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巴隆對於調查國王沒多大興致,不過因為升官大賽的緣故,這件本來應該很麻煩的事情對他來說,成了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


    根據斯卡裏德那裏得到的信息,升官大賽的前幾名都是國王的近臣,而第一名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官職,左大臣。


    這種重要的官職,按理來說應該需要從多個角度多層選拔,最終由國王任命才是。可如今,隻要在升官大賽中取得頭籌,就能成為左大臣。


    無人對此懷疑,因為這已經寫入了這個國家的法律之中。


    沒有再去深思為什麽會出現這麽不合理的事情,巴隆次日清晨直接往中央王城趕去,他要參加這個升官大賽。


    這個國家雖然小,可也是相對於那些大國來說的。


    從邊陲地區到中央主城,尋常人即便乘坐馬車,也需要一天多才能趕到。而巴隆一路飛馳,僅僅花費了半天時間。


    中央區域沒有巴隆想象的那麽熱鬧,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原因。


    根據斯卡裏德所說,升官大賽在半個月前就開始了。現在早已經過了最火爆的時間,如今占據各個官職的人,實力也基本上是那個層次裏的最強,所以不會有太大變動。


    隻不過隨著巴隆的到來,這個狀況注定要被改變。


    吃過飯後,巴隆便找到了斯卡裏德提到的地方,一個臨時角鬥場。


    這個角鬥場本來是個大劇院,後來被稍一改造,變成了可以觀看的供人拚鬥的場地。


    因為升官大賽的緣故,這裏每天的生意都很好,觀眾絡繹不絕。並且還衍生出了一係列相關產業鏈,比如賭,博等。


    觀眾裏麵除了普通民眾,還有那些通過升官大賽當上官的人。他們每天過來看看,如果發現有人威脅到自身的位置,他們就會因此焦慮不止。如果看到戰鬥的人都是鶸,他們就會十分高興。


    位居人臣之後,他們當初在升官大賽中一步一步往上拚的勁頭和熱血,也在無形之中被醉生夢死的奢靡生活磨滅。


    當一個人的品德配不上他擁有的財富,可想而知這個人將會變成怎樣的廢物。


    巴隆按照程序報了名,報名的條件是測試參賽人的力量,有一個專門的測試機器。


    機器看起來很笨重,就像是個大水牛,前端套著一個圓形橡膠,隻要擊打上去,機身上的顯示屏就會顯示出來相應的力道。


    參賽的人很多,各式各樣的人都有,無論強壯,無論男女。巴隆甚至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排隊。


    十個人之中,恐怕有九個人都想靠這個升官大賽一步登天。


    巴隆到不覺得這些人的想法有什麽錯,為了生存,為了向上爬而已。這是人的趨利本性。


    輪到巴隆的時候,他擔心一拳打壞了機器,還特意問了工作人員,這個機器的上限值是多少。


    然而他的話引來了許多嘲笑,身後排隊的人,工作人員均是像看傻子似得看著巴隆。


    工作人員一雙小眼睛笑的促狹,他道:“放心吧,沒看到剛才那個比你強壯兩倍的人,都沒打壞機器麽?憑你這小身板,不可能打壞的。你盡管打,打壞了我替你賠。”


    “嗬……”


    巴隆倒是不生氣,隻是覺得,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那自己還擔心個什麽。


    尋常人參加這種大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緊張。此時巴隆身後的人,都紛紛議論著調笑巴隆,以此來讓放鬆自己。


    “看看人家,再看看咱們。我看啊,如果咱們不抱著那種心態,就算參加大賽也拿不到什麽好成績。”


    “嗬嗬是啊,大家都要向人家學學,都要積極一點。不就是個機器嘛,要是連打壞機器的野心都沒有,還參加什麽大賽。”


    “兄弟你們可真會開玩笑。”


    工作人員也在笑著,等著看巴隆的笑話。


    巴隆本人則是忽視了其他人的聲音,他和工作人員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便走向那個看起來十分有質感的機器前麵。


    他正對著圓形橡膠,抬起右手,連準備蓄力都沒有,直接一記直衝拳打出。


    隻聽轟的一聲,聲音震動天地,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下,那機器前端的圓形橡膠在一瞬間極度變形,中間無法抵擋地凹陷進去,隨後整個笨重機器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碎開,散成一地損壞的零件,冒著淡淡的青煙。


    “你說過的,你替我賠。”巴隆偏頭衝工作人員說了句,便往裏麵走去,留下一群人呆呆地看著滿地的零件。


    升官大賽有許多賽程,按照獎品官職的高低,難度一層一層加大。


    巴隆參加的第一場,是百人大混戰。而爭奪的,隻是一個王室護衛軍的位置。


    巴隆毫無懸念地獲得了前十,獲得下一場角鬥的資格。


    半天下來,巴隆連續打了十幾場,他碾壓式的勝利,令他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最耀眼的角鬥之星。所有人都為他歡唿,為他呐喊,為他的每一場勝利而雀躍。


    最終截止時,巴隆目前獲得的官職已經達到亞相,在這上麵還有內大臣,右大臣,接著便是他的目的,左大臣。


    也因此,他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釘。


    然而這官職本就是根據實力來排的,也沒有陰謀詭計害人的可能。


    不過巴隆為了小心起見,官方提供的食物等東西,他絲毫未沾。


    距離情報提到的獻祭還有兩天時間,巴隆也暗中確認過獻祭的時間,留給他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次日清晨,巴隆參與了競爭內大臣的角鬥。


    這場角鬥已經位於金字塔頂端的位置,隻有三個人和巴隆競爭。


    其中有個人令巴隆有些在意,那是個女孩子。


    “女生也喜歡爭權奪利嗎?”


    巴隆對這個女孩也隻是多了一絲注意,這並沒有讓那個女孩逃過被巴隆淘汰的命運。


    隻是相對的,和另外兩個糙漢子比起來,巴隆淘汰她的方式可以說溫柔許多了。


    然而當主持人宣布這一場巴隆獲勝之後,在全場觀眾地尖叫聲中,巴隆聽到了些不一樣的聲音,那是有人在慟哭。


    聲音的來源很好找,巴隆一撇頭就看到了,就是那個被他打敗的女孩子。隻是隨著她哭泣的聲音傳出,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個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為巴隆的歡唿聲變得參差不齊,然後逐漸消退。觀眾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情所取代。


    “大家聽那個女孩的聲音!”


    “我感覺聲音好熟悉,好像是……”


    “伊莉莎公主,是您嗎伊莉莎公主!”


    “對,那是伊莉莎公主的聲音啊!”


    ……


    觀眾更加沸騰起來,瞧瞧他們剛才目睹了什麽?


    他們竟然目睹了一場公主的角鬥!


    雖然他們最初是關心伊莉莎,也好奇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什麽關心,什麽好奇,全都被一種病態的快感所取代。


    雖然嘈雜,不過巴隆仍舊從中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伊莉莎,公主麽?”巴隆看著那個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女孩,女孩全身上下都被盔甲包裹著,所以直到她發出了聲音,才被人認出來。


    巴隆越過主持人,走向伊莉莎。


    頓時,主持人立刻發揮起自己的長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編造一出優勝者打敗盔甲勇士,卻發現對方是公主所以溫柔安慰的狗血故事,添油加醋一番,他通過話筒和喇叭電話蟲,將聲音擴散到了所有人的耳邊。


    觀眾不關注劇情本身,他們隻關注劇情涉及到的人物。所以氣氛再次開始沸騰,所有人都在大聲喊著:“斯摩格!斯摩格!”。頗有一股沸反盈天的氣勢。


    獲勝之後可以自行去休息室,所以巴隆直接扛起伊莉莎,往休息室走去。


    他本來打算用扶,可對方就像是意誌崩潰了似得,身體成了一團軟泥,無論如何都扶不起來。


    這一幕,令所有觀眾更加血脈噴張,其中混雜著的記者更是奮筆疾書,迅速起了一篇新聞草稿。


    巴隆將伊莉莎扛迴休息室的時候,角鬥場外的報名處,斯摩格聽著從角鬥場中傳出的唿喊自己名字的聲音,一臉懵逼。


    “有人和我想到一塊了麽?”斯摩格皺著眉毛,要是讓他知道是誰冒用了他的名字,迴頭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最終,斯摩格登記了摩斯格,工作人員看著這個名字,表情怪異。


    正在氣頭上的斯摩格瞪了一眼:“有問題?”


    “沒有,沒有……”


    斯摩格沒發現,他進去之後,登記排隊的隊伍尾部,出現了德雷克的身影。


    休息室內。


    巴隆無語地看著伊莉莎,後者還在哭。雖然聲音小了點,可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有人在遠處偷看,巴隆已經在這裏出名,幾乎人盡皆知他是一個強大的人。所以沒人過來打擾。


    “哭了這麽久,你還沒哭夠?”


    巴隆半蹲在地,手肘撐在膝蓋上,伸手抬了抬伊莉莎的頭盔。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阻止不了特普朗那家夥了,波塞冬一定會被他毀掉的。”


    “喂喂,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完了?特普朗又是誰?你一個公主為什麽要參加這種角鬥?”


    巴隆本來想長驅直入,直接問王室的信息。可眼下的情況顯然不行,他得先讓伊莉莎停止哭泣恢複理智。


    聽到巴隆的話,伊莉莎終於忍不住心裏長期積壓的沉重,開始傾訴起來。


    “父王半個多月前,就禁止任何人見他。半個月前,他舉辦了這場升官大賽,甚至將這寫入王國法律中。雖然各個大臣叔叔極力阻攔,可父王他卻一意孤行。父王他,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後來,國家發生了劇變,人事變動幾乎席卷了所有職位。雖然這對國家來說是個很大的隱患,可短時間之內國家還能運行。


    但是特普朗和其他人不一樣,其他那些孔有武力的人,就算搶到了官職,最多隻是在其位不謀其政,但是特普朗他想做的,可是傾覆整個國家!如果讓他得到左大臣的位置,他一定會毀掉波塞冬的。”


    巴隆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因為他剛才下意識地就把波塞冬當成了古代兵器海王。


    然後他才意識到,波塞冬是這個國家的名字……


    “你怎麽會知道這種事情?”


    巴隆有些疑惑,聽伊莉莎所說,那個特普朗與眾不同,除了武力之外,肯定是智慧上比其他武夫強了。


    但是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會弱智地透露出自己的目的?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信息,巴隆臉上出現了了然之色。


    伊莉莎說道:“半個月前,新的法律生效以後,特普朗就沒有顧及,所以他就不再隱藏,故意找到我告訴我他的目的。”


    “果然是認為局麵已經到了可以明牌的地步麽?特普朗,武力值高,在這場大賽中卻是有著天大的優勢。


    無論你是什麽牌,難道還能大得過我這個王炸麽?”


    巴隆對於左大臣的位置勢在必得,而且如果他幫忙阻擊特普朗的話,也能夠得到公主的信任,對於他之後行事應該會有很大的便利。


    “不要再哭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你?”伊莉莎拿掉了頭盔,抬起帶著淚痕的臉,問道:“你是哪個區域的人?”


    波塞冬版圖太小,所以是按照區域劃分的。


    巴隆道:“公主不必多問。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十年磨一劍,如今,也到了試其鋒芒的時候了。”


    伊莎麗懵懂地看著巴隆,她的目光在巴隆身上遊移,看到了巴隆腰間的村正。這一刻,她恍惚覺得,眼前這個人竟然在發光,整個人都是亮的。


    巴隆自然不會發光,閃閃發亮的,是伊莉莎的雙眼。


    隨後,這場比賽爭奪的官職的現任主人,出場了。


    按照規定,所有挑戰者中決出最終勝者之後,便可以挑戰該職位在任者。如果繼續取勝,便能夠獲得該職位。若失敗,便獲得所獲官職中最高的一個。


    巴隆毫無意外地打贏了,全場觀眾再次歡唿,所有人都在激動地喊著“斯摩格!”


    至於剛才伊莉莎的事情,已經被人們拋到腦後。


    伊莉莎告訴巴隆,如今的波塞冬,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而根本原因,便是她的父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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