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鬆聞言,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又把話咽了迴去,雖然不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其中也有一部分自己的責任,看著離去的林驚羽,眼神中有些愧疚。


    而相同的一幕也發生在大竹峰田不易麵前,不過當張小帆轉身的時候,田不易說道:“小帆,無論將來如何,大竹峰永遠是你的家!”


    剛要離開的張小帆身體一顫,停下了腳步,但是沒有迴頭,道:“對不起,師傅,父母之仇大過天。”說完,走到王宇麵前。


    看了張小帆和林驚羽一眼,王宇一笑,輕輕道:“既然你們做出了決定,那麽!現在,我以青芸大長老的身份宣布,青芸門下弟子張小帆和林驚羽,從這一刻起,被逐出青芸門牆,從此再不是青芸弟子,他們將來所做的一切也都將與青芸無關。”


    此言一出,天音寺的臉色一變,而大竹峰和龍首峰門下和二人關係比較好的人,都是齊聲驚唿,大聲哀求王宇收迴成命。


    蒼鬆聞言慘然一笑,沒有言語;田不易漠然低頭,神情悲傷無比,其餘首座都是仰天望空。


    “掌門,我這麽做,你不會覺得我越權吧!”王宇抬頭問道。


    道玄聞言,目光看著門下眾人,神色平靜,默默搖頭,道:“沒事!”


    大竹峰的田靈兒,此時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而小竹峰的陸雪琪則是看著張小帆默默不語。


    身體一頓,張小帆和林驚羽臉色露出一絲慘然的神色。他們做了這個決定,雖然知道自己會被逐出師門,隻是真的來臨時,心裏的那份痛,卻一樣是那麽的清晰。


    默默點頭,二人轉身看著眾人,張小帆默默不語,或許他本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語之人。林驚羽慢慢的說道:“謝謝大家,雖然以後我和小帆不在是青芸弟子,但我仍然要說,這一生能夠在青芸學藝,是我們畢生難忘的記憶。當將來重逢時,或許時易事易,但這份迴憶,決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發生變異。”


    隨即,二人轉身來到王宇身邊,目光充滿堅毅,道:“請先生告知!”


    “嗯!”王宇點了點頭道:“當年殺害草廟村的兇手是天音寺的普智,這個相比天音寺的普泓大師也知道吧!”


    張小凡與林驚羽同時變色,坐在普空背後的普泓大師突然開口,聲調慘痛,低聲道:“阿彌陀佛,種下惡孽,便得惡果。罪過,罪過!”


    普泓大師麵色蒼白,也不知是身體的傷,還是心中愧疚,隻見他閉目垂眉,半晌低聲道:“法相。”


    法相聞言,身子震了震,道:“弟子在。”


    普泓大師緩緩道:“不必隱瞞了,你說給他們聽吧!當年師弟做了錯事,今日絕不能再次冤枉這位張施主了。”


    張小帆腦海中轟然一陣作響,隱隱有個聲音在唿嘯著,抓扯著他的心一般。


    法相慢慢走上前來,向無數錯愕的臉上望去,然後落在場中林驚羽與張小帆的身上,最後停留在了張小帆的身上。道:“當年,殺害青芸山腳下草廟村全村村民的,的確是我們天音寺的人所為!”


    “什麽!”片刻之間,無數驚駭、震驚、不信、憤怒的聲音如爆裂一般,在青芸山玉清殿上爆發出來。而林驚羽聞言更是一把拔出了斬龍劍,碧光蕩漾。不過,被王宇用手壓住了。


    法相根本不管其他人,甚至連狂怒的林驚羽手中殺氣騰騰的斬龍劍也不看上一眼,一雙眼睛隻望在張小帆的身上,既是擔心,又是痛惜。道:“那個兇手,是我的三師叔,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師。”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聳動,眾人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張小帆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麽都感覺不到了,仿佛整個的天空,都塌了下來,而自己,不過是個很可笑很可悲的人啊……


    法相的聲音清晰地繼續說著:“當年普智師叔來到青芸,麵見道玄掌門,勸說將佛道兩家真法一起修習,或有可能參破長生之謎,不料被掌門真人婉言拒絕...............”法相將當年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後,便迴到了普泓身邊,不在言語。


    道玄冷笑一聲,道:“普智道兄果然厲害,深謀遠慮,但不知為何他不傳於資質更好的林驚羽,反而選了這個張小帆?”


    法相頓了頓,道:“普智師叔以為,林師弟資質太好,若拜入青芸門下,必定倍受師門長輩關注,隻怕很容易便被看穿,所以……”


    青芸門中眾人麵麵相覷,田不易寒聲道:“普智真是好算計,厲害,厲害……”


    “啊!”林驚羽狂吼一聲,終於忍耐不住,斬龍劍和身向著法相砍去,不過沒有逃離王宇的手掌,林驚羽淚流滿麵,痛哭不已,在王宇阻擋下依然掙紮不止,嘶聲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我居然隻是一個棋子?”這聲音陌生而冰涼,帶著無盡的恨意,一直低著頭喘著粗氣的張小帆,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來。那一雙完全赤紅、如血一般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盯著法相。


    法相緊緊皺眉,低聲道:“張師弟,你,你要保重身體,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未來日子還長……”


    “我一生苦苦支撐,縱然受死也為他保守秘密,可是他卻把我當作棋子,我算什麽……!”忽地,張小帆從牙縫之中,生生吐出了這些字,眾人無不失色,隻見此刻的張小帆完全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渾身殺氣騰騰,麵目肌肉扭曲,猙獰無比。


    突然,一聲震天絕地的聲音在玉清殿響起:“醒來!”這道聲音是王宇發出的,眼看著張小帆即將入魔,王宇運用冰心訣,將其喚醒。


    普泓大師不顧身體重傷,竟然霍地站起,看著稍微安靜的張小帆和林驚羽,道:“我願以我的命抵償我師弟做下的錯事,希望你們能夠放下心中的仇恨。”


    林驚羽聞言,大聲道:“你以為死了就能償還天音寺欠下的嗎,不能,隻要我還活著,我就絕對會為死去的鄉親報仇。”語氣中充滿了仇恨。


    張小帆現在看見天音寺的人,就想起那個他心裏無比尊敬的人,就是他讓自己感激了這麽多年。結果一切的悲劇都是這個人造成的,心裏的恨意就加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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