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海州後,林青硯自然帶著花夢紙好好地遊玩一番。兩人丟下窩在房間裏練功的周鐵,徑直去往了海邊。


    深秋的海邊自然有別樣的風景,沒有詩句之中的驚濤拍岸,隻有海水衝上沙灘發出的簌簌之聲。此時兩人步調款款地走在沙灘上,看著遠處寬闊的海平麵,又相互對視了一眼。一霎那風起,兩人的鬢發便如同靈蛇一般浮動起來。


    林青硯緩慢的伸出右手,將那幾縷不聽話的青絲安置在花夢紙的肩頭,而花夢紙見狀不由羞赧地低下了頭。


    “怎麽了?夢紙?”


    “沒怎麽...”


    林青硯見狀自是知道花夢紙是害羞了,於是他再不再多問,隻是挽著花夢紙的手,繼續在這一望無際的白色沙灘上漫步。


    “夢紙?答應我,別離開我,好麽...”林青硯輕聲說道。


    “好...”


    此番林青硯已經完全地喜歡上了花夢紙,他此刻自然不會問情愛究竟為何物,也不會厭惡自己說出的甜言蜜語,隻會靜靜地享受來自對方的溫情。


    果然,情字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再說迴此行,其實林青硯眾人根本不懂要保護的是什麽,因此他們要做的隻是聽從張震的調遣即可。也是因此兩人才有了時間閑逛這偌大城池,以及很多時間供其相互溫存。


    就在閑暇地兩日後,三人的房門突然被連續地敲響。三人不約而同地陡然睜眼,那一刻屋內好似閃過幾道閃電。


    林青硯和周鐵分居兩屋,此刻兩人一同推開房門見到了敲門的人。


    “道爺,那東西來了~煩請道爺走一趟了~”


    兩人聞言便點頭示意知道了,而林青硯沒有叫起花夢紙,隻是一個人隨著周鐵跟著那人去了海邊。


    此時正值半夜,那海風雖不如西風鋒利,但是也攜帶著絲絲涼意。


    眾人走在沙灘上,留下一條條足跡。待到了一處平緩沙灘後,眾人就佇立在這海岸,也不知在等待著什麽。


    此刻月光慘白,而這夜晚的海麵即使在月光的掩映之下,遠方的海麵仍舊黑暗。


    忽然林青硯彷佛看到在那藍黑色的遠方緩緩飄來了一個東西,再過了一會兒,隊伍中也有人緊張地喊道:“來了!”眾人聞言各自便做好準備,迎接著這黑夜之船。


    夜船緩緩抵達不遠的海岸,似是害怕船體擱淺,一艘小船便從那艘船邊飄了過來。小船的速度更慢,眾人等了良久方才看清小船的具體細節。又過了一會兒,這船方才停在了海岸上。


    眾人見狀,於是連忙向著小船靠近,而小船上的人也搬著一個箱子正要下船。林青硯則是用神識探查了一番,那寶箱卻是有隔絕神識之功效,這讓他不由一驚。


    “切記不能靠水!”船上的人警告著眾人,眾人聞言自然更加小心翼翼地將那寶箱接過。待那寶箱被眾人抬至岸上後,那小船直接燃起了火焰,成為了沙灘上的一攤焦木。


    而船上下來的人也不再跟著眾人,連一聲拜別都沒有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而有一隻信鴿也同樣如此,隨著那人消失也消失在了天際。


    天逐漸亮了,而眾人已經在趕迴京都的路上了。此時眾人的裝扮為尋常鏢師,就連林青硯三人都褪去了一身道袍。此番眾人喬裝打扮,旁人見了定不會起疑,但是這內部之人就說不準了。


    這十人中的禦林軍人自然是謹遵軍令,對於此事他們雖有好奇心但是隻會放在心裏。但是那些衙差卻不會如此,這些衙差混跡江湖已久,不免不像軍人那樣有著嚴明的紀律性。


    “小王啊,你說這是什麽?神神秘秘的?”


    “老吳你就別猜測了,不是說隻管護送嘛?”


    “我當然知道了,但是人也有好奇心啊,不是嗎?”


    “哎,我聽說與宮內有關...”


    此言一出林青硯自然聽到了,而張震顯然也聽到了。隻見他冷冷地瞥了那兩名衙差後說道:“此行乃是秘密之行,還望眾人嚴守口風!否則軍法處置!”,而那兩人見狀連忙變得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言。


    由於帶著寶箱,眾人的行程也慢了下來,待至第三天,眾人方才出了海州。而這海州緊靠徐州,之間自有官力不及之處,因此眾人一出海州便變得更加謹慎起來。


    一路上林青硯為了保護這什麽寶箱,也是一直用神識搜尋著四周,此時他忽然發現了幾個有意思的人。這些人顯然是匪徒,而且顯然對林青硯的這趟鏢很感興趣。


    對於此事,林青硯卻是沒有不多說,因為他想看看殺劍的威力。


    車隊緩緩行走,不一會兒便走至那些匪徒的夾擊區。而這些匪徒見狀便猛地從地上暴起,將眾人圍在了一起。


    此時忽遇突變,方才看出這些官兵與軍士的實力。隻見這些衙差鎮定自若,毫不畏懼。而那些軍人則更是不慌,有的人甚至興奮起來。隻見十人各自拿出武器,而軍人更是背對背擺出了小陣法。此刻這些匪賊見這些人訓練有素絲毫不懼,他們自己反而沒了底。


    說到底這些衙差都是跑江湖的,對於這些雞鳴狗盜之事見的太多,因此習以為常了。而那些軍士的天職便是殺戮,而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不免殺意橫生。


    隻見兩方的人先是保持不動,隻是虎視眈眈地互相觀望著。而這些匪賊被看的竟是不知不覺地向後退,突然裏邊一個頭目此時看不下去了,隻聽他吼道:“小的們,這鏢師越是厲害這寶貝就越是好,我們人多怕啥!搶了就能過冬了!”


    這頭目吼畢,眾賊匪立即恢複了點士氣,開始向著林青硯等人圍去。


    就在此時一名禦林軍沒忍住,手疾刀快將一名賊匪的手砍下,鮮血立即噴濺而出。這鮮血一噴,便昭示著戰鬥正式開打。


    周鐵見此情景,一直壓抑的殺意忽然被勾起。隻見他立即跳入人群之中,其手中的劍立馬靈活無比,無情地收割著這些匪徒的性命。這可是周鐵第一次殺人,但他卻好像絲毫不恐慌,反而很享受這種過程。


    林青硯護靜靜地在寶箱旁邊看著這戰場的一切,不由喜憂參半。他一半覺得這周鐵過於殘忍嗜殺了,但另一半不得不說這周鐵有練殺劍的天賦。


    說時遲那時快,此時周鐵又幾個輾轉騰挪,手中的劍也隨著他的身體來迴穿梭,霎時又有多人死在了他的劍下。


    說到底這些人也隻是嘍囉而已,都沒有係統的習過武,哪經得住周鐵這樣的劍道狂人摧殘?


    過了一會兒,這些嘍囉見死傷慘重,不由紛紛開始逃跑。就在如此嘈亂之時,那草叢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這個人身上靈力波動劇烈,一看便不是凡人。


    以林青硯的眼力自然一眼便知這人不簡單,隻見這人似是借助那土遁之術,其速度極快霎時便到了這寶箱的一旁。


    而就在他伸手欲拿之時,一道金光閃過,讓那個人訕訕地縮迴了手。


    這金光的施展者自然是林青硯了,而那人見狀也是不由在心中腹誹道:“這青年一身靈氣毫不外泄,本以為是個剛入練氣的小修士,但這手‘金光乍現’的威力顯然直逼金丹期修士了,難道這凡俗之人竟是個金丹修士?”沒想到這襲來之人,卻是以為林青硯最多也就隻是個築基期的修士而已。


    而就在他念頭翻飛之時,林青硯卻已經飛身而上。那人一見這架勢,連忙運其十二成力抵禦來自林青硯的攻擊。


    林青硯使得是他自創的劍法,淩厲的快劍配上一身的靈力,宛如一尊戰神。


    那人見沒有得手自然便想要後撤離開,但是林青硯的身法極其纏人。


    隻見林青硯飛速閃動,手中揮舞的劍招招致命,逼迫著那人不得不正麵一戰。


    不過這人倒也果決,見無法全身而退,便使了個止損的法子。隻見他故意受了林青硯一劍,然後喚了幾根木藤稍稍牽製住林青硯一下。林青硯本以為他隻會土係道術,所以沒有想過事前防禦這木藤。


    霎時木藤起效,那人見狀又使了個地陷之術,林青硯竟是被絆倒了,而那個人也是逃跑了。


    “說到底是我大意了!”林青硯見狀不由暗自責怪自己,“這人也好生玄奇,竟是可以連番施展不同的道術...”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戰鬥方才停止。隻見這四周盡被鮮血染過,張震清點一下共有十五具。當然林青硯一方也有人受傷,不過不是致命位置,上點金創藥就好了。


    眾人將一幹屍體拖至郊外,林青硯見此情景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憐憫的情感,不由為這些人念誦忘憂心法。


    “這些人也是人...他們都有生命,盡管他們都作惡多端,但是這天道之下哪有絕對地道德呢?這天道之下...隻有絕對的生存!”


    此時林青硯的心境獲得一絲靈光,他隱隱感到這忘憂心法最後必然會指向天道。而天道無情,就如那天心存續了不知多久的神樹,隻要有靈氣的地方就能磅礴再生,哪管的四周生物的死活。


    “生死由天審判,善惡人心定奪!”林青硯將這絲明悟又總結了出來。


    想到這林青硯知道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他雖然勇於麵對了傷痛,但是學不會如何對待傷痛。從人心的角度看,這種傷痛隻能用複仇才能愈合。但是複仇又會衍生出新的仇恨,從此代代無窮。而傷痛也會因此獲得延續,“憂”也就消滅不盡。


    想明白這一切後,林青硯金丹忽然閃現光芒,似是離金光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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