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奉秦王蕩之命,率領三百名甲士趕往城南的白氏商社的糧店那裏。


    此刻,白氏糧店外麵人山人海,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都排著長龍一般的隊伍,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真是一番難得一見的熱鬧景象。


    “讓開!都讓開!”


    無論是排隊的百姓,還是正在外麵搶著擠進去想要插隊的人,都無一不被披堅執銳的甲士推搡開來,被迫讓出一條道。


    全旭率先大步流星的按著劍,進到糧店的門口。


    “將軍請留步!”


    一個蓄著八字須的中年人,好似是糧店的主事人,他在一眾小廝的簇擁之下急忙迎了過來。


    全旭隻是冷冷的瞟了這主事人一眼,沒有說話。


    看見全旭所率領的甲士都一副兇神惡煞,氣勢洶洶的模樣,主事人不敢得罪,忙賠著笑臉,躬身道:“將軍,不知道你來此作甚?若是來買糧的,小人一定廉價出售給你。”


    “奉王上詔令,本將軍要搜查白氏糧店。”


    “什麽?搜查!”主事人嚇得一愣一愣,低聲道:“將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王上怎會這般‘關照’敝店,嗯?你說是吧將軍。”


    說著,主事人就不露痕跡的將一錠馬蹄金塞到全旭的手中。全旭冷笑一聲,將馬蹄金扔到地上,斥責道:“混賬!你將我全旭當做什麽人了?竟敢行賄本將軍!來人!拿下!”


    聞言,兩名隨行的甲士就衝上去,一把將那主事人一左一右的架住。


    看著全旭想要進入糧店搜查,主事人驚懼之下,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氣力,一把掙脫兩個甲士的束縛,嚷道:“攔住他!”


    一眾小廝頓時擋在了全旭的麵前,甚至還抄起棍棒,想要武力對抗秦軍。更有甚者,待在糧店那裏的門客聽到動靜,都還跑出來拔劍相向。


    主事人伸開臂膀,攔在全旭的跟前,趾高氣昂地道:“匹夫!我不管你是打哪裏冒出來的將軍!還敢自稱奉了王命!本店是為魏國大糧商白氏商社所有!你出去打聽打聽!在梓潼乃至於蜀郡的地界上,誰沒有聽說過白氏商社的大名!”


    “莫說是你一個將軍,就是梓潼令親至!都要對我白氏商社客客氣氣的!哪裏敢得罪?”


    聞言,全旭眯著眼睛,眼中散發著一種野獸一般的兇光,右手已經按在劍柄上,做出拔劍的架勢,冷道:“你讓不讓開?若再敢阻攔,休怪我劍下無情!”


    “喲!好狂的小子!”


    主事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隨後舒展自己的臂膀,態度極其猖狂,搖晃著身子上前,口吻十分放肆地道:你不僅想搜查本糧店,還要殺人?你敢嗎你!濫殺無辜,殺害平民,你吃罪得起嗎你!”


    “來,砍,砍我,有種的砍死我,不敢就滾迴去!”


    見狀,全旭的臉色一冷,忽而拔劍,“唰”的一聲,在眾人驚詫莫名的眼神當中,劍刃劃破那主事人的咽喉,一劍封喉。


    “呃嗬嗬!……”囂張至極的主事人口吐鮮血,而後腦袋一歪,就這樣直挺挺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氣絕身亡。


    總有人提出這麽匪夷所思的要求!


    全旭不屑往那主事人的屍體上吐了一口唾沫,道:“我長這麽大,這麽賤的要求,還是第一次聽見。不成全你我全旭的名字倒著寫!”


    “搜!”


    隨著全旭的大手一揮,一眾甲士頓時魚貫而入,順便將糧店門口擋路的小廝、門客一一擒拿。


    早在全旭殺死主事人之事,這些人都嚇懵了,趕緊扔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饒。


    太嚇人了!


    一言不合,這白麵將軍真的砍死人的!


    全旭帶人進入白氏糧店一搜查,果真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隻見糧店的前台放置著十多個大籮筐,裏麵都是白花花的米粟,這沒毛病,隻是一到後院察看,就發現一整個屋子裏,全是沒了米的袋子,而這些糧袋上,都無一不書寫著大大的“官糧”二字!


    以官糧充足商糧,高價出售給平民百姓,查實有據!


    全旭立即命人將犯事的白氏糧店一幹人等全部羈押迴去,打入大牢,等候秦王蕩的發落。


    與此同時,蜀郡守張若日夜兼程,一路快馬加鞭,終於趕到梓潼縣的府衙,覲見秦王蕩。


    張若一臉羞愧地下跪道:“王上,臣有罪!”


    秦王蕩擺了擺手,說道:“平身吧。張若,寡人知道罪責不在你。幸好貪腐之情況僅限於梓潼,或許還有,不過你究竟不是神人,又怎能做到真正的明察秋毫?”


    “多謝王上。”張若這才鬆了口氣,緩緩起身。


    “嬴稷呢?”秦王蕩看了看,沒有發現嬴稷的身影,故而頗為困惑。


    張若垂手道:“迴稟王上,公子稷遠在蒙山搶救災民,治理水患。”


    聞言,秦王蕩歎了口氣道:“這一迴蜀郡的洪災、地動,真是害人不淺啊。”


    “是啊。王上,此番洪災、地動,波及蜀郡十三個縣,災情或大或小,受災的百姓估計超過三十萬人,都需要進行賑濟。而且,王上,這還不是最主要的,現在蜀民都將此次特大天災怪罪到大秦修建都江堰的問題上,百姓紛紛聚眾鬧事,或者逃入深山當中,或者嘯聚山林,實在為一大禍患啊!”


    秦王蕩點了點頭道:“蜀民過度迷信,寡人早有耳聞。這一迴的洪災若是沒有處理好,不能安撫百姓的情緒,不僅都江堰無法再修建下去,可能還會動搖咱們秦國在蜀地的統治根基啊。”


    張若讚同地道:“不錯。蜀民生性桀驁不馴,不服王化,且剛剛歸附大秦不過十年,民心尚未完全歸附,現在又出了這種災禍,恐人心喪亂,離心離德。”


    “一定要盡快安撫好災民,並治理水患。”


    秦王蕩沉聲道:“官商勾結之事一定要杜絕,防微杜漸。似盧渭這等貪官汙吏,似白龍這等渾水摸魚的奸商,寡人絕不能輕饒!”


    “王上意欲如何處置盧渭、白龍等人?”


    “盧渭淩遲,誅滅三族。白龍車裂,餘者盡皆斬首示眾,夷滅滿門!”


    聽到這話,張若雖有些膽寒,但仍是點了點頭道:“以儆效尤,最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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