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冬天悄然而至,自打迴宮後的這三個月裏依然是華妃最得盛寵,一月裏皇上都要去七八次,念曦次之,皇上也會去三四次,陵容一兩次,淳常在也有一兩次。


    屋外北風蕭蕭,吹得窗戶嘎吱作響。碎玉軒裏冰冷如舊,甄嬛身著一襲素雅的衣裳,靜靜地坐在榻上,問道:“我要的衣服做好了嗎?”


    流朱連忙點頭,“做好了,小主。”說罷,她取來鬥篷遞給甄嬛,“雲雁細錦的鬥篷,按照小主的吩咐,您看,是天水碧的顏色。”


    甄嬛伸手接過鬥篷,輕輕撫摸著上麵精致的紋路,滿意地說道:“是,我要的就是這個。”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喜,嘴角微微上揚。


    流朱眉頭微皺,眼中滿是擔憂,詢問道:“小主,這次若是再遇上如貴人和華貴妃可怎麽好?”


    甄嬛的眼神瞬間變得決絕,她緊緊地握住手中的鬥篷,想起上次的羞辱,心中燃起一團怒火,聲音帶著一絲冷意,“上次是我大意了,這一次選在家宴之上最為穩妥,皇上下旨不允許如貴人出席宴會。”


    流朱聽後,眉頭漸漸舒緩,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激動地說道:“這次小主定會得償所願的。”


    這日,甄嬛再次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濃妝豔抹的自己,心中感慨萬千。她輕輕歎了口氣,“如今我又要以色侍他人了。”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嘲。


    流朱也感慨地說道:“聽說最近華貴妃盛寵,就連皇貴妃都比不上了。”


    甄嬛聽到華貴妃這三個字,眼神中頓時充滿了恨意,“年羹堯此次平叛成功,得勝歸來,打得準噶爾殘兵再次逃往哈薩克,華貴妃還不知道要如何得意,我若再不複寵,早晚會被華貴妃害死在宮中,到時候還怎麽為眉姐姐和我的孩子報仇?”


    甄嬛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語氣中帶著淡淡地憂傷:“你看,下雪了!”


    流朱附和道:“是啊,初雪之日,皇上總會在毓慶宮家宴。”


    毓慶宮內,皇上望著窗外的雪景,感歎道:“今年的初雪來得晚!”


    皇後微笑著附和道:“嗯。雖然來晚了,卻是一場大雪,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會是豐年安泰的景象。”聲音溫柔而端莊。


    皇上的目光緩緩掃過下首的座位,聲音低沉地問道:“莞常在還是沒來嗎?”皇後恭敬地迴道:“一早就遣流朱來迴話,說身體不適,臣妾就許她多歇息幾日。”


    “難怪看著人少些。”


    念曦解釋道:“皇上,柔嬪這幾日咳疾未愈,不便出門,所以也沒有來。”


    淳常在一臉嬌俏地說道:“皇上,碧答應現在也還沒來呢!”


    皇後問道:“她一向都不會遲到,怎麽今兒來晚了?”


    皇上沒把浣碧放在眼裏,自然也沒說什麽,倒是敬妃迴道:“雪後難行也是有的。”


    正說著,浣碧姍姍來遲,忙行禮道:“皇上吉祥,皇後吉祥!嬪妾有事來晚了,還請皇上、皇後恕罪!”


    皇上一臉平靜地說道:“無妨,起來吧!”浣碧忙起身道謝,皇後詢問道:“怎麽今天會來晚了,是有什麽事嗎?”


    浣碧恭敬地迴道:“嬪妾剛才經過倚梅園,看見新開的梅花,一時貪看所以來晚了。”


    皇上聽到紅梅心下一動,又追憶起了純元,忙問道:“倚梅園的梅花都開了嗎?”


    浣碧微笑著說道:“梅花盛開,甚是好看。”


    皇上若有所思,片刻後看向念曦,問道:“皇貴妃,這麽好的景色豈可辜負?不如你陪朕一同去看看吧!”


    念曦柔聲迴道:“是,臣妾遵旨!”


    皇後見狀,忙說道:“寒雪梅花,皇上別拋下咱們獨自取樂,也帶同我們一同去吧。”說著,眼神中滿是期待。


    皇上微微一笑,起身準備離開,蘇培盛高聲道:“皇上移駕倚梅園!”


    眾人隨著皇上一同移步至倚梅園,聽到甄嬛的聲音傳來,“信女甄氏,無才無德,不足以保養皇嗣,心懷感愧,無顏麵聖,在此真心祝禱吾皇,得上天庇佑,平安喜樂,福澤萬年。若得所願,信女願一生吃素,不再承寵。”


    看著跪在雪地裏的甄嬛,皇上想得全是純元,問道:“嬛嬛,是你嗎?”甄嬛柔聲道:“臣妾失德,不宜麵君。”


    皇上緩步上前,眼神中滿是急切,問道:“你怎麽不看朕?你不願意再見朕了嗎?”


    甄嬛忙婉拒道:“皇上別過來,臣妾的鞋襪濕了。”皇上走到甄嬛麵前,握著她的手,關切地說道:“手這樣冷,不怕再凍壞了身子嗎?”


    甄嬛柔柔地收迴握在皇上掌中的手,楚楚可憐地說道:“臣妾一心為皇上祈福,若讓皇上擔心,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先告退了。”


    說罷,起身要走,皇上不舍地拉住甄嬛,甄嬛轉身之際,懷裏的梅花花瓣灑落了一地,富察貴人不滿地說道:“狐媚妖術!”


    皇上滿眼癡迷,解下自己的貂裘,親自為甄嬛披上,溫柔地說道:“你若是為朕祈福再凍壞了身子,豈不讓朕更加心痛?”


    甄嬛深情地望著皇上,“臣妾日夜為皇上祝禱,沐浴熏香,不敢有一絲疏忽。”


    皇後一臉慈愛地說道:“如此甚好,莞常在小產後一直待在房間裏邊,不願意出來,本宮擔心了好幾個月呢!”


    淳常在天真無邪地說道:“臣妾日夜為皇上和莞姐姐祝禱,希望皇上和莞姐姐和好如初,再無嫌隙,如今果然得償所願了。”


    皇上繼續癡迷地凝視著甄嬛,語氣堅定地說道:“朕與嬛嬛何時有過嫌隙?”此話一出,淳常在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甄嬛莞爾一笑,溫柔地說道:“從來沒有,隻是臣妾身子不適,不宜侍奉皇上。”


    念曦望向眾人的神情,華貴妃滿眼妒火,皇後表情淡然,唇角的笑有些勉強,淳常在臉色尷尬,富察貴人恨不得吞了甄嬛,果郡王的臉色倒是讓念曦感到意外,神情中有一絲疼惜和落寞。


    念曦心中暗自嘀咕,這一次甄嬛和果郡王沒有交集,為什麽果郡王還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甄嬛,難道果郡王又對甄嬛一見鍾情了?這似乎不合理呀!又或者是,果郡王心裏也一直把純元當女神,所以……


    念曦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孟靜嫻才生了小世子,阿箬也有孕三個月了,果郡王是沒有閑著的。


    念曦眼神掃過怡親王時,他看向自己的眼中透著一絲擔憂,念曦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皇上摟著甄嬛,視眾人為無物地往迴走,走過念曦身旁時,突然停下,握著念曦的手,關心道:“手這樣涼,出來也不帶個護手。”


    說罷,一邊拉著念曦,一邊牽著甄嬛迴了毓慶宮,念曦心裏吐槽道虧你這時候還能想起我?但並不覺得有多高興,心中有些不適。


    晚上,甄嬛在碎玉軒裏烤著火,流朱說道:“小主今日也勞累了,不妨早些歇息吧!”甄嬛感慨道:“是有些累了,但現下還不想睡。今日這炭火,怎麽燒得這樣熱?”


    流朱笑著說道:“碳還是那些碳火,並沒有增加,隻是時移世易,小主的心情和原來不一樣了,便覺得這碳火也更加熱了些。”


    甄嬛一臉感傷地說道:“我從前真覺得皇上一言一行比什麽都要緊,可現在想來,還不如這盆碳火來得實在,我曾經那樣期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現在想來,不過是一番癡心。”


    流朱寬慰道:“不管如何,此時此刻皇上最重視的是小主。”


    甄嬛臉色仍有些不悅,“正因如此,我才知什麽是鏡花水月,癡心妄想。皇上會這樣待我,也會這樣待別人,我沒有辦法,隻有巧用心智,才能換來我想要的東西。”


    流朱繼續安慰道:“小主病了那麽久,心裏一直憋屈著,如今把話說出來了也好,沒有了心事,倒不會自己再苦著自己了。”


    這時,樂春走進來詢問道:“小主,外麵宮門要落鎖了,咱們也睡吧!”甄嬛自信地說道:“隻怕還沒個安穩覺睡呢!”


    剛說完,小允子一臉高興地迴稟道:“小主,皇上過來了。”


    甄嬛一臉平靜地說道:“不用請皇上進來,告訴皇上,我已經睡下了。”流朱和樂春不解地看著甄嬛。


    皇上急色匆匆地走到門口,小廈子叩門,裏頭傳來甄嬛的聲音:“是誰?”


    皇上急切地問道:“嬛嬛,你可睡下了嗎?”


    “皇上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臣妾已經歇下了。”說罷,隻聽見甄嬛咳嗽了兩聲。


    皇上關心地問道:“嬛嬛,你身子可好了嗎?朕要進來瞧一瞧你才放心啊!”


    甄嬛婉拒道:“臣妾正因風寒未愈,所以不能出來迎駕,也不能陪伴皇上,還請皇上見諒。”


    皇上仍然不放棄,“嬛嬛,讓朕進去瞧一眼,隻瞧一眼,你若安好,朕就放心了。”


    甄嬛繼續婉拒道:“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實在不宜晚睡,臣妾已經歇下了,起來隻會讓病勢纏綿,更不能早日侍奉皇上,還請皇上為臣妾著想。”


    皇上依依不舍地說道:“那朕迴去了?”甄嬛忙說道:“小允子,好好送皇上出去。”說罷又咳嗽了幾聲。


    皇上這才離去。甄嬛見皇上走了,這才吩咐道:“拿水來洗漱吧,現下可以安睡下了。”流朱麵露難色地說道:“小主,外麵這雪還大著呢,皇上來了,怎麽連麵也不讓見一下呀?”


    甄嬛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皇上明日來,我還是不見。”


    外頭雪花紛紛揚揚,皇上站在宮門口若有所思,蘇培盛替皇上舉著傘,問道:“皇上,時候不早了,您是要去哪個宮裏歇著啊?”


    皇上吹了吹飄落的雪花,盤著手中的十八子手串,還沒等蘇培盛開口,皇上沉聲道:“去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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