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著眉頭問道:“皇額娘這時候來,不會是要救如常在吧?”


    太後看了竹息一眼,竹息開口道:“皇上,太後剛得到消息,納爾布大人在浙江辦差的路上失足跌入湖中,已經去了。”


    青櫻聽到自己阿瑪去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麻木地趴在地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


    皇上看著青櫻這般模樣,不禁怒斥道:“真是個沒心肝的東西,自己的阿瑪去了,你就是這副樣子?”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皇後聽後,臉上倒是露出了驚訝和失落的神情。心裏想納爾布是唯一一位烏拉那拉氏在前朝為官的人,如今他卻突然離世,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從此之後,烏拉那拉氏在前朝將失去最後的倚仗,未來的日子隻會更加艱難。


    竹息繼續說道:“皇上,太後的意思是,如常在好歹是純元皇後的侄女,如今她的阿瑪也走了,無論她犯下什麽錯,都請皇上留她一命。”


    太後也一臉焦急地看著皇上,雖著急,但卻說不出話。 皇上雖不情願,但看太後這個樣子懇求自己,也無奈地說道:“既如此,就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皇上的話音剛落,青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阿箬忙扶著青櫻,說道:“小主,小主您怎麽了?”


    皇上一臉嫌棄,不為所動,皇後這時候出來,賢惠地說道:“皇上,不如先讓太醫給如常在醫治,若是身子無大礙後再送她去冷宮吧。”


    皇上冷聲說道:“皇後看著辦吧。”說罷轉頭離開。


    皇上和太後都守在青櫻的床前,許太醫搭脈後高興地說道:“恭喜太後,恭喜皇後娘娘,如常在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太後一聽麵露喜色,這是她期盼已久的孩子,如今願望終於成真了,烏拉那拉氏以後有指望了。


    皇後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心中惡毒的種子又開始生根發芽,太後看了皇後的臉色,怕她會對青櫻肚子裏的孩子不利,給了竹息一個眼神。竹息忙說道:“皇後娘娘,太後請您一會兒去趟壽康宮。”


    皇後這才收起了臉上的陰狠,迴道:“皇額娘先迴去吧,如常在這裏,臣妾會安排好一切的。”


    皇上知道青櫻有了身孕,收迴了貶為庶人,打入冷宮的旨意。雖然他根本就不喜歡青櫻為他生孩子,心裏擔憂青櫻那樣的腦子,生出來的孩子怕也會隨她。畢竟已經有一個像母親一樣蠢鈍的三阿哥了。


    一個兒子都氣的自己夠嗆,將來再有一個處處不守規矩,頂撞自己的兒女,那自己早晚會被氣死。但耐不住太後的軟磨硬泡,不僅不能責罰她,還給她升了貴人。


    青櫻的身孕宛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後宮引發了軒然大波。有憤憤不平的,有嫉妒的,但都感歎她的命真好。


    承乾宮內,沐春麵色略帶憂慮地說:“娘娘,這位如貴人真是福澤深厚啊!如此悖逆無禮的行為,若換成其他妃嬪,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多少迴了,但她卻有太後和皇後的庇護。今日險些被賜死,卻突然懷有身孕,不僅不用去冷宮,還晉升了位份。”


    念曦也不禁感慨道:“是啊,本宮原本以為她今日是活不成了,卻未料到竟有如此戲劇性的轉折。就那一次,就有孕了。”


    沐春接著說:“其實嬪妃懷孕本非大事,但奴婢擔心如貴人生下皇子後會交由皇後娘娘撫養,那這個皇子可就是半個嫡子了,將來勢必會威脅咱們六阿哥的地位。”


    念曦輕聲一笑,迴道:“你認為如貴人的孩子能夠順利誕生嗎?”


    沐春不解地說道:“若是別的嬪妃,皇後定會想法設法害死她們腹中的孩子,可如貴人是她的侄女,有了這個孩子,皇後會多一重保障的,又怎麽會對她下手呢?”


    念曦語氣堅定地說道:“那可未必,也許太後有這樣的想法,但皇後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再為皇上生下孩子,特別是烏拉那拉氏的女子。”


    沐春聽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那皇後的心腸也太歹毒了吧!”


    念曦歎息道:“這不僅是歹毒,簡直就是心理扭曲,皇後的執念太深了。她的孩子夭折了,她就不會讓其他孩子再降生。”


    沐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說道:“但隻要有太後庇護,這個孩子應該還是能夠平安出生的。”


    念曦冷笑一聲:“太後要是真的能壓製住皇後,皇上早就兒孫滿堂了。”


    此時,壽康宮內,太後屏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手持毛筆,神情凝重地寫下幾行字,遞給皇後看。


    隻見紙上寫著\"青櫻肚子裏的孩子是烏拉那拉氏的指望,哀家不允許你動什麽壞心思,務必要讓她的孩子平安誕生.若她將來生的是個阿哥,哀家會把他的玉碟改在你的名下。你如果怕將來兩宮太後並立,可以殺母奪子。反正女人生孩子都是從鬼門關走一趟,不知不覺地處理掉青櫻便可,但孩子絕不能有事!”


    若是以前,青櫻的命她也是會力保的,但青櫻的種種行為讓她生了放棄青櫻的想法,這樣的人還是早點死了好,不然早晚會連累她和皇後。


    皇後則一臉溫和地說道:“皇額娘放心,臣妾一定會照顧好青櫻的龍胎,臣妾也希望她可以生下一位阿哥,延續烏拉那拉氏的榮耀。”


    迴到景仁宮後,皇後收起了端莊溫和的麵容,露出了陰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寒意和憤怒,質問道:“如貴人怎麽會有身孕?”


    繡夏見狀,連忙迴道:“娘娘息怒,景陽宮的淡月說如貴人取下了紅麝香珠,所以才……”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皇後的怒氣感到恐懼。


    皇後不滿地說道:“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早些來迴報本宮?本宮要你們有何用?”


    繡夏低下頭,解釋道:“迴娘娘的話,因為皇上厭棄如貴人,平日裏也不召她侍寢,所以淡月也沒特意關注如貴人是否日日帶著手串。誰曾想就那麽一次,如貴人就有了身孕。”


    皇後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問道:“那如貴人為何要取下本宮賞賜的手串?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繡夏趕緊否認道:“娘娘放心,如貴人並沒有發現其中關竅。淡月從阿箬口中打聽到,如貴人是因為,因為……”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仿佛有些難以啟齒。


    皇後不耐煩地催促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快說!”她的臉色越發陰沉,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更旺。


    繡夏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說是因為如貴人覺得皇後娘娘品性不堪,她不屑於戴皇後娘娘送的東西。”說完,她趕緊跪地請罪,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


    皇後氣的砸了桌子上的茶杯,說道:“她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以為有皇額娘護著就能平安生下孩子嗎?本宮的弘暉沒了,這宮裏所有的孩子都該去給他陪葬。”說罷,整張臉已經扭曲,眼神中全是陰狠。


    許太醫奉皇後的命照看青櫻的龍胎,這日,請完脈後迴道一切安好,青櫻滿眼欣喜地問道:“許太醫,我這一胎是男胎女胎?”


    許太醫迴道:“這微臣可看不出來。” 青櫻摸著肚子,撅著嘴說道:“其實男胎女胎,我倒不在乎,如若真的是個阿哥,我還真得要仔細些”


    許太醫心中暗自嘀咕道,管你男胎女胎,皇後娘娘已經吩咐了,不會讓你生下孩子,但麵上還是裝作不解地問道:“為何?”


    青櫻若有所思地說:“我不想讓皇上高興得太早,更不想讓旁人不高興得太早。旁人若是想揣測我腹中是男是女,隻能看我的飲食,許太醫,你說酸兒辣女這個民間傳聞有沒有道理?”


    許太醫心裏很是無語,敷衍著說道:“應該是有一定道理的。”


    青櫻淡淡地笑著,轉頭對阿箬吩咐道:“阿箬,你去找皇上,說我想要四川總督薦一個廚子,伺候我的飲食,每日啊,多上些鮮香刮辣的菜。”


    阿箬有些為難,畢竟自己主子在皇上跟前沒什麽臉麵,但也隻能應道:“奴婢明白。”


    青櫻神秘一笑,對許太醫說道:“還請許太醫為我保密。”


    許太醫心裏嘀咕道迴頭我就通報給皇後娘娘,嘴上說著:“微臣明白。”


    阿箬把青櫻的訴求說給蘇培盛,蘇培盛向皇上稟告後,皇上臉色立馬染上不悅,說道:“她以為她是誰?朕難道會為了她專門去找個四川廚子嗎?有孕了就好好安胎,少折騰。”


    青櫻聽到阿箬的迴複後,臉上滿是失落,歎息道:“哎,皇上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因為我腹中這個孩子既不是嫡子,也不是貴子,隻是個庶子。子憑母貴,我不如皇後,所以我的孩子也低人一等,若我成為皇後,我的孩子也就是尊貴的嫡子了。”


    阿箬忙勸道:“小主,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若是讓旁人聽到,小主可是會惹大麻煩的。”


    青櫻微微一笑,說道:“不過隻要皇上心中有我就夠了,在皇上的心中我才是他的妻子,名分不名分的,我也不在意。今後你每日去禦膳房取些鮮香刮辣的菜,越辣越好,這樣旁人都以為我懷的是個公主,就不會害我的孩子了。”


    阿箬迴道:“主兒聰慧!”


    就這樣青櫻每天無辣不歡,吃得嘴上都長了泡,每次方便時都覺得魄門疼,阿箬勸道:“小主,要不還是不要再吃那些菜了,肚子裏的龍胎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啊!”


    青櫻決絕地說道:“那怎麽行,千萬不能暴露了,否則就功虧一簣了。你記得偷偷拿些酸杏幹,晚上我悄悄躲在被窩裏吃。”


    皇後知道青櫻想用酸兒辣女騙過宮中眾人,還半夜躲在被窩裏偷吃酸杏幹,笑出了聲,嘲笑地說道:“這個青櫻,還真是愚蠢的可以,本宮真是哭笑不得,以為吃個辣本宮就會認為她懷的是個公主,不出手嗎?皇額娘真是老糊塗了,這樣的蠢貨能生出什麽聰明的孩子?既然她那麽愛演戲,就讓她吃個夠,吃著吃著,孩子被她自己作沒了,到時候,可怨不得旁人!”說罷,嘴角揚起輕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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