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景軒裏,甄嬛和流朱一起理著絲線,甄嬛略帶抱歉地說道:“如今差不多的針線活,都得你們自己在做,是我叫你們受累了。”


    流朱安慰道:“哪裏呀,拜高踩低嘛,這宮裏曆來如此,現在內務府的人呢,正忙著為宸懿貴妃趕製她封皇貴妃的吉服,前幾日皇上又吩咐他們給宸懿貴妃縫製蜀錦新衣。”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忙解釋道:“其實奴婢最喜歡自己給自己縫衣裳了,那穿在身上才貼心暖和呢!”


    甄嬛歎息道:“到底是宸懿貴妃福氣好,有寵愛,有孩子,有位份。”這一次沒有沈眉莊帶著甄嬛去冷宮點醒她,也沒有遇到齊妃被富察貴人挑唆掌摑她,甄嬛還沒有清醒過來。


    縱然念曦提醒她再查一下是不是有旁人動手腳害了她的孩子,但她沒有了溫實初幫助,也不能得知身體用過麝香,查來查去也沒有任何頭緒,繼續陷在傷心中無法自拔。


    皇後知道皇上和念曦一同入畫,皇上又給念曦新做了一雙蜀錦玉鞋,還把所有的蜀錦都給念曦做衣服,竟然連東珠都賜給了念曦,氣得頭風發作。


    繡夏忙扶著皇後,說道:“娘娘,小心身子啊,奴婢這就去叫太醫。”


    皇後拒絕道:“叫太醫有什麽用?太醫能治本宮的頭風,卻不能治本宮的心病,除不掉宸懿貴妃,本宮如何能安好?”


    繡夏勸道:“娘娘別急,咱們總會辦法的,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皇後冷聲說道:“若是柔嬪再生下一位皇子,那宸懿貴妃手中就有兩位皇子,她還這麽年輕,憑著這樣的盛寵,將來指不定還能繼續為皇上生下皇子,到時候本宮的地位真的要岌岌可危了。既然在圓明園找不到機會動手,那……”


    說到這皇後頓時覺得頭也不痛了,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繼續說道:“吩咐宮裏的人動手,就按以前的辦法做,等柔嬪迴到延禧宮,本宮定要讓她胎死腹中。”


    繡夏恭敬地說道:“奴婢遵命,好在現在還沒有迴宮,一切都好安排,就算事情敗露了也查不出是誰動的手腳。”


    皇後接著說道:“還有,去通知碧答應準備一下,這次就在桃花塢為皇上獻唱吧,省得去別處再被青櫻那個蠢貨攪和了。”


    皇上一來到桃花塢就聽到婉轉動聽的歌聲,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中有雙鯉魚,想戲碧波間,


    魚戲蓮葉冬,魚戲蓮葉南,


    魚蓮深處誰家女,隔水笑拋一直蓮。”


    走進殿內看到身穿粉紅色旗裝的浣碧,嬌豔動人,皇上笑著說道:“倒是許久未見碧答應了,歌聲比之前更美妙動聽了。”


    浣碧還沒有迴話,就聽見江福海進來稟報如答應求見,皇後一聽到如答應這三個字就覺得頭疼,千躲萬躲還是沒逃過,這個青櫻居然跑上門壞自己的好事,礙於皇上在場也不好拒絕,隻能讓青櫻進來。


    皇上看到今天的青櫻穿著淺藍色碎花的旗裝,她這倒是頭一次沒有穿老太妃的衣服,雖然依舊談不上美,因為旗頭上插滿了花,沒有層次也毫無美感,但比起以前已經強太多了,最起碼皇上覺得對自己的眼睛友好了不少。


    青櫻看到皇上也在,臉上全是笑容,說道:“嬪妾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願皇上和皇後娘娘萬福金安,皇上怎麽也在呀!”說罷眨眨眼,眼神裏全是深情。


    皇上看了眼裏卻滿是厭煩,剛才還心情不錯,這會立馬冷淡了下來,說道:“起來吧。”


    皇後不想自己的安排再付諸東流,忙說道:“看來皇上很喜歡剛才碧答應的歌聲,不如讓碧答應再給皇上唱一曲吧!”


    青櫻滿臉鄙夷地看著皇後獻媚的樣子,心裏感慨皇後果然受太後影響,變得越來越不堪。


    皇上還沒有開口,青櫻便說道:“皇後娘娘身為一國之母,居然安排嬪妃給皇上唱曲,手段如此下作。”


    這話一出皇後氣得臉色鐵青,皇上知道青櫻腦子不太好,也不想與她多費唇舌,看向皇後,嗬斥道:“放肆!皇後,這就是你們烏拉那拉氏教出來的好女兒?”


    皇後和浣碧連忙跪下來請罪,皇後說道:“求皇上恕罪,如答應一時失言,臣妾一定會好好教導她。”


    青櫻還是直直地站在那裏,紋絲不動,皇上冷聲說道:“如答應禦前失儀,不敬中宮,以下犯上,罰奉半年,抄寫宮規百遍。”


    說罷轉身就走了,皇後看著自己的心血又一次被青櫻搞砸了,氣得瞪著青櫻,厲聲說道:“如答應,以後本宮不傳召你,你不要再來本宮宮裏,望你以後謹言慎行,你自己惹皇上生氣事小,若是連累了烏拉那拉氏滿門,本宮和太後都不會放過你的。”


    青櫻不服氣地撇撇嘴,說道:“嬪妾謹遵皇後娘娘教誨,隻是嬪妾身為皇上的嬪妃,又是皇後娘娘的侄女,不得不為了皇上和皇後娘娘著想,也請皇後娘娘以後恪守皇後的本分,不要為了討好皇上,將這些狐媚惑主的嬪妃送到皇上跟前,失了國母的體麵和風度。”


    皇後被氣的頭風又發作了,痛苦地說道:“繡夏,本宮的頭好痛啊!”


    一旁的浣碧趕緊扶著皇後,焦急地說道:“皇後娘娘,您沒事吧,繡夏,快去叫太醫!”


    青櫻翹著手指,也關心道:“姑母,你怎麽樣了?”


    說著就要伸出手撫上皇後的額頭,皇後有了上次的教訓,飛快地攔住了青櫻的手。


    青櫻委屈地說道:“姑母要保重身子,碧答應,你還是少學些下三濫的手段爭寵,好好在皇後娘娘跟前服侍才是正道。”


    浣碧被青櫻這番操作弄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她畢竟是皇後的侄女,自己隻能心裏咒罵著青櫻,害的自己又錯失了一次得寵的機會,這個青櫻是不是克自己。


    皇後這會兒也被氣的不輕,忍著痛說道:“你還不退下!”青櫻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桃花塢。


    皇後覺得自己實在是教不了青櫻,隻能去太後跟前告狀,畢竟誰把她招來的,就該誰去解決。


    太後知道後專門叫青櫻過去,想好好教育一番青櫻。


    太後坐在榻上,語重心長地說道:“如答應,自打你進宮,哀家和皇後對你多番勸說,處處包容你,可你卻聽不進去半點,你還要這樣瘋癲下去到幾時?”


    青櫻理直氣壯地說道:“太後,嬪妾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您和皇後娘娘這般?難道直言勸諫也是錯嗎?”


    太後終於不再溫和,怒斥道:“你是皇上的嬪妃,妾妃之德在於溫順,哀家叫你進宮,是讓你伺候皇上的,不是讓你來當太上皇的。你身為嬪妃,不能受皇上喜愛也就罷了,還敢處處逾矩,教皇上和皇後做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若不是皇上還念著純元的舊情,又有哀家護著你,你早就去冷宮了,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悟?要真的等到命喪黃泉甚至是連累烏拉那拉氏全族你才甘心嗎?”


    青櫻滿臉委屈,這時候眼角已經滲出了淚水,她伸手想要擦掉,長長的護甲直接戳到了自己的眼角,頓時痛的她雙眼猩紅,淚如雨下。


    太後看到青櫻這個蠢樣子,覺得心口發痛,她現在終於理解皇上為什麽這麽不待見青櫻了。


    青櫻抬頭盯著太後,質問道:“太後,這個宮是我想進的嗎?”


    太後徹底被氣到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一旁的竹息趕緊幫太後順氣,勸道:“太後身子本來就不好,如答應怎麽能如此對太後說話?”


    太後氣的責罵道:“你究竟把皇權當成了什麽?把哀家和烏拉那拉氏一族當成了什麽?哀家是安排了你進宮,可是也是你自願得,是你說你對皇上情深義重,不在乎位份高低,願意侍奉在皇上左右,現在倒成了哀家逼迫你了?”


    青櫻梗著脖子念道:“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太後聽到這句,立馬嗬斥道:“你給哀家住口!不要在這裏發瘋了!”


    青櫻大義凜然地說道:“當年我和皇上初見時就是看了一出牆頭馬上,我和皇上青梅竹馬,情深兩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願意進宮。為的從來就不是延續烏拉那拉氏的榮耀,而是我和皇上年少情深的情分。我從未想到太後和姑母如此的功利,你們對皇上毫無一點真心。姑母的心裏隻想保住自己的後位,對皇上隻有謀求算計。”


    這時太後已經被氣的臉色越來越差,竹息忙說道:“如答應還是別說了!太後還是讓如答應迴去,早些休息吧!”


    太後打斷竹息,冷聲說道:“讓她說,哀家倒要看看,在她心裏,哀家和皇後還有哪裏對不起她了?”


    青櫻繼續說道:“太後您也是,心中隻有家族榮耀,您是真心疼愛皇上這個兒子的嗎?還是心裏念的想的隻有十四爺,太後從小就對兩個兒子區別對待,對十四爺偏心甚多。


    太後成天吃齋念佛,但對自己的兒子卻如此狠心,可謂是佛口蛇心,隻想著皇後的位置必須掌握在烏拉那拉氏一族手裏,卻從來不關心皇上的心裏是否高興。


    逼迫皇上娶他不喜愛的宜修姑母,當年皇上對純元姑母一見鍾情,太後卻百般阻撓,若不是皇上願意為了純元姑母不顧一切,皇上一生都不會有一段真摯的感情。


    後來純元姑母過世,太後逼迫皇上為了恩情立宜修姑母為皇後,皇上要立不愛的人為正妻,他的心裏該多麽無奈,太後若是真的心疼皇上,就應該讓皇上立心中所愛為皇後,


    我和皇上的感情才是最純粹,沒有一絲雜質的。甚至在太後的心中隆科多都比皇上重要,否則太後也不會背叛先帝,明知道若是先帝知道了,皇上會背負怎樣的惡名,卻依然與隆科多有私情.


    皇上登基後,太後也想法設法地要護著隆科多。太後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母慈子孝。”


    太後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青櫻說道:“你!你!烏拉那拉氏怎麽出了你這個孽障……”還沒說完,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竹息被嚇得趕緊說道:“太後,太後!您怎麽樣了?快傳太醫!”


    而跪著的青櫻卻是一臉平淡,眼神麻木,仿佛太後不是自己的至親,也不是自己把太後氣的吐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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