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靈淑借著收藥村的名義,打聽起東城坊孫升。


    柯昌已經聽劉尹說過昨日的事,知道宋靈淑有意結識孫升,但孫升此刻在府衙,他暫時不好將這事告訴宋靈淑。


    柯昌帶著歉意拱手道:“真是不巧,孫老板因私事離開了涼州,可能要下個月才會迴來,等他迴來,我定帶著宋老板上門拜訪!”


    宋靈淑麵露遺憾地搖了搖頭,“真是太不巧了……昨日我聽劉夥計說,柯老板與孫老板關係甚好,想必早已經有生意上的往來吧?”


    “孫老板生意遍布整個大虞,柯某也是碰巧結識。”柯昌忙岔開話題,問道:“宋老板這次準備收多少藥材?”


    “有多少要多少,西京的貴人們都喜愛這藥,我正好認識幾位官家的夫人,銷路不成問題,但品質要最上等的,絕不能拿些殘次品敷衍……”


    宋靈淑悠然地喝了口茶,眼中流露出一分嚴肅。


    “我之看的那些品質都不太好,可入不了貴人們的眼,柯老板可認識涼州當地的藥販?”


    柯昌雙眸一亮,忙道:“柯某認識東城坊坊正郝老板,他的生意遍布整個涼州城,其中就有宋老板要的這種藥村。”


    “不是柯某吹噓,郝老板手上的東西絕對能滿足宋老板的需求,隻是價格上,可能比普通商戶略高一些。”


    “那太好了,柯老板可否為我引見引見,我來涼州幾日,就想多結識涼州當地的商戶們,如果藥材品質好,價格都是可以商量的。”宋靈淑欣喜地拍拍手,急著就想出門。


    “宋老板如果趕得急,我馬上去見郝老板,約定好時間後,明日就給宋老板答複。”


    “爽快,那我就等著柯老板的好消息。”宋靈淑笑容擴大,解釋道:“不瞞柯老板,我認識的貴人們催過好幾迴了,實在不好再拖下去,所以趕得比較急……”


    “那也是宋老板得貴人信任,不然怎麽不找其他人,就偏偏信宋老板。柯某還指著宋老板能帶帶……”柯昌眼神暗示,極盡討好之意。


    “好說好說,孫老板定是比我更有門路,我還想指柯老板引見一番。”


    “柯某現在就可以應下,孫老板那邊隻是暫時抽不開身,不然現在就可以引見宋老板。”柯昌一改之前的態度,應承的話更為肯定。


    宋靈淑話鋒一轉,小聲問道:“孫老板可是遇上什麽事了,我聽聞孫老板的鋪子今日沒開門?”


    “呃……孫老板隻是忙著處理一些事,鋪子的夥計都去關內運貨,歇業幾日……並非關門了,宋老板莫聽信他人胡言。”柯昌語氣生硬地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


    從柯昌嘴裏已經問不出什麽,宋靈淑懶得再囉嗦,隨便給出一家客棧地址,起身就準備告辭,柯昌忙起身相送至樓下。


    拐過東大街後,宋靈淑忙叫住荀晉,“你今日盯著柯昌,看看他是去見郝大林,還是去府衙找孫升。”


    陸元方疑惑不解道:“他怎麽敢在這個時候去找孫升?”


    “我隻是猜測,如果他去了府衙,證明他與孫升的關係絕不隻是生意結交這麽簡單。”


    孫升肯定還有外應,否則他不敢親自去舉報盧紹承,州府定會將他關起來,直到案子結束。


    看著荀晉遠離,宋靈淑拍了拍陸元方的肩膀,“時間還早,我們去涼州另外兩個坊市走一走。”


    陸元方迴過神,點頭應好。


    幾人走到東城坊門樓處,剛好碰到了前來尋他們的撒塔娜。


    撒塔娜甩下馬繩,一臉急切道:“今日一早,有個穿玄衣的年輕人來找多吉,他們現在離開了馬場,哥哥已經跟在多吉與那人的後麵。”


    “什麽相貌的人,是涼州當地的牧民,還是……”宋靈淑忙問道。


    “是中原長相的人,看著十分麵生。”


    宋靈淑與陸元方對視一眼,內心都起了懷疑,難道這人是孫升派來的?多吉背後之人就是孫升?


    按理說孫升不可能再多此一舉……


    “他們是往涼州城的方向走,對嗎?”


    “是,如果不是哥哥一直關注著多吉,還真會被瞞過去。爾薩說那人是多吉的親戚,來馬場叫多吉迴家一趟。”撒塔娜點頭道。


    涼州城這麽大,他們也無從找起,隻能等洛桑傳消息迴來。


    ……


    撒塔娜帶著宋靈淑兩人在西城坊轉了一個時辰,就見荀晉匆匆趕來。


    荀晉氣還未喘勻,急忙道:“我返迴去時,見柯昌的夥計帶著兩帶戴帷帽的女子進去,不久之後,柯昌就獨自去了涼州府衙。”


    宋靈淑與陸元方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還真猜對了。


    “他在涼州府衙待了多久才出來?”


    “不到半個時辰。”荀晉緊接著道:“之後他就去了郝大林的宅子,我等了半個時辰不見他出來,就先迴來告訴你們。”


    “那兩個女子是什麽來曆?”宋靈淑皺眉問道。


    “好像是關內來的樂伎,她們還帶著樂器。我靠近後,隻聽柯昌吩咐手下先將人帶下去休息,明日他親自帶人去紅樓。”


    如果柯昌要宴請他人,為何沒有邀請她,在茶樓時,柯昌明明已經相信了她的身份。


    “這兩個樂伎可能是柯昌用來送人的……”陸元方冷笑道。


    “送誰,郝大林?按他所說,他與郝大林關係還不錯,已經不需要送樂伎討好……”宋靈淑愕然問道。


    “不知,要想知道他送誰,明早盯著他便好。眼下孫升被關在府衙,隻有柯昌能在外走動,隻要盯著他,總能找出蛛絲馬跡。”


    撒塔娜聽見荀晉提起紅樓,驚訝道:“東城坊的紅樓背後是郝家,柯昌應該就是給郝大林送人,整個涼州城也就隻在紅樓會有中原樂伎出入。”


    宋靈淑迷惑不解,難道柯昌與郝大林宴請的人很特殊,不能有外人在場?


    柯昌的舉動太不尋常,她現在很想知道孫升與柯昌說了什麽,柯昌又與郝大林私下商議著什麽事。


    “得派兩人盯著柯昌,明日或許能發現什麽。”陸元方神色凝重,想到府衙的人,又想到了防衛所的人。


    宋靈淑也想到了這層,如果郝大林與柯昌借著孫升的名義宴請,那個來赴宴的人定然身份不簡單。


    隨後,陸元方朝兩個隨從吩咐道:“你們兩人從現在開始就盯著柯昌,明日等他進了紅樓後,就在門口守著,如果發現身份特殊的人進入紅樓,就立刻分人來報信。”


    “是。”隨從領命而去。


    ……


    幾人迴到寧縣時,洛桑已經站在司牧監門前翹首以盼。


    撒塔娜飛快下馬,急著問道:“多吉去見誰了?”


    ”我親眼見多吉進了郝大林的宅子,那個來馬場帶走多吉的人是郝大林身邊的隨從。”洛桑如實道。


    “還有……我看見隴牧馬場的蘇文可也在跟蹤多吉,多吉進去後,蘇文可偷偷叫來一個郝府的下人,不知他們說了什麽。”


    “蘇文可?他怎麽會盯著多吉……”宋靈淑想起隴牧馬場門口遇到的那個牧馬役,就是他將多吉牧犬有問題的消息透露出來。


    “蘇文可經常來大通河馬場,他是卓監令的學生。”撒塔娜解釋道。


    “什麽!”宋靈淑震驚看著兄妹倆,“那他怎麽會在隴牧馬場,而沒有跟著卓茂……”


    洛桑表情有些複雜,輕歎道:“一年前他獨自來到涼州,想留在卓監令的身邊當個牧馬役,卓監令非常生氣,強逼著他迴西京,蘇文可仍是不肯走。後來盧監正見他二人僵持許久,就允了他先留在隴牧馬場。”


    “我聽說他還是進士出身,就是不知為何甘願放棄做官,來涼州這麽偏的西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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