴,這位置穩固得不行啊!


    樗裏疾又道:“王上,太子橫若是迴到郢都繼位為王,恐怕對我大秦不利啊。”


    “寡人已經想過了。”


    秦王蕩擺了擺手道:“似太子橫這般碌碌無為之君,不值一提,比之老楚王更是不堪。大戰在即,楚國擁立新王也是應該的。戰後,一個這般殘破的楚國,即便是魏文侯、孝公在世,隻怕都無法力挽狂瀾啊!”


    ……


    漢水、藍田一線。


    秦國有一個藍田,楚國也有一個藍田。


    此時此刻,在漢水附近的藍田,以至於漢水一線都在發生慘烈的激戰。


    一方是楚軍,一方是秦、韓、魏三國聯軍,便在這裏進行了夜以繼日的鏖戰!


    雙方各自二十萬的軍隊,狼煙四起,廝殺震天!


    在漢水的一條支流邊上,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正在緩慢的行進著。


    當然,這股部隊,不全是兵將,更多的還是穿著樸素的民夫。


    前沿與兩側飄蕩著土黃顏色的旌旗,上書“楚”,各有外圓內方的令旗,上麵繪製著虎豹的圖案。


    不錯,這正是楚國的軍隊。


    這支楚軍有五千人,民夫超過二萬,大多驅趕著馬車或者牛車,車子上麵滿載著一袋又一袋的米粟穀物,亦或是箭矢、盾牌之類的消耗品,更有床弩、弓弩這樣的輜重。


    這二萬五千名由民夫與士卒混雜而成的隊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隻是在這曠野之上,顯得極為顯眼。


    “轟隆隆!……”忽而,一陣紛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愈發的清晰可聞。


    馬蹄踏著大地,使大地為之震顫!


    “敵襲!敵襲!”


    民夫們慌亂的叫嚷起來,有眼尖的,更是驚叫不已:“是秦軍!秦軍殺來了!”


    在不遠處的一座山丘之上,驟然衝下來千乘萬騎。


    不是騎兵,就是戰車兵,無有步卒,但是他們都披堅執銳,穿著玄色的戰衣,玄色的盔甲,手中的闊劍在旭日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讓人窒息的寒芒。


    旌旗蔽空,戰騎獵獵。


    黑色的秦軍旌旗招展在這片曠野之上。


    “不要慌!不要慌!”楚軍的幾名校尉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頓時冷靜下來,在戰馬上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嘶聲呐喊著,示意全軍鎮定下來。


    “快!結陣!”


    楚軍的士卒亦是訓練有素的,他們在經過短暫的驚慌失措之後,忙聚在一起,從馬車上取下巨盾,巨盾連著巨盾,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


    為了擋住秦軍戰騎的衝擊,楚軍不得不結成了一個圓陣,長矛手紛紛將長矛直豎,好似荊棘叢生一般,弓弩手亦是張弓搭箭,等待將領的一聲令下,亦或是敵人進入射程之內後,亂箭齊發。


    率領這股秦軍戰騎的將領,是名動天下的大秦第一勇士嬴華。


    他看見楚軍已經開始結陣,但還未完成,頓時大手一揮,喊道:“短矛準備!”


    每一名騎兵的戰馬之上,都配備著兩支短矛,其用處是用來投擲以殺傷敵人的。


    由於馬鞍和馬蹄鐵沒有被發明出來,馬上的騎士無法釋放自己的雙手,進行騎射——當然,在馬背上進行騎射還是能夠做到的,隻不過準頭和力度都將大打折扣!


    而秦軍戰騎所配備的這種短矛,就是秦王蕩研製出來的。


    經過強大的臂力所投擲出來的短矛,威力不容小覷!


    聽到嬴華下達的命令,一眾騎兵頓時取出馬鞍邊上別著的一支短矛,開始蓄力。


    “擲!”


    隨著嬴華的一聲令下,秦軍戰騎手中的短矛頓時拋射出去,宛如天火流星一般,“嗖嗖嗖”的劃破長空,垂直落到那些楚軍士卒的頭上!


    楚卒們瞪大眼睛,瞳孔中折射出短矛的形狀,而後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惶恐的神色。


    “啊啊!……”


    一陣慘嚎聲過後,楚軍士卒頓時人仰馬翻。


    如疾風驟雨一般的短矛,帶著極強的穿透力,一輪掃射,就使得成百上千的士卒與民夫栽倒在血泊之中,非死即傷。


    “短矛準備!”


    “擲!”


    又是一陣短矛飛射出去,由於距離較近,故而殺傷力更強,那些楚卒與民夫都被短矛穿胸而過,哀嚎著,血流成河。


    “放箭!”


    這時,楚軍已經開始拋射箭雨。


    但為時已晚,他們射出的勁矢,固然能殺傷不少的秦軍戰騎,讓其人仰馬翻,死傷相藉。但是這種程度的箭雨,仍舊無法阻止秦軍戰騎前行的步伐。


    在嬴華的帶領之下,上萬名秦軍戰騎風馳電摯一般,轉眼之間,就殺到了楚軍的盾牌陣那裏,而後他們以力抗力。


    強如嬴華,直接拽著戰馬的韁繩,飛身一躍,就跳到了楚軍的人群當中,身先士卒,大殺四方。


    剩餘的秦軍戰騎都跟在嬴華的背後,手中的大戟橫掃過去,擊打在楚軍的盾牌之上,直接衝殺進去。


    “殺啊!”


    “衝!”


    這股秦軍戰騎十分的兇悍,依靠強大的突擊能力,不斷穿插在楚軍的圓陣當中,宛如割韭菜一般,無情的收割著楚軍的性命。


    這場戰鬥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全部結束。


    倘若在場的隻有五千魏軍,或許能支撐更久,隻可惜,他們中間還混雜著二萬民夫,這種組合就跟烏合之眾一般,戰鬥力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因為戰鬥一打響,這些民夫就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徹底將楚軍的圓陣搗亂了!


    戰鬥一結束,秦軍就開始打掃戰場,並指使眾多的俘虜將滿載著糧秣輜重的馬車或者牛車,一車又一車的往大營那裏運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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