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硯此刻見到星葉也算是為自己此前的猜測解了惑，不過饒是如此，林青硯還是震驚了一番。
“這星葉是竟是個妖修，我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竟然是沒有發現。”
林青硯在心中如是感歎道，而他在得知這一訊息之後，其又生一個疑問，那就是這星葉的本體究竟是什麽。而他自己猜測自然是猜不出來，是故其立馬詢問了一旁的羊角。
“羊角前輩，這星葉尊者如今修為高深，不知其本尊是為何物？”
羊角聞言便立馬說道：“既然你和這星葉相熟，那我便可以告訴你。這星葉乃是一株星葉草所化，說起來他可是修行好多年了。”
林青硯聽罷不由在心中暗歎道：“怪不得這星葉資曆老呢，如果是妖修，那也說的通了。”
這羊角見林青硯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好似在思忖著，於是他又說介紹道：“說起來這也是神樹之能，就像這桔梗一樣，要不是出生之地玄異，這草木也難修生靈智。”
林青硯聽罷自然對那神樹有多幾分好奇心，而他則是歎道：“那還真的是可惜了，我雖然和這星葉相交密切，卻從沒見過神樹的真貌。”
羊角一聽則是安慰道：“沒事的，青硯小兄弟，這神樹每八百年會顯聖一次，而到時候天心觀會大開道門迎接天下來客，到時候你就可以了卻這遺憾。”
林青硯聽罷不由情緒略微激動地說道：“真的？”
羊角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而且不分對象，我親身經曆作證！”
“那這神樹顯聖會有什麽有助於修行的寶物麽？”
羊角聞言竟也是激動地說道：“那是自然了，據說那神樹顯聖一次便會產出一滴天地元液。這天地元液說起來可就神奇了，光是純服用之，壽元便會得到長足增長。而如果練成了‘仙元三清丹’，服用者不僅可以增長壽元，還可以領悟到無上仙意。”
“真的有如此神奇？”林青硯聽罷卻是不信，於是他便疑問道。
“真的有如此神奇！”
此刻就在林青硯剛剛問出問題之時，其便得到了迴答。不過這句迴答的主人不是羊角，而是另一名妖修。
這羊角聽其他尊者忽然說話，而他顯然也認識此人，於是也沒有責怪其偷聽，反而打了個招唿道：“咦，好久不見啊，黑風尊者。”
林青硯見狀則是在打量著這個忽然搭話的妖修，隻見這個妖修身材魁梧，而其雙掌更是龐大厚重，而其掌上更是長滿了黑色絨毛。
“看這個妖修麵色黑的緊，其身魁梧非常，看來是個黑熊所化了。”林青硯在心中暗暗猜測起來。
此時這黑風聽羊角在和他打招唿，於是開口說道：“羊角尊者，汝與吾就毋須如此客套了。”
羊角聽罷也是爽朗一笑，很是直爽的樣子，而他更是說道：“黑風尊者，此番倒是吾做錯了，哈哈。”
這黑風聽罷也是微微一笑，可見兩人的確交情頗深，而待其笑罷其又用手輕掩著嘴巴小聲說道：“羊角尊者，吾聽聞此番這北冥盛會深有玄機。”
羊角一聽不由好奇道：“噢？是何玄機？”
黑風此刻神色一緊，彷佛在說著什麽秘密，隻聽他複又說道：“這星葉此前都以天心觀修士自居，此番其忽然參加這北冥盛會，據說是因為神樹預警一事！”
“神樹預警？預的什麽警？”羊角聞言不由疑問道。
“據說這神樹感受到了這整凡間將要劇變！”
“這神樹感應一向不是無的放矢，而每次預警都是涉及生死存亡，而我聽聞上一次神樹預警還是在靈界內亂之時。”
“是啊，這神樹不是凡間之物，其靈感遠比於我們強大，看來這次要做好應劫準備了。”
此番兩人交談雖然私密，但是卻沒有避開一旁的林青硯。是故他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這兩位尊者的竊竊私語，而他也似有所思。
林青硯聽此消息自是將自己在凡間所經曆之事聯係起來，而他聽了這麽多自然也不藏私，隻聽他插話道：“羊角前輩，我曾經在凡間遊曆過一段時間。而在京都之時，我聽聞到這靈界有修士欲行破界一事，此事可否與這神樹預警聯係起來呢？”
羊角和黑風聽罷也是一驚，隻聽他們不約而同地驚訝道：“什麽？有人欲行這破界之事，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而待兩位尊者驚歎後，這羊角率先講道：“如果說此事是破界之事，其實也可以說的通，畢竟上次神樹預警便是因為這靈凡之事。”
不過這黑風卻是反駁道：“我覺得即便是這破界一事也難以使得這神樹示警，除非此事嚴重到危及神樹的存亡。”
羊角和林青硯聽完黑風的分析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而羊角則又推測道：“說不定...此事還真的慘烈到能夠危及神樹的存亡，比如...天心觀被滅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風聞言點了點頭道：“世事無常，因此這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還是要等待這天機顯露再說吧。”
到此三人的交談完畢，而林青硯對這黑風的印象也有所改觀。此前他看著這黑風尊者憨頭憨腦，此番聽他細細分析之後，方才發現此妖心思縝密，更像個久經人事的人精。
而之後隨著來此的尊者越發變多，其也不在討論這神樹示警之事。
其實說起來這星葉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這神樹示警一事，是故詞匯過後這神樹示警一事在這妖族之中便不再是秘密。
而星葉如此做也是奉了雲雀南的命，因為在雲雀南看來，這神樹示警必定是波及整個人間，是故這妖族也定然難逃此劫。
而要問這雲雀南有無私心，說起來其還真的有點。畢竟這神樹乃是其天心觀修行之本，而越到最後這神樹越發變成天心觀的修士突破的關鍵，是故其也是想集結眾人之力保護神樹而已。
三人在這聊天，絲毫沒有發覺時間的流逝，而待三人意識到之時，這法壇四周已經坐滿了妖修。
此番眾妖坐畢，這北冥妖會自是要開始了。
隻見一個俊俏男子走了上來，無疑此人便是這次北冥妖會的主持人。
林青硯此刻見了此人，其注意力便被他給吸引去了。
隻見此妖修雖然是男相，其卻是身披著華麗的七彩羽裳，而其一雙鷹目正釋放著奪人心目的光芒。
林青硯見狀自知此人修為不凡，可以說是在座之中的拔尖的高手。
此時這妖修可能也是怕小輩不認識自己，於是也自我介紹了一番。
“吾名孔羽，乃是孔宣後人，此番有幸到此作為主持，希望諸位積極參加盛會。”
林青硯這番卻是知道孔宣大名，畢竟這孔宣的實在太過於強大，是故在凡間也經常流傳其動人心魄的傳說。
而真要談一談這孔宣，其的確不愧於這樣的影響力。
從其本源上說其乃是上古神祗，是世上第一隻孔雀。而從其根源上說，其乃是已經從這世間消逝的鳳凰的親子，是故其一出生便天生異象，而其更是擁有強大的天賦異能。
此刻這孔羽說罷，這大會便算是開始了，而一開始自是這九千年尊者現身說法的時間。
說起來這九千年尊者就是妖族的奇跡，也是眾妖的修行榜樣。畢竟修者的目的都很簡單，那就是長生。而這九千年無疑已經很長了，長到一個甲子在這樣的長河之中都隻是一瞬間。
不過即便如此說來，這時間仍舊是絕對的，瞬間隻是人的相對感受而已。
是故九千年雖長，其仍然算不得上長生，其仍舊受壽元的限製，與超脫於仙界的極樂長生還是有所區別。
此時這九千年尊者已經緩步登台，而待其穩坐在法壇中央之中時，林青硯自然又是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隻見這九千年尊者已顯老態，不過倒沒有像丁明陽那般風中殘燭的模樣，自是精氣內斂。而他雙目仍舊有神，乃是心未老之相。
這九千年尊者一開始便論的是長生，隻聽他說道：“凡人曾有人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試問這朝菌蟪蛄若想長生，何以修行？”
眾妖聽罷不由紛紛竊竊私語，畢竟大多數的他們都不是這種微小生靈，其修行大都是通過唿吸日月精氣偶開靈智。
此時林青硯作為聽道的一員，聽聞了這個問題自也是深思了一般，畢竟此番提問也頗為驚為天人。而待其左思右想後，其發現單從每個生命的角度，其即使是十分微小，其對於生命的渴望都是極端的強烈。
但是每個生命都會終結，是故這股生存的欲望從某種角度看更像是一種怨念。
而再次迴到這個問題，像這樣的微小生命而言，其何以長生呢？
說起來這個問題其實隻是一個套而已，因為這個問題的本質並不是討論朝菌或是蟪蛄的修行之道。
正所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此番在座的都不是朝菌以及蟪蛄，是故其如果進了這個套，其不可避免都犯了以己心揣測他心的忌諱。
不過這並不代表類比是不被允許的，隻是這種類比應該放在更高的位置。
比如此時作為觀測者的修者觀測正在頑強生長的朝菌，而作為靈智已開的修者們應該想到是有沒有比其更高的存在正在觀測他呢？
林青硯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其讀過幾年書，是故其還是有一定的思考能力的。然而即便如此，其也不可能跳出問題預留的邊界。
但是思考便有收獲，是故林青硯此番還是有所結論。
首先他將這朝菌生滅細細地在心海之中模擬了一遍，最後其便得出了朝菌壽命極短的原因。
其認為造成這樣的現象的原因有二，第一是因為朝菌本身不耐晝夜，其自身生長有其條件，第二就是環境自身的改變造就了這朝菌的生滅。是故這朝菌本身不耐晝夜乃是內因，二環境改變乃是外因，兩者合力造就了這樣的現象。
而得出原因之後，林青硯便進一步思考這朝菌如何存續的問題，無疑第一是改善自身，第二是有物外之人將其環境穩定。
這兩點無疑都要求機緣，因為不是每個無靈之物都會誕生靈智，其次並不是每個誕生了靈智之物都能遇到一個能改變其命運的物外超然存在。
當然這是林青硯的思忖結果，對於其他妖修而言，其各自以自己的經曆也都想著破題之法。
此時一個妖修已經想畢，於是其便發言道：“長生之道尋的趨利避害，是故對於蟪蛄而言，其隻要找尋到一處有利自己生存的地方，其壽命便會有所延長。不過這前提是這小小蟲兒能開靈智，否則其隻會遵循本能行事。”
這九千年尊者聞言則是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靈智的確重要，還有呢？”
眾人聽罷又開始思考起來，而此時卻有人站出來疑問道：“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九千年尊者一聽神色不由一亮，而他則是問道：“何以沒有意義之說？”
但此妖修的答案卻是一般，隻聽他答道：“這蟪蛄也好，朝菌也罷，其根本沒有修行之本，何以再有長生之說？這就像夏蟲不可語冰一樣，大夥覺得呢？”
此話一出自然引的眾尊者思考，待過了一會後，自有其他妖修站出來反駁道：“怎麽沒有意義？隻要尋得超脫之道，夏蟲依舊可以語冰！”
“謬矣謬矣，夏蟲是為夏蟲，即便見過冰河，其又能如何？其仍舊會終結於寒冷冬季。”
“你也錯了，既是超脫，又怎麽會被冰河所困？”
...
此番爭論立馬引發了討論爆點，眾人不由紛紛開始分邊站隊起來。
林青硯見狀不由感歎這妖修與修士也別無二致，更是想到了京都書院之中文人激論之景色。
約過了一個時辰，此時眾派各自偃旗息鼓，場麵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此時這九千年尊者見眾尊者都停止了爭論，於是總結道：“看來在座的諸位都有心得，其實大家講都沒錯。”
“都沒錯？”剛剛還各分數派的妖修此時忽然聽到這九千年大尊者如此總結，此時竟是不約而同的疑問道。
這九千年尊者見眾人都十分不解，於是又解釋道：“這修行之事乃在個人，他人之道並非自己之道。而諸位此時能夠坐在此高談闊論，足見在座的尊者都有自己的經曆感悟。是故這長生之道並非唯一，關鍵還是看個人修行。”
眾妖聞言不由紛紛點頭，似是收獲非常。
“這星葉是竟是個妖修，我和他相處了這麽久竟然是沒有發現。”
林青硯在心中如是感歎道，而他在得知這一訊息之後，其又生一個疑問，那就是這星葉的本體究竟是什麽。而他自己猜測自然是猜不出來，是故其立馬詢問了一旁的羊角。
“羊角前輩，這星葉尊者如今修為高深，不知其本尊是為何物？”
羊角聞言便立馬說道：“既然你和這星葉相熟，那我便可以告訴你。這星葉乃是一株星葉草所化，說起來他可是修行好多年了。”
林青硯聽罷不由在心中暗歎道：“怪不得這星葉資曆老呢，如果是妖修，那也說的通了。”
這羊角見林青硯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好似在思忖著，於是他又說介紹道：“說起來這也是神樹之能，就像這桔梗一樣，要不是出生之地玄異，這草木也難修生靈智。”
林青硯聽罷自然對那神樹有多幾分好奇心，而他則是歎道：“那還真的是可惜了，我雖然和這星葉相交密切，卻從沒見過神樹的真貌。”
羊角一聽則是安慰道：“沒事的，青硯小兄弟，這神樹每八百年會顯聖一次，而到時候天心觀會大開道門迎接天下來客，到時候你就可以了卻這遺憾。”
林青硯聽罷不由情緒略微激動地說道：“真的？”
羊角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了，而且不分對象，我親身經曆作證！”
“那這神樹顯聖會有什麽有助於修行的寶物麽？”
羊角聞言竟也是激動地說道：“那是自然了，據說那神樹顯聖一次便會產出一滴天地元液。這天地元液說起來可就神奇了，光是純服用之，壽元便會得到長足增長。而如果練成了‘仙元三清丹’，服用者不僅可以增長壽元，還可以領悟到無上仙意。”
“真的有如此神奇？”林青硯聽罷卻是不信，於是他便疑問道。
“真的有如此神奇！”
此刻就在林青硯剛剛問出問題之時，其便得到了迴答。不過這句迴答的主人不是羊角，而是另一名妖修。
這羊角聽其他尊者忽然說話，而他顯然也認識此人，於是也沒有責怪其偷聽，反而打了個招唿道：“咦，好久不見啊，黑風尊者。”
林青硯見狀則是在打量著這個忽然搭話的妖修，隻見這個妖修身材魁梧，而其雙掌更是龐大厚重，而其掌上更是長滿了黑色絨毛。
“看這個妖修麵色黑的緊，其身魁梧非常，看來是個黑熊所化了。”林青硯在心中暗暗猜測起來。
此時這黑風聽羊角在和他打招唿，於是開口說道：“羊角尊者，汝與吾就毋須如此客套了。”
羊角聽罷也是爽朗一笑，很是直爽的樣子，而他更是說道：“黑風尊者，此番倒是吾做錯了，哈哈。”
這黑風聽罷也是微微一笑，可見兩人的確交情頗深，而待其笑罷其又用手輕掩著嘴巴小聲說道：“羊角尊者，吾聽聞此番這北冥盛會深有玄機。”
羊角一聽不由好奇道：“噢？是何玄機？”
黑風此刻神色一緊，彷佛在說著什麽秘密，隻聽他複又說道：“這星葉此前都以天心觀修士自居，此番其忽然參加這北冥盛會，據說是因為神樹預警一事！”
“神樹預警？預的什麽警？”羊角聞言不由疑問道。
“據說這神樹感受到了這整凡間將要劇變！”
“這神樹感應一向不是無的放矢，而每次預警都是涉及生死存亡，而我聽聞上一次神樹預警還是在靈界內亂之時。”
“是啊，這神樹不是凡間之物，其靈感遠比於我們強大，看來這次要做好應劫準備了。”
此番兩人交談雖然私密，但是卻沒有避開一旁的林青硯。是故他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這兩位尊者的竊竊私語，而他也似有所思。
林青硯聽此消息自是將自己在凡間所經曆之事聯係起來，而他聽了這麽多自然也不藏私，隻聽他插話道：“羊角前輩，我曾經在凡間遊曆過一段時間。而在京都之時，我聽聞到這靈界有修士欲行破界一事，此事可否與這神樹預警聯係起來呢？”
羊角和黑風聽罷也是一驚，隻聽他們不約而同地驚訝道：“什麽？有人欲行這破界之事，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而待兩位尊者驚歎後，這羊角率先講道：“如果說此事是破界之事，其實也可以說的通，畢竟上次神樹預警便是因為這靈凡之事。”
不過這黑風卻是反駁道：“我覺得即便是這破界一事也難以使得這神樹示警，除非此事嚴重到危及神樹的存亡。”
羊角和林青硯聽完黑風的分析都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而羊角則又推測道：“說不定...此事還真的慘烈到能夠危及神樹的存亡，比如...天心觀被滅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風聞言點了點頭道：“世事無常，因此這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還是要等待這天機顯露再說吧。”
到此三人的交談完畢，而林青硯對這黑風的印象也有所改觀。此前他看著這黑風尊者憨頭憨腦，此番聽他細細分析之後，方才發現此妖心思縝密，更像個久經人事的人精。
而之後隨著來此的尊者越發變多，其也不在討論這神樹示警之事。
其實說起來這星葉此番前來就是為了這神樹示警一事，是故詞匯過後這神樹示警一事在這妖族之中便不再是秘密。
而星葉如此做也是奉了雲雀南的命，因為在雲雀南看來，這神樹示警必定是波及整個人間，是故這妖族也定然難逃此劫。
而要問這雲雀南有無私心，說起來其還真的有點。畢竟這神樹乃是其天心觀修行之本，而越到最後這神樹越發變成天心觀的修士突破的關鍵，是故其也是想集結眾人之力保護神樹而已。
三人在這聊天，絲毫沒有發覺時間的流逝，而待三人意識到之時，這法壇四周已經坐滿了妖修。
此番眾妖坐畢，這北冥妖會自是要開始了。
隻見一個俊俏男子走了上來，無疑此人便是這次北冥妖會的主持人。
林青硯此刻見了此人，其注意力便被他給吸引去了。
隻見此妖修雖然是男相，其卻是身披著華麗的七彩羽裳，而其一雙鷹目正釋放著奪人心目的光芒。
林青硯見狀自知此人修為不凡，可以說是在座之中的拔尖的高手。
此時這妖修可能也是怕小輩不認識自己，於是也自我介紹了一番。
“吾名孔羽，乃是孔宣後人，此番有幸到此作為主持，希望諸位積極參加盛會。”
林青硯這番卻是知道孔宣大名，畢竟這孔宣的實在太過於強大，是故在凡間也經常流傳其動人心魄的傳說。
而真要談一談這孔宣，其的確不愧於這樣的影響力。
從其本源上說其乃是上古神祗，是世上第一隻孔雀。而從其根源上說，其乃是已經從這世間消逝的鳳凰的親子，是故其一出生便天生異象，而其更是擁有強大的天賦異能。
此刻這孔羽說罷，這大會便算是開始了，而一開始自是這九千年尊者現身說法的時間。
說起來這九千年尊者就是妖族的奇跡，也是眾妖的修行榜樣。畢竟修者的目的都很簡單，那就是長生。而這九千年無疑已經很長了，長到一個甲子在這樣的長河之中都隻是一瞬間。
不過即便如此說來，這時間仍舊是絕對的，瞬間隻是人的相對感受而已。
是故九千年雖長，其仍然算不得上長生，其仍舊受壽元的限製，與超脫於仙界的極樂長生還是有所區別。
此時這九千年尊者已經緩步登台，而待其穩坐在法壇中央之中時，林青硯自然又是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隻見這九千年尊者已顯老態，不過倒沒有像丁明陽那般風中殘燭的模樣，自是精氣內斂。而他雙目仍舊有神，乃是心未老之相。
這九千年尊者一開始便論的是長生，隻聽他說道：“凡人曾有人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試問這朝菌蟪蛄若想長生，何以修行？”
眾妖聽罷不由紛紛竊竊私語，畢竟大多數的他們都不是這種微小生靈，其修行大都是通過唿吸日月精氣偶開靈智。
此時林青硯作為聽道的一員，聽聞了這個問題自也是深思了一般，畢竟此番提問也頗為驚為天人。而待其左思右想後，其發現單從每個生命的角度，其即使是十分微小，其對於生命的渴望都是極端的強烈。
但是每個生命都會終結，是故這股生存的欲望從某種角度看更像是一種怨念。
而再次迴到這個問題，像這樣的微小生命而言，其何以長生呢？
說起來這個問題其實隻是一個套而已，因為這個問題的本質並不是討論朝菌或是蟪蛄的修行之道。
正所謂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此番在座的都不是朝菌以及蟪蛄，是故其如果進了這個套，其不可避免都犯了以己心揣測他心的忌諱。
不過這並不代表類比是不被允許的，隻是這種類比應該放在更高的位置。
比如此時作為觀測者的修者觀測正在頑強生長的朝菌，而作為靈智已開的修者們應該想到是有沒有比其更高的存在正在觀測他呢？
林青硯雖然修為不高，但是其讀過幾年書，是故其還是有一定的思考能力的。然而即便如此，其也不可能跳出問題預留的邊界。
但是思考便有收獲，是故林青硯此番還是有所結論。
首先他將這朝菌生滅細細地在心海之中模擬了一遍，最後其便得出了朝菌壽命極短的原因。
其認為造成這樣的現象的原因有二，第一是因為朝菌本身不耐晝夜，其自身生長有其條件，第二就是環境自身的改變造就了這朝菌的生滅。是故這朝菌本身不耐晝夜乃是內因，二環境改變乃是外因，兩者合力造就了這樣的現象。
而得出原因之後，林青硯便進一步思考這朝菌如何存續的問題，無疑第一是改善自身，第二是有物外之人將其環境穩定。
這兩點無疑都要求機緣，因為不是每個無靈之物都會誕生靈智，其次並不是每個誕生了靈智之物都能遇到一個能改變其命運的物外超然存在。
當然這是林青硯的思忖結果，對於其他妖修而言，其各自以自己的經曆也都想著破題之法。
此時一個妖修已經想畢，於是其便發言道：“長生之道尋的趨利避害，是故對於蟪蛄而言，其隻要找尋到一處有利自己生存的地方，其壽命便會有所延長。不過這前提是這小小蟲兒能開靈智，否則其隻會遵循本能行事。”
這九千年尊者聞言則是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靈智的確重要，還有呢？”
眾人聽罷又開始思考起來，而此時卻有人站出來疑問道：“我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九千年尊者一聽神色不由一亮，而他則是問道：“何以沒有意義之說？”
但此妖修的答案卻是一般，隻聽他答道：“這蟪蛄也好，朝菌也罷，其根本沒有修行之本，何以再有長生之說？這就像夏蟲不可語冰一樣，大夥覺得呢？”
此話一出自然引的眾尊者思考，待過了一會後，自有其他妖修站出來反駁道：“怎麽沒有意義？隻要尋得超脫之道，夏蟲依舊可以語冰！”
“謬矣謬矣，夏蟲是為夏蟲，即便見過冰河，其又能如何？其仍舊會終結於寒冷冬季。”
“你也錯了，既是超脫，又怎麽會被冰河所困？”
...
此番爭論立馬引發了討論爆點，眾人不由紛紛開始分邊站隊起來。
林青硯見狀不由感歎這妖修與修士也別無二致，更是想到了京都書院之中文人激論之景色。
約過了一個時辰，此時眾派各自偃旗息鼓，場麵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此時這九千年尊者見眾尊者都停止了爭論，於是總結道：“看來在座的諸位都有心得，其實大家講都沒錯。”
“都沒錯？”剛剛還各分數派的妖修此時忽然聽到這九千年大尊者如此總結，此時竟是不約而同的疑問道。
這九千年尊者見眾人都十分不解，於是又解釋道：“這修行之事乃在個人，他人之道並非自己之道。而諸位此時能夠坐在此高談闊論，足見在座的尊者都有自己的經曆感悟。是故這長生之道並非唯一，關鍵還是看個人修行。”
眾妖聞言不由紛紛點頭，似是收獲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