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的含糊其辭宮尚角又不是沒注意。


    宮遠徵瞪了卓翼宸一眼,走出徵宮後對宮尚角委屈道:“哥,為什麽讓他們兩個獨處啊。子衿明明是我的新娘。”


    宮尚角背著手慢慢往前走,陽光灑在他身上,卻驅不散他話中的寒意,“遠徵,我在宮門外行走十多年,卻從沒聽說過卓翼宸這個人,而且……妖怪?”


    他冷笑著眯起眼睛,“剛好後山異人沒了無量流火鎮壓,說不定哪天就跑了出來。卓翼宸既然都說了是妖,也想去解決,我們又何必阻止?”


    宮遠徵敏銳捕捉到他話中潛藏的意思,興奮起來,“哥哥是說推他去送死?那後山異人能殺了他嗎?”


    “若不成,隻能算他能力不濟,若成……進了宮門,想離開也沒那麽容易。”


    宮尚角安撫他,“放心,哥哥知道顧姑娘是你的新娘。”


    明明都是自願參加選婚,哪有那麽容易離開,若不是老執刃的孝期,遠徵早就和顧子衿完婚了。


    想要帶顧子衿離開,除非卓翼宸能強壓過他們兩兄弟!


    至於宮門中其他老弱病殘,戰力在宮尚角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宮遠徵笑嘻嘻,陰鬱的眉眼也化了開。


    ……


    眼見宮尚角和宮遠徵離開,顧子衿和卓翼宸也能說些其他事了。


    “文瀟她們如何?”顧子衿問道。


    “趙遠舟喚醒了她,也是趙遠舟教我進入夢境和醒來的方法,但沒想到我找錯了還讓你受傷。”卓翼宸眼中滿是愧疚地看著她。


    “我也沒想到……”顧子衿喃喃。


    沒想到夢境主人竟然不是自己,明明都夢見挺多年的了,就是有些斷斷續續。


    “不過小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這畢竟是夢,當時我沒感覺到痛,被捅後也隻是感覺心口涼涼的啦。”顧子衿安慰他。


    “你沒受苦就好。”卓翼宸舒了口氣。


    兩人又聊了下夢境的時間和外麵時間,得知不過是一瞬,顧子衿才放下心。


    “你在夢裏這麽久,有感覺到誰才是做夢人嗎?”卓翼宸忍不住問道。


    但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想。


    顧子衿張口,猶豫許久,“沒有。”


    “是宮遠徵吧。”卓翼宸與她同時出聲。


    “不是!”顧子衿下意識反駁,哪怕發現自己反應過大,卻也還是堅持,“應該不是他。”


    即使她心中懷疑但也不願深想。


    畢竟若做夢人無法清醒,就隻能殺了他讓夢境破碎,顧子衿到底有些舍不得。


    ——好歹也相處了這麽久。


    卓翼宸抿唇,心情複雜,“他……與我長得一樣,說不定就是哪個妖怪幻化成這副模樣想要擾亂你的心緒。”


    他心中忐忑異常。


    顧子衿到底是因為這張臉而有了猶豫,還是因為宮遠徵這個人?


    “這畢竟是冉遺的控夢之術。”卓翼宸對她強調,不願她太過投入。


    “我知道。”顧子衿閉眼,“亦或許是後山的妖才是源頭。”


    卓翼宸握緊了手中的雲光劍,“三日之後自會分曉,這段時間我也會繼續排查,我先離開了。”


    他起身。


    “小卓。”顧子衿叫住他。


    “對不起。”


    “沒什麽。”卓翼宸側頭一笑,但不知為何有些難看,“我還有點高興你看起來比以前活潑多了。”


    “那不過是……”不過是她知道他們終究同道殊途,而這裏的她漸漸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先走了。”卓翼宸打斷,他不想聽,起碼不想再夢中被擾亂了思緒的時候聽。


    顧子衿就這麽看著他頭也不迴地離開,氣悶撓頭,“煩死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煩,反正就是很煩!


    ……


    三日時間過得很快,宮尚角不知和長老們說了什麽,帶著卓翼宸進了後山,顧子衿和宮遠徵也跟了過來。


    花宮的刀塚地穴,原本擺著七尊雕塑的地方隻剩破碎亂石,宮尚角帶著他們三人站在密室前。


    “裏麵就是異化之人被囚禁的地方。”


    顧子衿望著好像經曆過一場重大地震般亂石橫飛的密室,擔心地看向對卓翼宸,“不如我跟你一起……”


    “不行!”卓翼宸和宮遠徵同時道。


    兩人對視,又很快撇開頭去。


    “放心吧。”卓翼宸輕輕笑了下,“我可是卓翼宸啊。”


    是緝妖司的統領,受眾人尊敬的卓大人啊。


    他走了進去,黑暗瞬間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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