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野馬村?”林青硯聽到夏錢錢這麽要求,心中不由生惑,於是反問著。


    夏錢錢聞聲也是撅著嘴點了點頭,而她之後又解釋道:“你可別想多了,隻是此番又到了我普惠之時,而你也該好好地當迴青神。如何?”


    林青硯聽到此於是連忙點點頭同意下來。


    “好!”兩人同時說了句好,之後兩人又笑了起來,似是在笑兩人的默契。不過好景不長,還沒過十息時間,兩人又鬧起了別扭。


    “你搶我話幹嘛?”夏錢錢先發製人地說著。


    “明明是你搶我的話!”林青硯則是反駁道。


    “哼!”夏錢錢聞言則是冷哼一聲,之後便離開了此地,徒留林青硯留在原地。


    林青硯見夏錢錢離去地背影,不由搖頭笑了起來,似是已經習慣如此模樣的夏錢錢了。


    照春見了如此這般的錢錢,以他的閱曆自然看出了一絲異色,不過他也不願點明,讓這兩人自己解決就好了。


    林青硯見此時已經說定,於是便拜別了照春。照春見狀則也沒有挽留,待兩人全都走了也是獨自閉起關來。


    次日,夏錢錢如約而至,一早便在茅草屋前等候著。而她今日一身閑散裝扮,一頭紫發也絲毫不做裝飾,就徑直地垂落腰間,但仍能看得出她穿衣之中攜帶了許多細節。比如她配搭了她最喜歡的紫玉,係上了她最喜歡的紫色腰帶,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藕絲紫雲履。


    不過說起來這一幕很奇怪,按理說這茅草屋本是夏錢錢的住所地,但是林青硯一來,此處就自動轉讓了。


    “小青,速速起來!”夏錢錢在外叫喊著。


    林青硯聞聲也是十分迅速地就出了茅草屋,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這麽早?”林青硯見著夏錢錢笑問道。


    “野馬村事多,還不趕緊來!”


    說罷,夏錢錢便不等林青硯迴複,直接踏上了出觀之路。


    林青硯自然立馬跟上,而當他追到夏錢錢身旁時便開口打趣道:“走這麽急幹嘛呀,這野馬村難道有寶貝?”


    夏錢錢則是沒好氣地說道:“我這走得不快噢,是你走慢了!你看,你這不是追上來了?”


    林青硯聞言撓了撓頭,之後則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錢錢姑娘果然聰明,這都被你發現了!”


    兩人在著山路上嘻嘻鬧鬧,你一言我一語,時間的速度彷佛也緩滯了。不一會兒,兩人便走到了天心觀的萬春殿的大門,自然那門童還在咯。


    林青硯見了這門童於是問道:“錢錢,這門童什麽來路?他怎麽一直在守門?”


    夏錢錢邊走邊輕笑著說道:“這小門童說來有趣,他資質不高,不過心性上乘,但苦修於今日也尚無結丹之相,所以就一直看門咯。”


    林青硯剛想說話,夏錢錢又開口道:“走,我們去逗逗他!”


    話音剛落,夏錢錢便使了一個法訣,地上的碎石立馬組成了一個石蟲,而這石蟲爬呀爬,最後爬到了那小門童的腳邊,進而一口咬下。


    “媽呀!”小門童吃痛喊了一聲,而他更是一腳踩向了石蟲,石蟲脆弱也是應聲而碎。


    “又是你!”小門童見著夏錢錢,於是氣憤憤地說道。


    “對啊,就是我!怎麽了?”夏錢錢雄赳赳地說著,絲毫不見弱勢。


    小門童見狀雖然生氣,但是卻沒有對夏錢錢絲毫不敬,林青硯見了不由好奇問道:“兄弟,你都明明被欺負成這樣了,你怎麽不反擊?”


    小門童答道:“我也想,隻是我的師父對我說不能對門內的人不敬,不然我早就忍不了了!”


    夏錢錢聞言於是誇讚道:“你師父說的不錯,你也做的不錯,這樣,我讓你踢一腳出出氣。”


    小門童聞言先是眼睛一亮,之後又搖了搖頭道:“算了算了,我雖生氣,此事仍舊不可為。”


    林青硯見小門童如是這般,也是在心中暗暗歎道:“果然,這小門童的確有顆求道之心,不過就是有點愚昧了,但是如果假以時日其腦袋忽然開光,其定然會一躍千裏,絲毫不用擔心其心境不穩。”


    夏錢錢見狀不禁一笑,之後也不再戲弄這小門童,自是帶著林青硯去了野馬村。


    兩人此時已是不同往日,這野馬村不一會兒便到了,而他們到了這野馬村上空,也沒有立即下去,隻是站在雲中看著雲下的紫青廟。


    “錢錢,你沒事在這廢這些心力幹什麽?”林青硯率先開口問道。


    “起初我也不想,不過師父老叫我入凡曆練,我閑來無聊,便在此聽聽這些人到底有什麽煩惱,果然,他們比我還無聊...”


    林青硯聽罷則是笑道:“那他們都有什麽無聊的事呢?”


    “太多了,我聽了半天便覺得頭疼欲裂,什麽我沒錢,什麽我被欺負了,還有一些深藏心底陰暗秘密,總之就是無聊。”夏錢錢攤了攤手無奈道。


    林青硯聞言,則是指了指廟裏絡繹不絕地人道:“我看他們也不覺得無聊,還挺樂在其中的!”


    夏錢錢聽林青硯這麽一說,則是輕歎了一口氣道:“就是無聊嘛,一開始我還會滿足他們的要求,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忙不過來了,這些人欲念不止,要了一點就想要更多。”


    林青硯聞言則是勸慰道:“這些人受了你的恩惠,也對你產生了崇敬之情,也算是有所收獲嘛。”而其還沒等夏錢錢迴話,其又緊接著建議道:“說了這麽多,我們不如下去?“


    夏錢錢聽罷自是欣然答應,之後兩人便尋了處按下了雲頭,而一落地兩人便隱去了真貌,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兩人此時走在這鄉土街道上,跟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去了那紫青廟。


    一到這紫青廟,此處又變了模樣,好似又擴大了一點。不過有一點沒變的是,兩人去了廟內之後,由於直視神象,又被跪拜的信眾趕了出來。


    兩人一出廟宇,則是立馬對視起來,而他們對視了約十息之後,都不約而同地無奈地笑了起來。


    林青硯攤了攤手,夏錢錢也跟著攤了攤手,兩人甚是默契地樣子。


    “太過狂熱!”林青硯站在門口,輕笑著說道。


    夏錢錢剛想說附和地說好啊,這好字剛出口,其卻被一個人給打斷了。


    “請問...姑娘,這裏就是紫青廟麽?”


    兩人聞聲自然循聲而去,隻見一個身著藍色學士服飾,頭戴五方巾的文人正指著這紫青廟看向他們。


    此時林青硯一抬頭看到此人,其卻是一驚,因為此人乃是他的舊識——盧雨齊!


    不過夏錢錢好像已經把他給忘了,她聽聞盧雨齊問路,也是直接答道:“沒錯,這裏就是。”


    盧雨齊得夏錢錢確認於是立馬跟著人群走了進去,而過了會兒後,其也是被趕了出來。


    林青硯見狀於是問道:“怎麽了?這位兄弟?怎麽就出來了?”


    此番林青硯如此言說,自是因為他知道這盧雨齊來此是為了什麽。當時盧雨齊問他在哪能夠找到夏錢錢,他就隨意為他指了東勝神洲,而他自然也是沒有想到這盧雨齊竟然就找到了此處。


    盧雨齊則是歎道:“我進廟之後,沒有跪拜便被趕了出來。”


    夏錢錢聞言卻說道:“你進廟不拜神,卻是為何呢?”


    盧雨齊見夏錢錢頗為可愛,有幾分自己女神的感覺,於是開心地答道:“我是來找夏錢錢的,也就是這紫神也!”


    夏錢錢一聽這盧雨齊是來尋自己的,於是問道:“你有何願望麽,說不定你進去拜拜,紫神就聽到了!”


    盧雨齊卻是笑道:“讀書人不語怪力亂神,自然也不會拜這野廟神仙,對我而言,錢錢姑娘雖然夢想,但其仍舊是人,是我追求的對象。”


    此時夏錢錢聽了也沒生氣,隻是微微一笑,歪著頭來打量著盧雨齊,似是在努力找著其與此人的交集。


    而一旁的林青硯聽兩人在此閑聊,心中則在調侃道:“你這盧雨齊,跨越這茫茫東海還真就來尋愛來了,此情也算是天地可證。不過你千算萬算,定是沒想到此時在你麵前的就是你魂牽夢繞的女神吧。”而他邊說著,邊意味深長地看著盧雨齊。


    盧雨齊見了兩人都沒說話,於是又起了一個話端來,隻聽他說道:“這紫青廟的紫神寶相端莊,雖然麵目與錢錢姑娘相似,但是缺少了錢錢姑娘那絲靈動。”


    林青硯此時聽盧雨齊談論起這神像問題,他則是說道:“兄台我聽你這一席話,你彷佛很是了解這紫神一般,難道這紫神真的存在麽?”


    盧雨齊聽罷則是自信地說道:“那是自然,我還與她麵對麵交談過,此生難忘。”


    而一旁的夏錢錢聽到此卻是忍俊不禁,而她搭話道:“如此說來,這紫神真實存在,那這青神也存在咯~”


    盧雨齊聽到此則更是肯定道:“這青神肯定存在,而且他就是活生生地人。”


    林青硯聞言則是故作震驚道:“真的麽?那你說說這神像與他像不像?”


    盧雨齊聽罷則是沉吟了一番,之後他分析道:“也不像!青神神像依舊端莊,而他本身雖然不愛說話,但他絕非冷酷,有時機靈,有時神秘,反正也是一個人咯。”


    林青硯相對夏錢錢來說更加沉穩,是故他麵無多餘表情地說道:“那看來這廟立的奇怪!怎麽拿兩個凡人做神仙呢?”


    盧雨齊聞言卻是又為二人解惑道:“其實在我看來,不管這紫神也好,青神也好,其都隻是人們的想象而已,世界上本沒有神,隻有會偽裝的人。畢竟如果有神靈在世,國家所有人都去求神好了,那還需要政客治世?”


    林青硯聽盧雨齊這麽一說不由暗歎其想的通透,這讀書人果然不一樣。而他也是緊接著點頭讚同道:“天行健,君子應自強不息,這人活一世,的確還得還個人怎麽選個活法!”


    不過此番話語雖然說的妙,這盧雨齊卻是不想再論下去了,隻聽他說道:“扯遠了,扯遠了,我本是來找錢錢姑娘的,不知兄台知否這紫神一事?”


    林青硯聽罷便將紫神傳說與盧雨齊好生說了一遍,而這盧雨齊也是心念四起,好像找到了一條明路。


    話畢,三人便分開了,而夏錢錢一路上也對這盧雨齊產生了一點興趣。


    “這人也太有趣了,他為何會跑到這裏呢?”夏錢錢邊走邊說著,其自然不懂這是林青硯搞的鬼。


    林青硯聽罷也是支支吾吾,後來方才整理好語言,隻聽他迴道:“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怎麽?感興趣了?”


    夏錢錢見林青硯這番模樣,以她的機靈程度自然猜到了,而她則是準備氣氣林青硯。


    “對啊,別人跨過山河大海,這份情誼真的感天動地,你說我能不感興趣麽!”夏錢錢舉著雙手,情緒似是很激揚地說著。


    林青硯聞言,心中竟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奇異感覺,而他則是迴道:“感興趣麽?那就迴去找他吧,他此番定還有後招呢!”


    “後招?”夏錢錢先是疑問道,之後其又說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後招來。”


    其實這盧雨齊能有什麽後招?其無非是裝慘,引得夏錢錢現身而已。是夜,盧雨齊便偷偷摸進了這紫青神廟,而他似是求神般在這神像喃喃自語。


    夏錢錢和林青硯見盧雨齊偷偷摸入這紫青神廟,也是尾隨著進去,而他們自然也聽到了盧雨齊的幽怨地訴苦聲。


    “錢錢姑娘你聽,這個人這麽慘呢!”林青硯用神念與夏錢錢調侃道。


    夏錢錢聞言則是一臉認真地評價道:“是啊,這幽怨的情感被他釋放的淋漓盡致,就是這文采太好了,似是在炫技似的!”


    林青硯聽夏錢錢這麽一說不由憋笑道:“你還真別說,想當年這盧雨齊拽著我論了好久的禮學,他現在還是未改其文風,也算是個始終如一的人了,還不趕快以身相許?”


    夏錢錢卻是不屑地說道:“此番他騙我現身,是無信行為,一看就一肚子壞水,我還以身相許?你看好了!此番我還要治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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