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有幾分巧思。”旁邊的離侖沉默一瞬,頗覺趣味的挑眉。


    “離侖!”


    卓翼宸劍出鞘,裴思婧箭搭弓。


    “原來你還沒走啊?”顧子衿脫口而出。


    “嘖。”離侖頗為忌憚地看了眼金塔,又握了握右手,身形化作槐葉離開,“我們來日方長!”


    敵人全都不見,眾人放鬆了些。


    白玖看著搖累了休息的趙遠舟頭,問道:“我們就這麽一直等著啊。”


    “等到白天再說吧。”顧子衿懶洋洋靠在卓翼宸懷中,“血月沒了,趙遠舟應該就能控製了吧。”


    “先看看再說吧。”英招猶豫著。


    若是無法,他也隻能舍了這把老骨頭,獨留英磊一人了。


    眾人就這麽圍著趙遠舟頭坐了一夜。


    天邊第一縷陽光照了進來,灑在趙遠舟頭上的瞬間,眼中血色褪去,茫然浮現。


    他看著像是在看猴戲的眾人,掃過他們並無大礙後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又“嘶”了一聲,“我怎麽感覺渾身僵硬鬼壓床?”


    趙遠舟低頭一看,崩潰道:“誰把我埋地裏了啊!!”


    其他人下意識就看向顧子衿。


    顧子衿躺在卓翼宸懷裏一動不動,聞言也隻是懶洋洋道:“這不是防止你動手動腳嘛。”


    “誰會動手動腳啊!”趙遠舟怒吼。


    “你啊,不信你私下問文瀟,這種事我們也不好意思說。”顧子衿坐起身攤手。


    然後走到趙遠舟身邊,像是嫌棄般隻伸出一根手指輕觸。


    趙遠舟隻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瞬間從地底迴到地麵,身下隻餘一個洞口。


    “記得填洞啊,你自己撞的自己負責。”顧子衿擺擺手,離開了山神廟。


    沒人攔她,也沒人問她。


    卓翼宸跟了上去。


    站在雪鬆下,顧子衿仰起臉看了看,對身後的卓翼宸勾了勾手,“過來。”


    卓翼宸走了過去。


    顧子衿拿了他身上的雲光劍,卓翼宸沒有反抗和拒絕。


    “這麽相信我?”她挑眉,將雲光劍頂出又收迴,頂出又收迴。


    “相信。”卓翼宸看著她,神色認真。


    “那你站在那兒別動。”顧子衿後退幾步,撿了個大點的石子一射。


    啪嗒啪嗒。


    大團大團的雪堆從樹上落下,將卓翼宸整個人都埋了進去,他蹦了蹦,探出一個頭。


    “還相信嗎?”顧子衿歪頭看他。


    “相信。”雪花落在他眼睫和頭發上,染了一層白。


    “無趣。”顧子衿手一揚,將雲光劍插在卓翼宸身邊,轉身離開。


    卓翼宸震開雪堆,拿起雲光劍跟上。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顧子衿問。


    卓翼宸:“一開始。”


    十年前的初見,他就發現了端倪,實在是那時候的顧子衿不怎麽會隱藏。當時的他想著既然那些人都說他是異類,那幹脆就和異類一起玩好了,反正幽靈也不是妖。


    結果就是感情越來越深,有了對玩伴的占有欲,之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變了質,或許是再見時,他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那時他便想著,算了,就這樣吧。文瀟和趙遠舟之間的感情更是鼓勵了他。


    顧子衿“哦”了一聲,她早就忘了曾經和一個小屁孩玩耍的事。


    卓翼宸倒是話多了起來,“你不用擔心文瀟他們,我們這個隊伍神妖人都有,多個幽靈也沒什麽,他們不會在意,文瀟說不定還會感激你阻止了趙遠舟。”


    顧子衿立馬:“文瀟不在意就好。”


    “……”卓翼宸看她一眼,“隻有文瀟?”


    顧子衿睨他:“那你在意?”


    卓翼宸眉間鬆快起來,“不在意。”


    顧子衿哼了一聲,兩人慢慢並肩,然後又慢慢勾住手,一起迴神廟。


    神廟內,英招和眾人說大荒的瑤水和神木可以修複白澤令。


    “但自大荒崩坍後,瑤水漸漸稀少,可能如今隻有槐江穀裏還留存一些吧。”英招說著就歎起氣來。


    “槐江穀?”文瀟不解英招為何如此憂慮。


    “槐江穀就是離侖的老巢,也是封印他的地方。”趙遠舟解釋道,“他既已毀了白澤令,肯定也知曉我們需要瑤水修複,估計現在就在那裏等著我們。”


    “這一路上,離侖兩次三番找事,遲早要對上的。”卓翼宸道,“不管怎麽說都要走一遭。”


    “小卓說的對。”文瀟點頭。


    “離侖三句話離不開趙遠舟,大不了到時候就把他推出去,我們趁機拿瑤水。”顧子衿雙手抱胸,揚眉道。


    其他人:“好主意。”


    “喂!”趙遠舟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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