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老道後,林青硯又自個出了城散了散心,直至午後他方才現身於長生教之中。而他一迴到教內,這肖竹便找上門來。


    “右護法,教主有事找你。”


    林青硯乍聞此消息,心中不免開始暗自琢磨起來:“這道也風平日裏全在宮裏過活,此刻突然召我也不知為了什麽事。”不過他雖然想不明白,他還是點了點頭。


    肖竹見林青硯同意,便帶著林青硯去了道也風的居室。


    說起這道也風,其如今雖說是長生教教主,平日裏弟子卻難見其一麵,教中所有事物皆由門內各堂口的堂主決定。


    而對這樣的現象,林青硯自然也是有所了解,而今日之事不免讓他忽感這教主可能有什麽事要交代與他。


    “你來了啊,南山。”


    “教主聖安。教主一直深居皇宮,不知今日出宮有何吩咐?”


    道也風一聽自覺林青硯是個聰明人,於是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如今已是本教右護法,自然要伴我左右,明天隨我進宮麵聖。”


    林青硯說到底本是凡塵人,他從小就聽聞皇宮的富麗堂皇,那時就想看一眼。此刻忽然有個機會擺在他的麵前,他不免心中先是生喜。不過他生性多疑,他轉念一想,那左護法也是護法,怎就沒有這般待遇呢。


    “多謝教主美意,隻是弟子有一個疑問,不知教主可否解惑?”


    “但說無妨。”道也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平靜的說道。


    “弟子入教不久已榮升護法之職,可那左護法入教已久,這入宮相伴不應是那左護法更為相配?”


    道也風聞言輕笑解釋道:“你是說蒼術啊,你有此問也是自然。不過你不懂得的是,蒼術是本道在教內的代言人,沒了蒼術,本道將會失去對長生教的控製力。”


    此話說的明白,林青硯自然一點就透。


    這道也風深居宮闈之中,其肯定要找個人來代他管理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護國聖教。而這代管人定然要找他身邊的人,而這蒼術貴為左護法自然是最為合適的。


    林青硯想起他初見蒼術的光景,不由心歎:“怪不得這些弟子都害怕那左護法的要緊呢,原來這蒼術卻是這教內台麵下最具有話語權的人。”


    此時道也風見林青硯一臉明了的樣子,於是問道:“可還有疑問?”


    林青硯搖了搖頭說道:“沒了。”


    “善,那明天就和我進宮麵聖!”


    話畢,林青硯便領命退了出去,待其到了自己的居所時,她發現花夢紙已經門口等著他了。


    “你終於迴來了啊,也不懂晚上去哪瘋去了!竟是一夜沒迴來。”說完,花夢紙便嗅了嗅林青硯的衣服,“咦?這衣服上怎麽有股臭味?似是好久沒有洗澡的汗臭味。”


    林青硯聞言自然想到了老道那髒兮兮的麵孔,心裏於是暗暗歎言道:“這女人鼻子真靈,我就沒感到有何異味,可能這就是臭味相投吧~”


    “趕緊去洗澡,不然不允許你進門!”


    林青硯聞言心想這是他的房間,但是想到自己如今打不過她,於是還是算了和花夢紙計較的心。他見花夢紙毫不鬆口,於是便趕緊去了夥房要了桶熱水,待其沐浴更衣後方才出現在花夢紙的麵前。


    “明日我要進宮了。”林青硯向花夢紙吐露消息道。


    “進宮?進宮幹什麽?這皇宮玄奇,乃是人運匯集之地,修士都不能輕易施展玄術,你是要去幹嘛?”


    “道也風吩咐我去的,正好我也沒見過這皇宮的模樣,就當作見見世麵好了。”


    “什麽勞什子教主,故弄玄虛,也不知我師父沒事讓我下山來探尋這皇城消息幹嘛。”


    林青硯此時忽然聽到花夢紙說出自己此行的任務,於是立馬問道:“你師父讓你來京都探尋皇城消息?”


    花夢紙此時也不避諱了,卻也隻是點了點頭示意林青硯說的沒錯。


    林青煙見狀於是又接著說道:“那正好,此行正好幫你也探尋一下這皇城消息。”


    “這凡間場所,能有什麽值得探尋的,我師父就是杞人憂天,老是說要變天了,這凡間的天怎麽變也變不到靈界去啊。”花夢紙卻是一臉不在意地說道,似是很討厭她師父為她安排的任務。


    此話題說完,兩人又互相動了動嘴皮子,宛如一對熱戀已久的情侶。


    次日一早,道也風已經坐上了自己的法轎子,而林青硯作為護法自然要盡護衛之能,於是乎他便走在了法轎的前頭,隨著一夥人便十分招搖地進宮去了。


    這皇帝的居所自然不簡單,隻見那數丈高的紅牆在晨日的照耀下閃著令人生畏的深紅色,而那城樓上的金頂更是與那日光遙相唿應,投射著令人著迷的金光。


    林青硯在隊列之中遙遙望去,饒是其看過了天心觀的天宮,還是忍不住感歎這人間帝王的權勢。


    不一會兒隊列緩步從偏門進入,經過門衛的檢查後,林青硯眾人方一一進入。


    這道也風的儀仗隊自然不得進入宮城之中,待道也風下了法轎後這些人便退入皇城之中。


    原來這皇宮分為皇城和宮城,皇城自是拱衛宮城而生,而那宮城才是皇帝行居之處,其上早朝有太極殿、宴請大臣有兩儀殿,而皇族的樂園更是在那龍首原上的大明宮。


    林青硯此時一入皇宮,便立即發現自己的確是一點靈力都用不出來,甚至那飛行神通都無法施展。


    一出牆門之後,林青硯的視野瞬間廣闊起來,一座巍峨聳峙的宮殿便躍然於眼前。


    隻見那宮殿前鋪設了自上而下的長長階梯,似是一道白虹隻通大殿。再往上瞧去,隻見數以百計的楠木房柱雕梁畫棟,將這寶華的殿頂穩穩撐住。


    “這就是人間的建築巔峰了!果然是大手筆!”林青硯在心中暗暗讚道。他邊走邊歎,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內宮。


    “天師你來了。”一個小太監見著了道也風於是上前打招唿道。


    道也風也沒有架子,隻見他點了點平易近人地說道:“勞煩趙公公稟報聖上,微臣已經迴宮了。”


    這公公得令,立馬入宮稟報去了,跑的竟是比那兔子還快,看來這道也風已不是寵愛,而是深受寵愛了。


    不一會兒,那公公小跑迴來,還沒把氣喘勻便開說道:“天師,皇上速宣。”


    宣完這公公便帶著道也風和林青硯去了皇帝的尊駕之處,道也風聽罷自是雲淡風輕,隻是緩步跟上。而這林青硯卻不如這道也風那般平靜,他頭一次進宮,不免少了幾分嚴肅,隻見他東張西望,宛如一直心思不定的山猴子。


    很快兩人來到了駕前,這皇帝揮了揮手,這太監便退下了。此時林青硯見道也風沒有下跪,於是也便從容自若地不行跪拜之禮。


    而這皇帝好像也不在意此事,他見兩人來了,於是喜道:“愛卿你來了,你來了朕就安心了!”


    “微臣過失,讓聖上久等了。”


    “這裏四下無人,愛卿就莫客套了。言歸正傳,你這次出宮說是帶了一個弟子進來輔助你煉丹?朕如果猜得不錯,你身後就是你口中之人吧!”


    “聖上英明,此人便是此次煉丹的必須助手,否則此丹定是練不出來。”


    此時林青硯已經在一旁聽了許久,想著這皇帝真的是在求長生!而他心裏也因此對這皇帝做出了評價:“昏聵無能!”。此外他聽著道也風的話術,也大約曉得了為何道也風特別討厭自己那般阿諛奉承的模樣,原是他天天於這宮內不得不行這口禮之事。


    “你就是周南山,抬起頭來讓朕瞧瞧。”這皇帝聽罷便轉而對著林青硯說道,語氣之中挾帶著絲許期望。


    林青硯這時得令,方才抬起頭好好地觀察那如今的天子。


    這天子已經很老了,隻見他已經很努力地睜開滿是皺紋的眼睛,但他的眼角依舊耷拉著。而他頭頂的青黎已經稀疏地看不清,如果不是頭頂的龍帽,可能會顯地更加稀少。


    “倒是生的靈動超人。”皇帝滿口稱讚道。


    林青硯自然機靈,他聽聞這皇帝誇讚自己,自然要給他些許麵子,於是他便照葫蘆畫瓢地迴道:“聖上英明。”


    但此話一說,三人立馬感到有什麽不對,感覺這林青硯話是說的不錯,但是好像用錯了詞匯。不過這也是小事,這皇帝明顯更加關心的是那丹藥的煉製之事。


    “如今天師已經找到了靈子,此迴春丹是否定可煉出?”


    道也風點了點頭道:“迴聖上,有本教右護法相助,此丹必成!”


    “那就好,愛卿此事交予你辦即可,事成之後朕定好好賞賜你!”


    “謝主隆恩!”


    這皇帝吩咐完,林青硯便隨著道也風退到了這皇帝專門為他們安排的房間。


    此刻林青硯離開那宮殿後,便在迴住處的路上一直在譏諷那皇帝,他看那皇帝年老頭昏不把最後的心思花在這天下之上,卻在這宮裏偷偷鑽研這鉛汞之術,不由開始心憂這天下的黎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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