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來了,快進來喝杯茶。”李嫂子笑容滿麵地打開了院門,看見孔敬身邊還站著一位姑娘,驚訝道:“這位姑娘是新來的?”


    孔敬介紹道:“她叫宋靈,是我的表家妹子,我帶她一同上山,賺點錢補貼家用。”


    宋靈淑微笑地行了個禮:“李嫂子好,我第一次來這邊,還請李嫂子多多提點。”


    李嫂子笑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孔敬道:“你這妹子長得真俊,怎麽舍得帶上山吃那苦頭。”


    孔敬笑笑沒再接話,往裏掃了一眼問道:“大良上山了?”


    “今日一早就上山了,現在是祭祀日,比往常的時候都要忙,沒個幾日都迴不了家。”


    李嫂子一邊說著,給兩人泡了一杯茶,又道:“今早大良還與我嘮叨,說聯係不上你。他上山前還囑咐我,讓我見著你,就告訴你,山上雀多……”


    “這是讓你上山捕雀賣嗎?這雀能賣多少文,肉也沒多少呀。”


    孔敬眼睛驟然眯起,喝了口茶後,斂眉笑道:“是啊,雀雖肉少,但味道還不錯,改日我帶幾隻給嫂子嚐嚐。大良最後還說了什麽嗎?”


    李嫂子擺擺手拒絕,“雀就不用了,大良讓我告訴你,盡快上山。”


    宋靈淑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內心在猜,那句十分刻意的暗語。


    昨日孔敬也隻是大致告訴了她,桐柏山的人隱藏身份,潛伏在礦場探聽消息。


    李嫂子不知孔敬的真實身份,也不明暗語是何意,就不知她丈夫大良是不是桐柏山的人。


    孔敬站起身,說道:“那我就盡快上山吧,牛車我給你放門口了。”


    “哎,好!”


    李嫂子將兩人到路口後,這才轉身迴去牽牛卸車。


    “那個李嫂子不是你們桐柏山的人?”宋靈淑緊跟孔敬身後,好奇問。


    孔敬一邊走,一邊觀察四周的山林,迴道:“大良夫妻倆是這村子的人,平常住在江州城裏,隻有山上急需人手的時候,才會迴村子住個把月。”


    “我以為你會讓我穿上男裝,偽裝成礦工再上山。”


    孔敬迴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身板穿上男裝更可疑。山上有廚娘,你隻需說你是新來的廚娘就行了。”


    孔敬指了指前方一座木紮的大門,“一會守衛問你時,你就報張孫的名字。”


    斜坡處的大門處有一座哨塔,塔上的人這時已經發現了他們。塔下的大門口用木柵欄擋住,兩個穿灰衣的守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守衛抽出刀,一臉惡狠狠地瞪著兩人。


    孔敬揖禮道:“我是張孫張右使手下的,奉命下山尋廚娘,故此迴來晚了。”


    “祭祀禮期間封山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小的當然知道,但張右使催得急,人又不好尋,我這才晚迴了一天。”


    “令牌!”


    孔敬趕忙從懷裏掏出一塊木製的牌子。


    另一名守衛一直沒有開口,卻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宋靈淑。


    孔敬發現了守衛的異常,忙道:“她是澤風縣的,在家幹過粗活……”他也有些底氣不足,因為宋靈淑看著真不像經常幹粗活的。


    “她真的是新來的廚娘?”守衛還是難以置信,眼前的姑娘細胳膊細腿,看著更像嬌養起來的小娘子。


    宋靈淑拱手,眼也不眨地笑著胡掰:“這位爺可別小瞧了人,我自小就識得烹煮之道,拿手好菜絕不輸飯館裏的廚子,得知張孫張右使出手大方,我可是打敗了幾位廚娘才能當選上。”


    兩個守衛聽完表情愣愣,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孔敬聽了這話,忙遞眼色,讓她別吹大了。


    守衛眼裏的疑惑消退大半,很快就將兩人放行了。


    在兩人踏過大門後,一個守衛詫異地問另一個守衛,“咱們這山上找廚娘都需要比試了?”


    “不知道呀,我每日吃的可比飯館裏的差遠了,隻堪堪填飽肚子。”


    “難道是給上頭的人找的?”


    “應該是了,反正我們是沒這口福了。”


    兩人過了大門處,往前走就漸漸能看到來迴押送礦石的牛車,山上每條道上都有持刀的守衛。


    “我們先去找人。”


    孔敬帶著她一路往左側的山道上走,中途又遇到查令牌的守衛,得知她是新來的廚娘,便不再多問。


    走過一段斜坡的山路,兩人來到了半山腰處的大平台,隻見前方出現三個黝黑深邃的洞口。


    不斷有人扶著小板車從洞口出來,將板車上的礦石倒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幾個穿著水神會藍色衣服的人守在洞口處,嚴密地監視著進出的礦工。


    “大康?”其中一個藍衣中年人向他們兩人看來。


    孔敬拱手:“張右使,我已經聽您的吩咐帶廚娘迴來了。”


    “將人帶到後廚便好,隨我來。”張孫起身,示意兩人跟著他走。


    行至周圍人聽不見他們談話時,孔敬眉頭蹙起,問道:“我收到大良的消息了,山上出了什麽事?”


    張孫壓低了聲音,“昨日有人在秀禮堂大鬧,不知是何身份,連張童都親自來了,後來就不見了此人行蹤。”


    “人死了?”孔敬說完又立刻否認了自己的話,“不對,需要張家繼承人親自出馬,此人身份不簡單。”


    張孫接著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我本想讓人打探一番,但張童下令,讓所有人不得將消息透露出去半分。”


    “那人是何時來的,張童又是何時離開的!”


    “我聽到有人在秀禮堂吵鬧時,正好是食午膳的時辰。後麵我找人問過,張童是未時上山,申時將過才離開。”


    孔敬沉思了片刻,問道:“你見過此人嗎?是何年齡,有何特征?”


    張孫迴:“沒親眼見過,幾個右令都嚴正聲明,不準大夥私下討論此事。但我問了秀禮堂的小廝,此人應該是二十來歲的年齡。”


    宋靈淑在身後聽到兩人談話時,瞬間就想到了亂葬崗的那具屍體,想必孔敬也想到了,才問起此人的年齡。


    孔敬與她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懷疑。


    孔敬沒有再向張孫詢問這人的事,轉而道:“我傳信讓你找的人,可有消息?”


    張孫猶豫了一會,“我今早與另外兩人換班時,向二人打聽過……是有在江州城裏抓到一個不明身份的少年,很像你要找的人。”


    “人在哪?”


    “人被帶到了礦場,具體是哪一處就不得而知。”張孫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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