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鬱聽了這話這一瞬間隻覺得十分尷尬,臉都給燒紅了。也不知道趙母是如何跟人家說的,她竟然都知道她們私下編排的話了。


    “你別這樣說,做生意就是這樣,不講究人情。”何鬱也順勢解釋了一番,“我娘這人就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她沒有別的意思。”


    她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臉紅,料想別人也是不信的,不過彼此之間留下些體麵罷了。


    果然,應三娘聞言幹脆放聲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像搖動的風鈴一般悅耳動聽,過往的路人聽了都不禁停下腳步開始觀望。


    有那兩夫妻路過的,妻子便忍不住抓了丈夫的耳朵,口中還嘟囔著“狐狸精”一類不好的話。應三娘聽了卻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何鬱剛準備向她提出告辭,誰知道應三娘卻又突兀的停住了笑聲。她秀眉微皺,突然湊近何鬱聞了又聞。


    “怎麽了?”何鬱有些奇怪她的舉動,還不由自主退後了幾步。


    應三娘此時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行為上有些不妥,便忙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抱歉,我似乎聞見了一陣什麽香氣,我對這些味道比常人敏感。小丫頭今日是塗了什麽香脂嗎?”


    何鬱聽了這話也伸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子,卻隻聞見一股淡淡的皂角的味道,並沒有對方說的什麽香氣。


    “應姑娘,你是不是聞錯了,我身上並沒有什麽味道啊?”


    應三娘聽了這話卻隻是笑而不語,她接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粉色的香囊。這香囊看著很是精致,也不像那種便宜的貨色。


    “或許吧。”她口中又道,“不過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個上好的香囊,可惜我都一把年紀了,這顏色正適合你這樣的小丫頭。不如就送給你吧?”


    何鬱聞言忙推辭道:“不行。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小丫頭還知道無功不受祿呢。你替我向你娘解釋一句繡品的事,就算幫了我的大忙了。”


    何鬱知道她這話不過隻是句托詞,正要繼續拒絕。然而應三娘此時卻已經半彎下腰,將香囊掛在了她的腰間。


    她的動作看起來很是仔細,不像是在掛一個香囊,倒是如同在完成什麽儀式一般,很是鄭重。末了,她還拍了拍何鬱的腰間。


    “記住了,別人送的禮物可不要輕易取下來哦。”


    她說完這話便蓮步輕移,很快就消失在了何鬱的視線裏。


    何鬱忍不住摸了摸腰間的香囊,隻覺得今天發生的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裏怪異。


    雖然隻是在路上耽擱了這麽兩迴,但何鬱迴家還是略晚了些。


    趙母氣得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大聲罵道:“你這個死丫頭,老娘叫你去買點肉。你跑哪兒瘋玩去了?”


    “娘,痛,痛。”何鬱連忙將自己可憐的耳朵給解救了下來,“是買肉的人太多,我排了好一會兒呢。”


    “渾說些什麽,老娘買肉的時候還沒見過有人排隊的。”她說著又要來揪何鬱耳朵,這時候裏屋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緩的咳嗽聲,嚇得趙母瞬間就止住了嘴裏的咒罵。


    何鬱見狀也連忙道:“娘,你肯定是打擾到大哥讀書了。”


    趙母聞言撇了撇嘴,到底也害怕耽擱到寶貝兒子時間,隻好暫時放過了何鬱。


    何鬱頓時鬆了口氣,討好的坐在一旁邊給趙母打下手,邊等著趙父迴來。可是直到趙母的紅燒肉都已經做好了,整個屋子裏都開始彌漫著肉的香氣。


    然而趙父竟然還沒有迴來,而此時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這個老頭子,怎麽還不迴來?”趙母朝院子裏望了好幾眼,便忍不住罵道。


    雖然趙母做飯的手藝確實不錯,不過她這人平日裏摳摳搜搜的,因此趙家很少時間吃肉。何鬱如今聞見肉味是饞得不行了。


    於是她眼珠子一轉,忍不住道:“娘,不如我們先吃了吧,給爹留一份就行。我和您是不餓,可哥哥也該餓了。”


    平時她要是拿趙漫生做借口,趙母早就同意了。可是今天她卻警醒的搖了搖頭:“不成,客人都還沒到,哪有主人家先吃上的道理?”


    “客人,什麽客人?”何鬱問道。她就說怎麽趙母今日這麽大方,原來卻是買了肉來招待客人的。


    “我也不認得,就是你爹在茶館……”趙母正跟她解釋著,這時候院子外突然傳來一陣響動,接著便傳來叩門的聲音。她立馬就咽下了口中要說的話。


    “還不去給你爹開門。”趙母使勁推了何鬱一把,自己忙取下圍裙擦了擦手。


    何鬱雖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聽話的去了院子裏開門。


    門一開,打頭的就是趙父。他平日在茶館做添茶送水的工作,整日都得露出一副笑臉。因此趙父在家是輕易不笑的,說是笑完了,工作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今天還是何鬱第一次見他迴家了,還露出這樣討好的神態,臉上的褶子甚至都擠做了一堆。


    “哎呀,公子趕快裏麵請。咱家的院子雖然舊了些,倒也還算地上幹淨。”


    何鬱順著他的手朝後看去,隻見後麵是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這少年一臉嫌棄的掃視了周圍一一眼,尤其是看見自己的時候,他眉頭都不禁皺了皺。


    “這院子也太破了。”那小廝不禁嘟囔了一句。


    趙父聞言麵色有些尷尬,口中還是繼續討好道:“公子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老頭子可以給重新歸置歸置。”


    那少年聞言卻不迴答,隻伸手朝後扶住了一個人的胳膊。


    “少爺,咱們不如換一個地方,可好?”


    何鬱這才發現這少年身後還有一人。如今他一讓開,她就見著了那人的臉。


    那是一個身姿分外瘦削的少年,他身著月白綢製的棉衣,肩上還披了一襲白色的披風。這少年生得卻又極美,他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一雙唇卻紅得幾欲滴血。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淡漠,眼中卻流露出一副悲憫的神情來。這兩種全然不同的情緒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臉上,卻也絲毫不顯得怪異。


    可是,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何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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