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怕他跑掉,這次幾乎是他前腳跳下去,月溪後腳就跳了。


    兩人在空中大眼瞪小眼,不過很快就拉開了距離。


    封覺先跳一步,月溪卻比他更先落地。


    幾乎還沒等他說話,他的遊戲人物剛剛落到地上,便被她暴風雨一般的拳頭攻擊,三兩下就死成了盒子。


    盯著麵前自己的屍體被一個盒子貫穿,封覺抿緊了嘴巴,心裏莫名其妙的冒起一句mmp。


    看著擊殺提醒上的那個昵稱,月溪愉悅的勾起嘴角。


    讓你丫的謀害本宮,現在遭報應了吧!


    嘴裏吹著口哨,背著雙手,她施施然的離開,背影瀟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封覺坐在電腦桌前,麵前的屏幕已經黑了下來,變成了統計分數都頁麵。


    鼠標在遊戲上麵叉了一下,正好有一封郵件進來。


    點開郵件,裏麵是一份個人資料,從小到大事無巨細,甚至連每天穿什麽衣服都寫得清清楚楚。


    各種喜好更是直接標紅。


    滑過那些無意義的文字,封覺快速瀏覽了一遍,眸中出現幾分思索。


    手指敲擊在鍵盤上,很快便入侵了遊戲。


    這一入侵,他便發現了異常。


    隻因他並沒有查到月溪那個遊戲人物登陸的ip地址,最詭異的是,她的遊戲人物幾乎參加了每一場遊戲。


    這個每一場的定義不是對所有人來說的,而是對她來說,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是一場遊戲,通常下一場遊戲中就會再次出現她的身影。


    周而複始,從不間斷。


    就算是被人盜號,也沒必要這麽誇張的一直在線,還是說盜號的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團隊?


    封覺的手指敲擊著桌麵,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篤篤篤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許久之後,這個聲音驟停,他移動鼠標點到那份月溪跳樓的視頻,盯著上麵的遊戲人物看了許久,點開遊戲登陸進去。


    熟悉的飛機出現在他眼前,沒有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封覺如月溪之前一般,從樓上不厭其煩的跳下去,直到自己的遊戲人物摔死。


    通常情況下,月溪在完成一輪遊戲之後就會進入下一輪遊戲,不過由於遊戲每一場裏麵隻會有一百人,所以並不是每一場都會遇到她。


    她動作熟練的收集著遊戲裏的醫療物資,順便殺個把人賺取一點靈魂之力。


    時洛上一次好不容易跟她在同一場遊戲當中,心裏的高興還沒持續多久,就出了她跳樓自殺的那個視頻。


    當時他險些沒氣得吐血。


    不帶這麽玩人的。


    後麵玩了很多場遊戲,他也沒再遇到過她。


    與之相比,封覺就幸運得多了。


    幾乎是在他結束了第十場遊戲的時候,便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毛骨悚然。


    他知道,她就在這一輪遊戲之中。


    “我知道你在這裏,我想跟你談談”


    看著麵前行駛的飛機,封覺淡淡開口。


    坐在後排的月溪早就來到了他的遊戲人物身邊,聽到他的聲音,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如此又磁性又好聽的聲音,換了任何一個人聽過之後都不會忘。


    月溪當然也不會忘記,不是她之前殺死過的那黑人姑娘是誰?


    好家夥,原來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於是封覺沒能得到月溪的迴應,在他的遊戲人物落到地麵的時候,直接就被她一腳踹死了。


    什麽交談都是浮雲。


    盯著遊戲裏自己的屍體被盒子貫穿,封覺手背青筋鼓起,好險沒把鼠標砸出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再次發揮了超乎尋常的耐心,一遍一遍的進入遊戲。


    每次遇到月溪,他都會說那麽一句話,可是等待他的,往往是月溪的拳頭或者是腳。


    她幾乎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


    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封覺關掉電腦,靜靜的坐在電腦桌前,腦中一陣疲憊。


    而遊戲中的月溪看著地麵被盒子貫穿的屍體,手掌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她發現殺死‘我是你大爺’之後,她開盒子獲得的精神之種比別人要大一號,別人的或許隻值一點靈魂之力,而他的,每次至少值兩到三點靈魂之力。


    “總算找到你了”


    “時不我待,你別動手,我是遊戲官方的人,我有話……”


    嘭嘭兩聲,血槽清空,時洛的話戛然而止。


    瞪著麵前的電腦屏幕,時洛眼睛瞪得老大,眼底還殘留著幾分不可置信。


    他都說他是遊戲官方的人了,她為什麽還動手。


    看著她在他的屍體上用力的踩了幾腳,然後興高采烈的開盒子,時洛竟然生出一種被人搜屍體的感覺。


    死亡畫麵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變成了統計分數的界麵。


    與他同樣無語的,還有許多人。


    這個夜裏,許多的玩家睡不著覺。


    看著自己的遊戲人物端著槍被人用平底鍋或者拳頭直接幹死,心裏便有一種罵娘一般的感覺。


    而遊戲裏,月溪躺在一顆大樹上,頭頂沒有星光,也沒有太陽。


    這個世界的光源就像恆定的,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變化。


    耳邊偶然傳來密集的槍聲,或有飛機飛過的轟炸聲。


    她雙手枕在腦後,忽然有些厭煩。


    雖然有靈魂之力可以掙,但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輪迴,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生出負麵情緒。


    委托者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停的嚐試。


    無論她是第一個死還是最後一個死,或者是抱著最後決賽圈的那個人同歸於盡,都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遊戲就像一個囚籠,將她的靈魂囚禁在裏麵,強製性的受著折磨,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月溪所在的位置,幾乎就是安全區決賽圈最後的位置,除了她之外,此刻遊戲之中就隻剩下一個人還活著。


    這個人窩在石頭後麵,一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過去了。


    他也算有定力,愣是沒出來。


    可是三十分鍾過後這人急了,移動鼠標到處尋找最後的那名幸存者,可找遍就整個決賽圈都沒找到。


    總不會人還在天譴圈吧!


    這人不信邪,心想著總不能一直這麽磨著,便主動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端著槍瞄準周圍,隻要月溪一露出身影,便會將她斃於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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