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硯隨著老道在這京都城之內轉悠起來,即使林青硯喊的再大聲,卻是再也沒有傻子上門。而老道好似是假意亂逛,卻是不知怎麽地帶林青硯來到了風月場所。


    這林青硯當然沒有來過如此風流的場所了,隻見這花街柳巷住於一條小河邊上,河中還有幾艘小船送著來往的客人。


    說到這風月場所竟是下午營業,林青硯也是好好地驚訝了一番。


    “大師,這風流地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樣啊。這人來人往的是熱鬧,但未免太過張揚。”


    老道聞言不由嬉笑著說道:“你這小子再想什麽呢?此處乃是平康坊,才子佳人的溫柔鄉,這天色將晚,我們趕緊進去看看吧。”


    林青硯見老道如此猴急樣子,之前高人印象立馬煙消雲散。不過林青硯不懂的是,這老道這麽急也是因為這嚴苛的宵禁製度。


    這唐朝雖說是盛世,但是其卻有街坊的宵禁。但是這坊乃是圈地之舉,是故這坊內沒有宵禁一說,因此這坊內的夜生活是相當的豐富。


    平康坊是京都青樓和文人的聚集地,每每文人逸興遄飛之時,都會就進來這風流之地快活一番。


    飲一口酒,寫一首詩,聽一首曲,博美人一笑,是多麽愜意自在。


    林青硯見此處文人個個玉樹臨風、文質彬彬,不免有些自慚形穢,於是他問道:“大師,你帶我來這幹嘛?”不過林青硯雖這樣說,還是將劍交予門衛保管,畢竟這風月場所不可見兇殺之器。


    “小子,我看你身體挺老實的~這有錢呢就得快活,把錢揣在懷裏多累,別怕消費不起,今日老夫請你聽曲!”


    林青硯聽罷不由腹誹起來:“這錢還不是我幫你賺的,說請我聽曲,指不定把我那份都花了。唉!”


    不過這老道雖信誓旦旦說著,但是一進這平康坊還是瞬間遮遮掩掩起來,好似怕別人發現似的。


    林青硯見狀不免問道:“大師,你是不是又在這裏欠錢了?這會小子身上可隻有幾個銅板啊。”


    “你這小子別怕,老道隻是怕熟人認出來...哈哈”老道說完難掩尷尬,不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兩人緩步庭中,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建築外,其門頭上用行書寫著“煙雨閣”三字,甚是飄逸。


    林青硯隨著老道進門便細細打量著這四周環境,他發現這煙雨閣內布置的倒也雅致,盡是些清粉素裝,不似他印象之中的那樣俗氣滿滿。


    這煙花之地自然有其規則,這一進門就要點一口花茶,而如要登樓,則還要提前“支酒”。


    此時這天色已晚,這青樓客人到了頂峰,於是這煙雨閣不免亂嘈嘈的。兩人見狀自是尋了個清淨地,就坐後這煙雨閣侍女直接就上了壺花茶。


    “客官,不知要登樓見那花魁一麵否?”


    老道似是老客,直接搖了搖頭道:“這花魁有什麽好看的,你直接讓人過來談個小曲聽聽即可。”


    言罷,這是女也不多問,便去老鴇那說了老道的需求。老鴇聽聞便不由自主地看向林青硯處,她見林青硯一身仙氣漫漫,心覺這林青硯定是不凡,於是便迎了過來。待其走進不免也發現了老道,自覺眼熟於是問道:“哎呀,這不是那個誰...哎,我怎麽想不起來了。”


    老道見狀笑嘻嘻地說道:“老美人,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這天天閱人無數,哪能記得老夫我呢。不要記,不要記~”


    老鴇聞言自然暫且把這事放在一旁,而是與一旁的林青硯搭起話來:“這位小哥生的靈動不凡,今日來我這煙雨閣,竟是不為我的姑娘?”


    林青硯聞言自是局促起來,他見這老鴇也算是個標誌人物,一身成熟氣息正刺激著他尚處稚嫩的赤子之心。


    “你...離我...遠...一點!”林青硯好不容易憋出這幾個字,言語之中盡是羞赧。


    老鴇見林青硯如此這般,不由心生趣意,於是便調侃了林青硯一番,隻聽她似是嬌嗔地說道:“小兄弟不會是初來我這寶地吧,放鬆點,我不會把你吃了的,嘻嘻。”


    這會那老道看不下去了,隻聽他笑罵道:“你這人都二十八九了,還在這裏裝嫩,滾滾滾~”


    老鴇見老道這般卻也不惱,隻是輕笑著正欲離開,離開前還輕撫了林青硯一下,甚是妖嬈。


    林青硯倏然被摸,不由立馬向後躲避,都沒注意得背後沒有倚仗物,差點後仰倒地。那老道見林青硯這狼狽模樣,不由說道:“你這少年也是,按理說你應該沒來過這風月場所,但是目光竟然從未私下瞥視過,難道你真的不行?”


    “什麽行不行的,隻是我不知這地方有什麽勞什子樂趣,無趣無趣!”


    林青硯說完老道卻是不再搭話,因為他點的歌女來了。隻見這歌女懷抱琵琶,一臉嬌弱,其內著素衣,上刺有空穀幽蘭,再配上其一襲粉色薄紗,靈質脫俗之感油然頓生。


    “不知客人要聽什麽曲子?”


    林青硯聞言又覺其聲音好聽,似是山間笛聲,清脆悠揚。


    老道見歌女已至,於是接過話來:“十八摸會不會?”


    那女子聞言麵色一滯,卻是搖頭。老道見罷似是心生憐意,也不為難她,於是說道:“就來一首竹枝詞吧。”


    這歌女一聽眼睛忽然放光,好似這首歌是她的拿手絕活一樣。隻見她懷抱琵琶,十根玉指輕撥琴弦,不一會兒曼妙歌聲便傳了出來。


    林青硯從未聽過樂器演奏的聲音,自覺這聲音曼妙,不由心曠神怡彷佛置身與竹林秘境。


    不一會兒一曲唱畢,老道很是熟練地賞了點銀錢給那女子,女子接過銀錢自是言謝。林青硯見那女子楚楚可憐,不由為她不平道:“這女子柔弱非常,眼中盡是不願意,看來這青樓也是是非之地。”


    老道聞言不由歎言道:“哎!來了就好好享受,不要攜帶那麽的抵觸心理嘛!老夫的興致全被你破壞了!”


    這老道說罷一臉疲累,便要起身尋一處住處。畢竟此時天色已晚,而這宵禁已經開始,此時再上街遊蕩就會被抓走了。


    就在兩人已經走到門檻之時,這煙雨閣忽然驚起陣陣唿聲浪潮,林青硯迴頭一望隻見一個更為曼妙的人兒站在了閣樓之上,他知道她可能就是那所謂的花魁了。


    此時林青硯處於人潮之外,這花魁自然也是注意不到他,而他則是細細地正在觀察。老道見林青硯佇立原地,空望妙人,不由上前問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搞這個花魁?”


    林青硯卻是沒精力迴答他的問題,因為此時他已經用神識掃過那花魁,而讓更是發現這花魁好似靈界中人。


    這一點無疑引起了林青硯的注意,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天地自由,誰也可以來這凡間遊樂,此事倒也和自己關係不大。


    不過這花魁卻是不樂意了,她畢竟出自靈界,一感到他人神識探尋便立馬做出了迴應。她此刻目光灼灼看向門扉少年,似是害怕他溜走似的。


    眾人見女神移目,不由紛紛順著他的目光找到了林青硯。林青硯見狀不由尷尬一笑,卻是要走,但是此時那老道卻是不同意了,隻聽他說道:“洛神賞目,不知花魁對我這小弟有何想法?”


    那花魁聞言卻是掩嘴偷笑一番,隻聽她答道:“此風月之地,當是想與那小哥共賞風月咯。”


    此刻花魁發笑,直引得眾人如沐春風,心神蕩漾。當然也會有人跳出來破壞這美好氛圍,隻聽有人高聲喊道:“這小哥沒付銀錢自是無法登樓,這花魁還當遵守規矩。”


    花魁一聽不由立馬變了臉色,隻見她冷若冰霜地說道:“你若想逆了我的意,你就永世妄想進這煙雨閣!”


    那人聞言頓時也如縮頭烏龜一般不再言語,可見這煙雨閣的後台也是頗為深厚。


    不過如今這妾有意,還得看這郎有沒有情。林青硯此時一臉平靜,好像被這花魁選中也不是什麽高興事一般。老道見狀自然不想錯過了這香豔機會,於是攛掇著林青硯道:“小子,快上啊,時不待我!反正今晚沒處睡,倒不如抓住這春宵一刻!嘿嘿嘿...”


    這還沒等老道勸完,眾人不由都起哄起來:“登樓!登樓!”


    林青硯仍舊不動,甚至想轉身離開。但是這花魁卻不願意了,她直接宣布道:“此夜不登樓,此夜上畫舫!”


    說完她便下了樓,絲毫不顧花魁矜持,眾人見狀不由瞬間失了興致,畢竟爭搶過來的才香嘛。


    林青硯則是被老道擎住,不一會兒就被那花魁挽起了手臂。


    “走吧~”花魁羞赧地說道,林青硯見狀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跟著她去了河邊。


    此刻也算是良辰美景,隻見月涼如水,晚風習習,而佳人更是挽住少年手臂,好一副月下幽會之景。


    林青硯此時被挽著行走,卻無一點甜蜜滋味,隻聽他直言道:“你是靈界修士?”


    花魁點了點頭,卻是嬌嗔道:“你這呆子,怎就會破壞氣氛?”


    林青硯聞言卻是感到一股惡寒,他想到那縣府千金,不由連忙推開花魁道:“男女授受不親,這才初識不必如此親近...敢問姑娘芳名?”


    花魁聞言自是答道:“郎君,今夜人家就是你的人了,還有什麽敢不敢的,小女子名叫花夢紙,郎君日後莫不要負了人家。”


    這林青硯自然是一臉迷惑,他從未見過如此糾纏的女子,不過即便如此他內心裏竟是還有一絲期待。


    兩人行至不久便到了碼頭,隻見碼頭附近有一小石碑,碑上寫著“桃葉渡”三字。


    此時碼頭停靠了些許掛著花燈的小舟,花夢紙挑了一艘便欲挾著林青硯上船。林青硯見狀索性按老道所言用心感受過程,於是他摟著花夢紙縱身一躍,倏然間便安穩地落在了畫舫之上。


    此刻岸邊圍滿了文人,他們見此情景不由紛紛吟詩作對,翌日林青硯的風流之事便傳滿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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