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地初開,清氣上升化為天,濁氣下降凝成地。這天之上有三十六重境界,這地之下有四大洲。四洲分別為北俱蘆洲、南瞻部洲、西牛賀洲、東勝神洲。各洲地理不同,因此各洲都有自己獨特的風味。這最北邊是為北俱蘆洲,那邊是無盡的茫茫白雪,傳說中白雪之後是一片四季如春的仙境;而這西邊乃西牛賀洲,其有無盡的靈秀奇峰,孕育了一方奇人異士;而東勝神洲臨靠大海,一年四季水力豐富,物產極其富饒;這南瞻部洲可謂其他三洲的連結點,各種風土人情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開放的格局。


    傳說上古時期,有夏、商、周等朝代。在那個時候,人們可以移山填海,各類異獸縱橫四洲。但不知為何,到了今日人們能力消退,異獸日漸稀少,仙凡涇渭分明。不過情況雖然如此,往來修行者發現通過打坐修煉凡人也可自修出神通,甚至去往那虛無縹緲的三十六重天,修真一道由此而生。


    古往今來,修真法門日益繁多,這不免會產生分歧。分歧產生久了,便會有陣營,於是再後來便有了正魔之分。正魔兩派的出現究其根本還是在於對於修真理念的分歧。正派認為修真應講究天人合一,修仙道先修人道;魔門認為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弱者就是強者的養分。兩者一開始不僅理念存在分歧,而且魔門濫殺嗜殺,正派之人死於無辜者甚多,因此兩派便選擇開戰。這一戰生靈塗炭,數千萬的凡人成為冤魂。此時凡人之中出現聖人,開創四洲書院,欲打算製衡靈界。再經過一戰,靈界大能紛紛隕落,靈界與凡間域被雙方劃分出來。最終三者互相製衡,而且相互滲透。當然世上也不僅僅隻有正道魔門這些名門大派,還有許多散修,這些散修功法自由獨到之處,但其中不乏存在邪門妖術。


    紅塵百態皆是虛像,修真顧名思義,即修一真意。每一個修行者的目的都是為了勘破虛相,超脫塵世,去往無上仙境。有詩曾言:紅塵囂囂多煩擾,隻上太虛便忘憂。仙者,謂之超脫,超脫天地存於這三十六重天。成仙之路坎坷,縱觀古今,能集仙緣、仙骨、仙心三者寥寥,因此飛升成仙大多存於傳說之中。要說最近的飛升者還是數百年前的離淵上人,據說此道人留有道書三卷,以待後人有緣得之繼承道統。


    而自離淵上人修成真仙,當今靈界就屬魔門血劍-帝何傷獨傲群雄,其星月洞天功法加上神異的血劍,淩厲非常。觀其周圍經常彌漫著猩紅的氣勁,絲絲血色滲入他那白色的靈力之內,品相十分妖異。


    天下功法萬千,要問當今門派孰優孰劣,沒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但是如今哪些是靈界主流門派卻是公認的。比如位居西牛賀洲的星月洞天,南瞻部洲的太玄宗,北俱蘆洲的雪淩派,東神神洲的天心觀。除此以外還有玄宗以外,用以製衡著靈界而遍布四洲的四洲書院。


    四洲地域遼闊,每個洲都有靈界與凡間域,幾千年來兩者互得安穩。在南瞻部洲的東南部,靈界與凡間域的交界處有一異地,名為大夢澤。


    這天微風輕輕,一片落葉緩緩飄揚,最終落在一名少年腳下。


    這個少年喚作林青硯,他已經和他的老父親在這裏活了十四年有餘。他有個好朋友喚做蘇麟,兩個人從小認識。蘇麟常和林青硯說想要去外邊的世界看看,他覺得這裏的生活太單調,不是他想要的。而林青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舒適,很充實,每天抓抓魚,捉捉鳥,卻也不害性命。


    “蘇麟啊,你一天天的想出去,但是你是你家獨子,你要走了,你有想過你的父親母親嗎?”


    這一天,林青硯再次勸說蘇麟放棄外出的念頭,不過蘇麟的意誌仍舊堅定,隻聽他說道:“青硯啊,你老爹以前是秀才,見過世麵,我經常聽你爹講外邊的大城市,還有許許多多新鮮的事物,我真的超級想去啊!你也聽過,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嗎?”


    “我老爹當然說的沒錯啦!”林青硯聽完眼中放光,立即誇了一下自己的老爹,他緊接著說道:“那天我和我老爹去趕集,我爹買了很多東西,有糖人,彈珠,真是棒極了!”


    “對吧,大城市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呢!難道你不想去?”蘇麟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想啊,但是現在問題是你想去,為什麽老是煽動我去呢?”林青硯冷靜地說道。


    “你林叔不是見過世麵嗎?讓他帶我出去啊,你知道的我媽我爸就想我在家種田放牛,但我跟著林叔學過幾天字,念過幾天經典,我覺得我爸媽的那樣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這不四洲書院快招生了嘛!”


    “你想去宜城書院試試?”林青硯一語道破。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想去宜城書院去試一試,你知道的,宜城書院的福利很好,我要考上就衣食無憂,你跟著我混就行啦!”


    蘇麟所說絕非虛言,四洲書院如今是皇家禦用書院,大多數棟梁都是從四洲書院考出的,因此受國庫專項撥款,待遇是十分的好!具體而言,每個學生不僅三餐無憂,此外還有每月的補貼,用作生活雜費。因此許多窮苦人家對這門寄予厚望,大多隻要自己的孩子被錄取,就意味著這個孩子成長無憂了。當然,這個世界上不會隻有窮人,富人家看重的是仕途,一旦自己的孩子考取功名,那對之後的事業有著莫大的裨益。


    “先停一下!萬一你沒考上怎麽辦?那我老爹豈不是白跑一趟,你坑我可以啊,但是不能坑我爹啊!”林青硯打斷蘇麟的幻想戲謔地說道。


    “放心,我在你老爹那邊學了幾個月了!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爹嗎?”


    “但是,就算我同意了,關鍵還得我爹同意啊!”


    “這個你放心,你到時候站我這邊就行!”


    “行吧,不說了我們先去把牛放了!”


    林青硯家有片田地,由於他老爹是鄉中唯一的文化人,村中寄希望於讀書出人頭地都會讓林青硯老爹做私塾,所以這片田地一般都有人幫忙耕種,而林青硯隻需要放放牛,割割草就行了,除了農忙時節,一般林青硯都在玩。


    林青硯家庭不是很完整,他隻有一個老爹,據他的老爹說,她母親在她出生的時候就不見了。當時他老爹科舉不順,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家裏人無不對其失望。因此他爹鬱鬱不得誌許多年,直到林青硯的出現,他忽然有了想活下去的念頭。他戒掉了酒,開始下地幹活,他覺得科舉雖然是他一輩子的夢想,但是沒了夢想人還是要活下去。而當他開始為生計奔波,他便逐漸適應這樣的忙碌的生活,忘記了那些不得意。


    而蘇麟可以說是林青硯他爹的縮影,他渴望通過念書來改變自己的現狀。而十分湊巧,蘇麟也頗有天賦,他背誦極快,有的時候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直引得林青硯老爹誇讚。曾經林青硯老爹曾評價道,蘇麟是個機靈孩子,如果念書的話,官居縣令也不是不可能。這句話對蘇麟有莫大的鼓舞,而蘇麟的夢更大,他不僅要中舉,他還想做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天大夢澤之上忽現五色神光,似是有真龍盤桓,神鳥飛舞,異象非常。這神光光照千裏,驅散了縈繞在大夢澤多年的迷霧。正在放牛的林青硯看著這神異的玄光,不免想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將牛趕迴牛圈,也沒有叫上蘇麟,一個人徑直往大夢澤深處走去。


    但是走到一半,林青硯發現距離仍舊很遠,不由心生退意。古人言望山跑死馬,林青硯今日覺得真有道理。他沒有船,所以隻能沿著湖岸行走,而湖岸上是茂密的森林。如果不是這道神光驅散了大夢澤大霧,他也不可能有膽子進來。天上的異象依舊像個小太陽明亮,但是他怕林中再起迷霧,所以他趕緊退了迴去。


    天生異象,人禍叢生。這一天的奇異似乎凝結在了一起。一夥來自異地的馬賊襲擊了林青硯的村落,村中的人被這一突擊完全搞懵了。他們沒有任何抵抗,被這夥馬賊瘋狂屠戮。而蘇麟正在聽林青硯老爹講課,忽然聽到外邊的哭喊聲,便馬上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眼前的一幕讓蘇麟完全沒有想到,他在村子中眼睜睜看著父母與鄰裏被殺害,但他隻能瑟瑟發抖,本能想要向後逃跑。


    待林青硯迴來後,而馬賊已經沒了蹤跡。他見到這殘垣斷壁的景象,趕緊迴家找他的老父親,然而當林青硯迴到家中的那一刻,他的淚水忍不住地便落了下來。他的眼前是他的父親,但是他已經死了,一刀斬斷了頭顱。


    這一刻他的情緒是複雜的,即是充滿了怒火,又是充滿了恨意,還充滿了悲傷,但在這之上是深深的恐懼。他很想問一下他的父親,今天晚上吃什麽,但他卻又問不出來,淚水伴隨著鼻涕滑進了他的嘴裏。他轉頭出去找尋那一幫馬賊,他漫無目的的找,還真的被他看到了。


    這一夥馬賊正在殘虐的殺害一個人,他們將一個人吊在樹上,無情地抽打他們,嘴中還發出獰笑。林青硯被這一景象嚇的不禁大喊一聲,那一夥人立即反應過來。


    “喲,還有漏網之魚?!”其中一個人興奮的說著。


    林青硯慌不擇路,趕緊扭頭就跑,但腳力哪比得上馬力。他此刻十分慌張,沒有目的,隻能向著那一道神光跑。周遭的景物他無暇顧及,因此他不懂自己跑到了什麽地方,而後邊的馬賊緊追不舍,隻當作捕獵。


    林青硯作為獵物,最終還是被追上了。他跑到了一河邊,已是絕路,他沒有勇氣跳河,隻能閉眼等待死亡。一聲馬嘶,林青硯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是一隻快速奔來馬兒。他被這景象一下,不由地往後一退,而河邊濕滑他順勢掉到河裏。河中流水稍急,林青硯掉入河中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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