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郅像說別人故事那般平淡,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悲涼。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宮彌現在總是不屑一顧的態度。宮彌的心早在前世就不在體內來吧。不然怎麽會如此喜歡楊木木,又如此堅決的離開呢。


    宮彌就是一個矛盾體,多一分不敢付出,少一分不敢給予。


    楊木木將小鬼放走。又輸了些內力到燼郅體內。


    迴到後山洞,發現肉肉已經醒來,怒發衝冠似的將渾身肉團壓成一張餅狀,豎在那裏。


    "肉肉對不起,我迴來的太晚了。"


    楊木木雙手合十,反複道歉,肉肉才漸漸將身子團起來。


    將肉肉抱在懷裏,小臉蹭蹭肉肉溫暖的身體。


    "肉肉啊,宮彌受了很大委屈對吧。"


    木木喃呢著,不自禁的淚流滿麵。


    肉肉明顯一愣,身子蜷縮的越來越厲害,顫抖著。


    一人一花,臉貼臉進入夢鄉。


    後半夜,木木感覺有人拉她裙角,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實在做夢,又睡了過去。


    "汪汪汪汪"


    整個山洞都迴響著狗叫聲。楊木木和肉肉驚醒過來。


    定睛一看,是那日子脫保護的那條小黑狗。


    黑狗前腿跪地,衝著木木和肉肉嗚咽的流淚,嘴裏死死咬住楊木木裙角往外走。


    楊木木愣了三秒鍾,反應過來,小黑狗這是要帶自己去什麽地方。


    抱著肉肉跟在小黑後邊,小黑邊跑邊迴頭看,生怕後邊木木追不上來。


    穿過一個狹小的洞口,小黑一躍而過。木木自然是過不了那洞口,便遁地而過。


    這個洞和木木住的洞大不一樣。木木住的洞有各種鍾乳石,還有潺潺流淌的泉水順著石縫下流。這個山洞是各種醜陋的石頭堆砌在一起,似乎是嫌原來的洞穴比較大,故意縮小空間的。


    小黑跑到一個漆黑的角落,迴頭衝木木搖尾大叫。


    原來角落裏有人。


    幻化出火球飛在頭頂上方,朝那人走過去。


    一青衣少年一臉倦色的躺在那裏,身上臉上全是血痕,嘴角還有殷紅的血在汩汩外流。


    救人要緊,木木鎖住此人經絡血管,暫時停止流血。迅速輸入真氣。在心髒沒有血液循環窒息前,運功療傷。


    約莫一刻鍾,少年醒過來,整個臉龐籠罩在火球的光芒裏。


    很像是聖經裏卷發天使,眸黑若碳,膚白如玉,唇紅如血。周身散發出暖意。


    少年臉色蒼白憔悴,見到楊木木沒有驚訝,努力讓自己嘴唇扯出好看的弧度,無奈失血過多已沒力氣。


    一張嘴,濃烈的血腥味充滿狹小的山洞。


    小黑嗚咽嗚咽的低叫。肉肉也蜷縮起來。


    楊木木驚恐的想要尖叫起來,這個清瘦絕美的少年舌頭被割掉,斷裂麵的肉各自翻飛。


    "師妹,不用怕。"


    少年見自己已說不出話,便用內力傳音。


    師妹?莫非此人就是鞭撻她的三師兄言仍。那個和守門獸顛鸞倒鳳的言仍?


    想到這兒,楊木木臉紅了起來。


    言仍目不轉睛的看著肉肉。


    "師兄,是誰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楊木木心裏所想嘴裏就說出來了,這不是揭人傷疤麽,太口無遮攔了。


    "是燼郅這個惡魔。"


    言仍怒發衝冠,手微微顫抖。


    不可能,燼郅怎麽可能做這種事兒,他可是上仙啊。楊木木心裏一百個否定,雖說現在發生的一切開始偏離自己那本小說,終究整體情節在那,怎麽也得大相徑庭啊。


    "怎麽燼郅師叔。"


    楊木木輕皺眉頭,一臉不解。


    "他就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害師父,勾結魔道,傷天害理,被我發現便借口因我鞭笞師妹將我斷舌。"


    言仍怒火中燒,語氣都變得冰冷。


    "師兄,你先不要強行用內力,否則會耗盡的,我馬上傳音給子脫師兄請他替你縫合傷口。"


    楊木木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個天使麵孔的少年因憤怒而猙獰。雖自己學會縫合術,但這血腥的場麵是下不了手的。


    "我死不足惜,有朝一日定扒了這老賊偽善的麵孔。"


    言仍嘴裏的血又開始汩汩外流。


    楊木木隻能靠輸內力暫時給他壓製,當務之急先把他帶迴月華閣。


    聽到楊木木的傳音,子脫匆忙趕過來。


    用法術給言仍催眠,用木頭形狀的小鑷子,撬開他的牙關,檢查舌頭的傷情。


    看到言仍的半個舌根都被拔掉,僅存的一點舌麵上的肉翻卷著,用鑷子一碰就出血。


    子脫皺著眉頭一眼不發,往言仍的舌頭上撒了一些白色的藥麵。


    "舌頭不能用了,得去別人那裏割一條給他按上。"


    子脫擺弄著他那些瓶瓶罐罐,漫不經心的說。好像對言仍的受傷絲毫不關心。


    楊木木聽這話後倒吸一口涼氣,"割一條?",這也太變態了吧。


    "是啊,小師妹以前不是經常這樣做麽。"子脫玩味般的看著楊木木眼睛。


    楊木木一臉黑線,感情這心狠手辣的女配這麽不招人待見,這言仍也是的話裏有話的說人家黑心腸就算了唄,還說的那麽委婉。


    子脫一聲冷笑消失了。


    怕是出去找合適的人舌頭去了吧。這個子脫一陣令人感動,一陣令人討厭。真是一陣龍卷風啊。


    沉睡中的言仍不設防,就像個孩子,蜷著身子,濃密的黑發有一兩根搭在潔白的額頭。睫毛微顫,嘴角上挑,兩隻小手緊緊抓住綢緞被子。


    楊木木一揮衣袖,一陣潔白的光聚攏而來形成半圓狀,將言仍很好的保護在裏麵。這樣外人也不會知道他的下落。


    現在楊木木隻想讓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好好的睡一覺。


    避免看見子脫施展他那驚天的縫合術,楊木木還是選擇到山上各處逛逛,估摸一切結束再迴來。


    楊木木剛推門出來,就看見梓染一臉桃紅的站在月華閣門口,背著雙手,舉止怪異。


    "梓染師兄,你這是┈┈。"


    你這是來幹什麽這可是月華閣啊,我一個女生家家的。楊木木把後邊的話憋住沒說出來。


    "我,我┈┈"


    梓染話沒說出來,臉憋得更紅了。從背後拿出一把月季花塞到一臉茫然的楊木木手中,嬌羞的捂臉跑開了。


    看著梓染削瘦幹淨的背影,再低頭看一眼手裏的月季花,楊木木一陣苦笑。


    你特麽送花倒是把刺拔掉啊,一把月季花冒充玫瑰花就算了,你特麽不知道宮彌山上的花花草草都是成精的麽,你這相當於殺了人把屍體送我手裏。


    楊木木想到這,心肝脾胃顫抖的厲害,趕緊把花扔月華閣後邊的竹林裏。這叫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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