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鑊身材高大,約七尺左右,麵白少須,一雙大眼睛溜溜直轉,還保持著經營木材時的精明和幹練。在外做都督這幾年,接觸到中下層的百姓和小吏,使他更加幹練一倍。


    表現上他說不做木材生意很多久,其實暗地裏,他指揮著家人仍然經營著木材生意。畢竟這一行當,才是他發家致富,接近李淵,走上仕途,並過上幸福日子的唯一一個根源。


    馬周向他請教木材方麵的問題,他還以為自己在外麵做的事被李世民發現了,而派馬周來投石問路,所以堅決不承認自己懂木材這一行業。後來,了解到馬周是做交椅起家,在長安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才放鬆了警惕心。


    他向馬周指出,北方溫度寒冷,缺少足夠的水源,樹木為了生長,地下的根係不住的向遠方延伸,因此,北方的樹木柔韌性非常好,但是,因為缺少足夠的水份,肉質較厚,做交椅偏重於沉重大氣,而不適合有用的靈巧型。


    南方水份充足,溫度較高,氣候適宜,要比北方的樹木長得迅速,挺拔,順直。不過柔韌性卻比北方的木頭差了一個檔次。


    綜合地說,南方的木頭合適做普通家庭用的家具,而北方的木頭合適給朝臣和宮廷做家具,取北方木頭堅韌結實,厚重大氣之意。


    馬周歎服!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雪須輸梅花一段香。梅卻輸雪三分白。


    不僅是樹木這樣,就連人也是這種情況。南方人的身高相對要矮一些,北方的人要挺拔一些。南方人精明幹練,北方人敦厚大方,南方人更合適做動腦筋一類的文職工作,而北方人出大將豪俠,更能出皇帝。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氏,就連這樹木也帶著人情味!


    武士鑊聽了也十分感歎,稱讚馬周總結得非常精練。確實這麽個道理。


    武士鑊又說:“在下生在晉陽,按方位來說應該屬於北方。現在在南方做官。飲用了南方的水土,感覺南方也不比北方差。就人來說,不應該分南北,他們都是大唐的子民。向往安定的生活與北方百姓毫無區別。”


    馬周道:“具體來說還是有一定差別的,南方吃水稻,水稻生長在水中,水屬於陰,北方吃粟米,粟米長在土地上,屬於陽。這北方之人去南方,北方的陽與南方的陰相互結合以後,使這人具備了北方人的大方豪爽也有南方人的精明幹練。更不缺少南方的水靈和潤澤,可謂是一身則兼兩方之精華。武都督將來貴不可言啊!”


    馬周的意思是說,武士鑊的三個女兒既有北方人的大方又有南方人的婉約。將來會貴不可方。武士鑊的大女兒叫武順,二女兒叫武則天。據說,有道人曾在武士鑊家相麵,見到男孩打扮的武則天,稱說她口角龍顏,龍瞳鳳頸。伏儀之相,貴人至極。可惜是個男孩子。若是女孩子,將來一定是皇後或皇帝的天姿。


    一家人都知道,武則天確實是個女孩子。武士鑊也注意到第二個女兒確實生得不一般,便在家裏請些老學究傳授她一些必要的基礎知識。沒料到武則天一學就通,一點就過,比男孩子還要聰明十倍。


    這些事外人沒人知道,隻有他們一家人心知肚明。現在,卻被馬周點破家中的秘密,而武士鑊與馬周隻不過是初次見麵,馬周隻是從木材這裏就推算出人的情況,他的內心十分震驚。仔細觀察馬周的一舉一動和表情,並沒有惡意的樣子,他才稍稍放了心。


    武士鑊掩飾道:“樹木有這種情況,可是這人啊,有許多決定性的因素,不能單指某一方麵。南方居長安距離遠,處在偏遠地帶,有許多事情都滯後很久才知道,因此上說,南方還不能對長安的情況起到重大的影響作用。”


    馬周淡然一笑,不再說什麽,勸武士鑊喝酒,把話題岔開到另外一個地方。因為,馬周感覺到,武士鑊已經起了疑心。在沒有李世民的決定之前,先不打草驚蛇為好。


    然後,馬周問他,有一起參與做交椅生意的興趣沒有。


    武士鑊考慮一會兒,果斷拒絕了馬周的好意。主要是因為他身在南方,離長安太遠,共同經營有著諸多不便。


    馬周也沒有堅持意見,隻不過是偶然提起而已。不過通過這件事的試探,馬周明白了,武士鑊對他的那個女兒是相當看重的。也就是說,他已經知道女兒武則天將來貴不可言,在極力的避免著被外人知道。


    他這樣的舉動就是在養虎為患,使女兒慢慢成長為氣候,到時候,大勢已成,不管是誰,恐怕都難以阻擋。


    想到這裏,馬周便有了分寸。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二人又坐而對酌一會兒,武士鑊找個借口離開。馬周把他送到大門口,望著他離去的背景,露出欣慰的笑容。


    馬周趕忙收拾一番,來到大興宮立政殿,麵對李世民。


    把剛才與武士鑊在一起喝酒的事告訴李世民,然後請求道:“據說,武士鑊都督有一個女兒名叫武則天,今年十四歲,而臣有一個侄子,今年十九歲,二人都快到拜堂成親的年齡,懇請陛下做個媒人,將武士鑊之女武則天嫁給臣的侄子為妻。”


    李世民非常奇怪啊,馬周對朝廷耿耿忠心,從來不提這兒女情長之事,今天突然吃錯藥了似的,要給他的侄子說媒,而且這個媒人還是自己!他肯定有著更為深刻的原因。


    李世民便沒有直接答應,而是推辭道:“武士鑊是前朝老臣,常駐在外,為大唐的穩定四方,做出不可忽視的貢獻。雖然馬侍郎身份頗已不低,但你的侄子卻沒有任何功勞。這讓朕如何為你說親?萬一武士鑊出言拒絕,連朕的麵子也掉在地上了吧?”


    馬周並不知道李世民在心裏打著什麽注意,說道:“臣的子女還在繈褓之中,年齡太小,當然不能與武士鑊都督結成親家。臣主要是考慮到,武士鑊都督長年在外帶兵,對長安的情況並不了解,通過侄子結成親家,可以使他了解長安的情況,也更加穩定其內心,使他駐守地方更加用心。這對大唐的江山,有百則無一弊啊!”


    李世民聽到這裏,似乎明白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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